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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簡意深_分節(jié)閱讀_39

    生父去年過世了,現(xiàn)在陸鑫茂只剩下柳意深這個兄長了,他們雖不是親生兄弟,但關(guān)系更為親密。假如柳意深也意外離世,那么……

    陸鑫茂直甩腦袋,連假設(shè)的結(jié)果都不愿去想。

    當(dāng)鄭舟川提著果籃,走進柳意深的病房時,正巧看見陸鑫茂將平安符塞進了柳意深的手心里。

    這是之前柳意深為陸鑫茂求的,他希望能保佑弟弟一切平安順?biāo)臁,F(xiàn)如今,陸鑫茂則日夜期盼著哥哥柳意深能早日蘇醒。

    鄭舟川見了揪心,問道:“鑫茂,你會怪他嗎?”

    年初的時候,柳意深忽然就走了,過了這么久終于回來了,卻因為難產(chǎn)而昏迷不醒。柳意深也瞞了弟弟陸鑫茂許多事,與言簡四年多的糾葛,被黑退圈的事,以及懷孕的事等等。

    而陸鑫茂從不多問,始終相信哥哥,一直在等他。

    “大哥他……有時候?qū)ξ姨菪牧?。”陸鑫茂話音剛落,就禁不住眼眶濕潤?/br>
    如果柳意深醒不過來,一直都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未免對弟弟陸鑫茂太過殘忍狠心了。

    向來堅韌的陸鑫茂,被迫吸過毒,也被一群討債的人圍堵毆打過,甚至還做過幾年的牢。即便身體承受著再大的痛楚,都難以令他落淚,但唯獨親人,是他的軟肋和死xue。

    鄭舟川瞧著心疼,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揉了揉陸鑫茂的腦袋:“放心,意深很快就會醒的?!?/br>
    柳意深本無意擾亂言簡與徐辰堯的訂婚,也準(zhǔn)備順利生下孩子后,再抱著孩子回到南城。

    他想過弟弟陸鑫茂的反應(yīng),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但有些事早晚都得面對,柳意深不可能一輩子都狠心不見弟弟。

    柳意深原先是這么打算的,可賀大叔失蹤了。

    當(dāng)?shù)鼐綄と宋垂?,柳意深寢食難安,他自己到處去想辦法,總算有了一絲線索,他查到賀大叔和妻子楊嬸都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言家大宅。

    這是柳意深急著來南城,并且雪天還外出的原因,言簡順著查下去,很快就摸清了來龍去脈。

    賀大叔與楊嬸的確在他們言家,只不過之前賀大叔突然闖進言家,驚到了言簡的mama,也就是言夫人,所以被打了一頓,暈了幾天才醒。

    幾年前賀大叔帶妻子去看病的途中,瘋傻的妻子卻走失了。她跟個乞丐似的流落街頭,然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了與徽城鄰近的南城。她也是福大命大,之后被言夫人救下,并且?guī)Щ亓搜约摇?/br>
    楊嬸這幾年一直在言家做事,隨時伺候著言夫人,她忠心耿耿的,瘋病也好了大半,但記憶缺失,始終不記得自己的過去。

    當(dāng)賀大叔來到了她面前,這聾啞的男人沒法說話,只是激動地哭哭嚷嚷的。賀大叔想要擁抱她時,楊嬸嚇了一跳,仍舊認(rèn)不出眼前的丈夫。

    直到賀大叔被當(dāng)作外賊,打暈倒地,楊嬸才有所觸動,她心中一痛,不自覺地流淚了。她對言夫人說,她以前可能認(rèn)識這個聾啞男人,也許這男人跟她的過去有關(guān)。

    在柳意深昏迷期間,言簡見到了賀大叔,也了解了他與妻子的故事。

    “你還欠多少錢?”言簡的目光幽邃深沉,望向了賀大叔。

    想到言簡的身份,也不習(xí)慣面對這種周身氣息陰冷,像是籠罩著低氣壓的年輕總裁,賀大叔其實有點怕,他的手腳微微發(fā)顫,比劃出了手勢。

    “兩萬多?”言簡又問。

    賀大叔點頭,低下頭不敢看言簡。他依然還欠這么多錢,因為他和柳意深現(xiàn)在都出了意外,徽城那邊的蛋糕店缺了管事的人,暫時停業(yè),這陣子都沒再經(jīng)營,自然也沒賺一分錢。

