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肖白這個二傻子進(jìn)了長大校門以后，就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來參觀的似的，恨不得張開雙臂在校園里百米沖刺，時不時喜悅地驚呼。

    趙栩就像是欣賞他真性情的狐朋狗友一樣，看著他犯傻并沒有干涉他。但他始終跟在這個二傻子身后，以防他被人舉報或者被門衛(wèi)攆出去。

    不過這位好像鄉(xiāng)下人進(jìn)城的富二代還是在他們差點就快逛完學(xué)校時被在湖邊背書的學(xué)生叫住了，還打算叫來門衛(wèi)，好在趙栩及時拿出了學(xué)生證并誠懇道歉。雖然不知對方是不相信還是覺得氣沒出撒，居然出了幾道很難的高數(shù)題。趙栩很無語地當(dāng)著季肖白的面迅速解完，然后在對方憤怒地丟下一句“管好你家這位朋友”揚長而去作罷后，才扯著季肖白出了校門。

    “哇！阿栩，你好厲害！我數(shù)學(xué)就沒及過格哈哈哈，畢業(yè)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混過去的?！?/br>
    “……”趙栩不知道說些什么。

    趙栩?qū)拘ぐ兹隽嗽S多謊。但有一點他沒有撒謊，他確實有著一個長大研究生的假身份。

    上級為了方便他的潛伏，給了他一個確確實實注冊了學(xué)籍的假身份，從課業(yè)到出勤都有專人替他打點?？梢哉f，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拿到長大的碩士學(xué)位證書，而且他并不笨。

    但這也僅僅是一個并不存在的假身份而已，他除了偶爾趁閑暇時到長大圖書館去外，最多就是在學(xué)校里隨意逛逛，緬懷一下曾經(jīng)似乎很光鮮的學(xué)生時代。

    除了回憶之外，他仍是孑然一身。

    經(jīng)過小半個上午的相處，季肖白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他是長大研究生的事實，對他似乎有一種奇怪的信賴。不過他對季肖白的初步印象則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富二代，但好像心不壞，而且安靜下來后很招女生喜歡。

    他帶他去學(xué)校附近一家店吃飯時，他發(fā)現(xiàn)路上不少女生偷拍季肖白。

    有一次，二世祖發(fā)現(xiàn)被偷拍時，居然還猝不及防地轉(zhuǎn)過頭來沖鏡頭比鬼臉，把小jiejie嚇得紅著臉跑開了。

    趙栩瞟了眼這位走路外八而且老愛擦著自己肩膀、動不動就惹他心煩的調(diào)查目標(biāo)，在心里搖了搖頭，果然不是一路人。

    趙栩請他吃校門口人氣很旺的芋兒雞，季肖白開心的樣子就像隔壁附小放假沒作業(yè)的小學(xué)生。

    “啊，這個好好吃啊，比我在維也納高級餐廳里吃的好吃多了，肯定貴死了吧?！?/br>
    “小鍋38，我點的中鍋48?！?/br>
    “啊啊啊好羨慕。阿栩，這就是國內(nèi)的大學(xué)?。　?/br>
    “以后可以常來，長大這邊的美食價格都很親民，味道也很好?！?/br>
    “其實我早就想來了，不過我很膽小，回國后一直想去參觀參觀國內(nèi)名校的，可是沒那個膽子，還好遇到了你。”

    “你可以讓家里人幫忙啊?！壁w栩面上笑容溫和，實則心底并不太情愿地給他夾了一個菜，略盡地主之誼。（）

    趙栩也沒有什么朋友，在人情世故這一塊他可能其實和季肖白差不了多少。

    就好比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作為剛認(rèn)識不久但又想迅速發(fā)展關(guān)系的朋友，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

    ——比如夾菜，比如扯袖子，比如肢體接觸與錯綜復(fù)雜的縱容……

    季肖白聽他這樣一說，頭一次很明顯得不悅起來，他揮了揮手：“最煩他們了，麻煩?！?/br>
    但看到趙栩夾給自己的一塊rou，他又像個大男孩一樣地笑了起來。

    說真的，這樣單純的笑容在陽光下確實很耀眼，那雙無害的眼睛就像深海里的明珠。

    他忽然想起樓心來。

    那天晚上，她本想對自己說什么卻欲言又止。其實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內(nèi)容，因為她已經(jīng)不止一次表露過心意了，趙栩每一次都很明確地拒絕，可是樓心依然毫不動搖。

    趙栩勸她放棄，樓心溫柔一笑，笑容里暈染了一絲黑咖啡的苦味。

    當(dāng)時她說的就是：“你知不知道你在陽光下的笑容有多耀眼?！?/br>
    陽光嗎？對于他來說有些奢侈。

    這些年來，他總感覺自己缺失了什么，雖說不上渾渾噩噩，但對生活卻也沒有任何期盼。他每一次任務(wù)都施以全力，是因為潛意識里他認(rèn)為自己的生死存亡并不重要。

    有時候頭痛起來，他甚至?xí)X得潛伏在深淵里、死在任務(wù)中更是一種解脫。

    陽光？算了吧。

    趙栩出神間，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落在低頭扒飯的季肖白嘴角那顆飯粒上。

    陽光下，英俊的樣貌逆著夏日的驕陽，眉睫細(xì)長，神情專注地與鍋里的芋兒雞深情注視，那顆飯粒搖搖欲墜的模樣也分外耀眼。

    季肖白察覺了視線，憨憨地笑著對趙栩挑了個眉，夾了一塊滑膩的rou到他碗里，然后繼續(xù)低頭餓虎撲食。

    那顆飯粒愈發(fā)耀眼了。

    “噗！”趙栩意外地沒憋住笑。

    作者有話要說：　　芋兒雞超級好吃！

    第5章 撒網(wǎng)

    下午的時候，他和季肖白去了許多地方，幾乎把整個長都能玩能逛的地方都游了個遍。雙腿除了在出租車上癱一會兒外基本就沒停過，趙栩嚴(yán)重懷疑季肖白是不是回國后在長都的好幾年是宅著的。

    不然為什么連市內(nèi)一日游這樣的爛俗景點他也吵著要去。

    買票，拍照，打卡，吃……棒棒糖。

    季肖白對一切都津津有味，開心二貨的樣子讓趙栩也不知不覺被感染了，假戲真做地跟著覺得津津有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