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顧?！毖嗍凰菩Ψ切?，似嘲非嘲，“你說，像不像你？”

    “……”

    那一頭沉寂的仿佛熟睡，又仿佛死去了般。

    第二日，君顧去見了景明，離開時，提了提此事。

    “哦～”景明回眸，意味深長，“你教他嗎？”

    “是?！?/br>
    “那便好好教吧?！绷粝逻@樣一句后，景明撐著下頜，半闔眸子，仿佛要休息半會。

    君顧便直接回了自己屋子，才推開門，便看到了燕十一。

    燕十一懶洋洋的趴在窗欞口，聽到動靜，便笑道：“這地方連白天都沒有，實在太奇怪了，我剛剛還在想，現(xiàn)在該是什么時辰，想了半天，發(fā)現(xiàn)我忘了?！?/br>
    他這樣子，實在有些萎靡，像打了霜的茄子。

    “師尊同意了?！?/br>
    燕十一回眸。

    “接下來，我若是有空閑，便會親自教你?！本櫾俣然卮?。

    于是，燕十一的眼睛亮的在閃光。盡管高興的要抱住君顧跳起來，燕十一還是忍不住嘀咕一聲：“你要是不提你師尊，我還能更高興一點?！?/br>
    他嘀嘀咕咕許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問：“你是不是認(rèn)識一個叫真真的姑娘？”

    真真……

    他不提這名字，君顧都快忘了。

    燕十一笑瞇瞇道：“我聽別人說，你以前和她挺熟，不過后來……我在這里呆著挺無聊的，你又挺忙，不可能隨時教我?！?/br>
    稍稍頓了頓后，燕十一再度問道：“她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

    君顧沒有問他是誰告訴燕十一的，或者說，他明白暗城住著些什么人，既然是他們的話，誰都有可能說，誰說的便不怎么重要了。

    “那里。”君顧回身，“這柜子里全是她的東西?！?/br>
    君顧沒扔，或者說他基本不動屋中擺設(shè)，自然不會想到去扔。

    燕十一恍然：“原來那是她的東西啊，我就說，你怎么會留一些胭脂水粉。”

    許是這段時間太過無聊，燕十一還真去瞧了瞧，打開木柜第一眼，他的目光便被一樣?xùn)|西攝住，眼中再無其他。

    那是一個漂亮的木偶娃娃，用紗布、棉布、珍珠、寶石和木塊制成，極為精巧，瞧著花了大心思。

    “阿顧！”

    君顧回首。

    燕十一抱住木偶，笑盈盈的問他：“是不是很漂亮？”

    君顧稍稍一頓：“你喜歡？”

    燕十一擁入懷里：“非常喜歡，因為真的很漂亮??！”

    “……”

    “就是需要修一修，我找找有沒有針線?！毖嗍换仡^，“明天再教我修煉吧，我今天要修好這小東西。”

    ——

    “……傅東風(fēng)，你覺不覺得這木偶有些古怪？”全程圍觀的容丹桐忍不住開口。

    窗戶洞開，窗外是怒放的杏花樹。簇簇杏花枝下，容丹桐兩人并肩而立。

    “這娃娃是君顧的模樣。”傅東風(fēng)輕語。

    君顧對很多東西都沒興趣，可是作為圍觀者，容丹桐和傅東風(fēng)兩人自然看的清清楚楚，那木偶極為像君顧。

    容丹桐摸了摸鼻尖，傅東風(fēng)便再度開口：“這孩子真是聰明絕頂?！?/br>
    燕十一翻箱倒柜，就為了尋找針線，看樣子很忙碌，君顧便靜靜靠著窗欞。

    “天障之地時，景明對我說過很多話?！比莸ね⑾骂M抵在傅東風(fēng)的肩膀上，聲音沉緩，“他說真武道人是個爛糟糟的糟老頭，喜歡講一堆歪道理。”

    “真武？”

    “嗯?！比莸ね┎淞瞬鋵Ψ降亩?，“真武是什么樣子的人？”

    “他的確不修邊幅，但是說的卻不是歪道理，而是人生感悟，你沒見過他，我這么說，你大致也無法體會。但是……”傅東風(fēng)眉眼間閃過回憶，“世界屏障破開之時，最先以身殉道的，便是真武和疏云?！?/br>
    能為了天虞界而無畏生死，怎么說也是個好人。

    “景明還說，霄霽是個偽君子?！?/br>
    傅東風(fēng)眉眼含笑，反問：“霄霽是偽君子嗎？”

    “雖然有些怪癖，但是……”容丹桐嘆氣，“真君子是也?！?/br>
    長風(fēng)拂過，杏花簌簌而落，有一兩片花瓣迷離了人眼。

    燕十一終于尋到了針線，將完好無損的木偶娃娃上的一針一線挑開，模樣極為認(rèn)真。

    “景明還說過，燕十一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