    言簡對曹誠使了個眼色,曹誠立即會意,對賀大叔道:“你等會兒跟我過來,今天就能幫你還清?!?/br>
    賀大叔聞言立馬抬起頭,兩只眼睛都瞪圓了。

    言簡接著又說道:“楊嬸你今天就可以帶回家,她自由了,以后不再是言家的下人。我會安排醫(yī)生替她治病,這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無論時間長短,你放心,絕對治好為止?!?/br>
    賀大叔聽后更是呆了呆,他盯著言簡張合的唇瓣,懷疑自己是否理解錯了意思,但之后曹誠就遞給他一張紙,還有楊嬸的病歷,再次耐心地向賀大叔說明。

    賀大叔感激的情緒涌上來,忍不住跪下來磕頭,言簡上前拉起了他:“柳意深住在徽城的那幾個月里,都是你在照顧他?”

    賀大叔點點頭,心里猜測著言簡和柳意深的關(guān)系,沒一會兒,他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可一時間心頭又抖了抖,不敢去確認(rèn)。

    “賀叔,你之后帶著楊嬸,去醫(yī)院看看柳意深,想必他見到你和楊嬸安然無恙,也能安心了?!?/br>
    家里少了一個伺候的女仆,言mama雖有些不習(xí)慣,但不至于會愁容不展,憂慮難安,因為比起兒子逃婚的事,這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好端端的訂婚宴成了一出荒唐的鬧劇,言家丟了顏面,外人對言簡逃婚的原因議論紛紛,私下里傳出了各種謠言,其中比較可信的,就是說言簡在外頭有了私生子。

    在言mama看來,情人是一回事,娶回家的妻子又是另一回事。兒子言簡與徐辰堯從小就關(guān)系親密,也門當(dāng)戶對,結(jié)婚是遲早的事。她覺得等兒子成家立業(yè)后,自然會收斂,不會在外面亂搞了,誰知現(xiàn)在私生子都出生了。

    “又是柳意深!原來你一直惦記著他!小簡,為了他,真的值得嗎?”言mama怎么也想不通,反復(fù)問著言簡。

    言mama從不認(rèn)為柳意深是什么心地純良,身子干凈的人,以他當(dāng)年的處境,就算不被言簡包養(yǎng),也會給別的男人睡。他早就甘愿舍棄尊嚴(yán),出來賣了,當(dāng)然誰都可以。

    而且柳意深又長著一副男狐貍精的面孔,盡會勾引別人,或許言簡會留念沉迷一時,可哪能真的娶回家當(dāng)老婆。

    “媽,我在高中的時候,就偷偷把一個人帶回了家,我和他單獨待了四五天,幫他度過了發(fā)情期?!?/br>
    言mama驚了驚,因為言簡初高中時,她常去國外,所以這件事她從不清楚,難不成兒子從那時候起,就已經(jīng)……

    “那個人就是柳意深,自始至終,從來都是他。”

    一個多月了,柳意深仍然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沒有醒來。

    他的兒子早就被陸鑫茂抱出了嬰兒觀察室,不過因為比較抗拒言簡,陸鑫茂不愿交給言簡,便先和鄭舟川一起照顧著。

    這寶寶并不愛哭,瞧見柳意深時,立馬眉眼一彎,小肥手勾著柳意深的手指,經(jīng)常笑嘻嘻地把玩著,隨后困了也仍是拉著柳意深的手,安心睡去。

    這期間很多人都來見過柳意深,在他耳邊說了很多話,可惜柳意深都沒反應(yīng),也不知是否聽進去了。

    陸鑫茂鄭舟川,賀大叔和楊嬸,柳意深之前的助理安溢,包括徐辰堯,許多人都探望過柳意深了,然而,言簡始終沒能見上他一面。

    這天言簡再次出現(xiàn),并不像以往那樣在病房外默默待著,而是走了進去。陸鑫茂眉頭一皺:“言先生,能請你離開嗎?”

    因為柳意深一天不醒來,陸鑫茂就憂心一天,隨著時日增多,柳意深蘇醒的希望也變得越來越渺茫。陸鑫茂愈加的暴躁不安,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不知會對言簡做出什么事來。

    可言簡今天卻鐵了心,執(zhí)意要見到柳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