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真的忘了?！睂Ψ秸Z無倫次，“真的忘了?！?/br>
    韓卓狠狠把他丟進(jìn)監(jiān)牢，轉(zhuǎn)身離開了控制中心。

    ……

    白曦再次迷迷糊糊醒來，脖頸上的酸痛還沒有完全消退。身體像是漂浮在一灘腥臭的棉絮里，嗆鼻的氣味迫使他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回了理智。

    病房，而且是污跡斑斑的病房，就好像前幾年流行的密室探險里那些恐怖醫(yī)院。白曦費力地問：“這是哪里？”

    施天回答：“瘋?cè)嗽骸！?/br>
    聽起來是比恐怖醫(yī)院更糟糕的存在，白曦思考了一下：“興興瘋?cè)嗽海俊?/br>
    “你知道這里？”施天站在床邊看著他。

    白曦說：“我不知道，不過小時候吵架的時候經(jīng)常提到?！鳖愃朴凇隘?cè)嗽旱膲Φ沽四悴艜艹鰜怼敝?，關(guān)于“興興”這兩個字，也是在那時留下的印象。

    “沒錯，這里是興興瘋?cè)嗽?，不過已經(jīng)荒廢了很多年。”施天說，“我把這里改建成了一個秘密收容所?！?/br>
    白曦問：“收容誰？”

    “罪犯?！笔┨煺f，“殺人狂、強(qiáng)jian犯、戀童者、強(qiáng)盜小偷……所有你能想到的惡行，在這些人中都能找到，這里是他們狂歡的天堂。”

    白曦震驚道：“你為什么要養(yǎng)一群罪犯？”

    “因為他們被政府通緝，被警察追捕，無處可去?！笔┨煺f，“而我能為他們提供絕對的庇護(hù)，以及舒適的生活環(huán)境?！?/br>
    “一共有多少人？”白曦又問。

    施天回答：“八百?！?/br>
    白曦汗毛倒豎：“所以現(xiàn)在我身邊有八百個殺人狂？”

    “他們很快就會變成八百個實驗體?！笔┨旒m正，又補(bǔ)充道，“別墅里的那些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送了一份大禮給政府，而接下來，還有更多的驚喜在等著他們?！?/br>
    白曦說：“你真的瘋了。”

    “這只是一場游戲。”施天抬高他的下巴，眼底是陰毒的暗影，“贏了，我會帶你離開，而如果不幸輸了，你也必須要為之前的行為付出代價，小瘋子?！?/br>
    第128章 人間地獄 唯一的希望和生機(jī)

    午夜時分，整座城市都被夏末的暴雨洗透，漆黑的路面倒映出街邊的燈火，像是融化了一條閃著碎金的河。等劉春春從浴室出來時，王遠(yuǎn)辰已經(jīng)在廚房煮好了姜湯，辛辣甘甜的熱氣蒙在玻璃上，似乎能驅(qū)散整個世界的寒氣。

    “第一次煮，沒什么經(jīng)驗?！蓖踹h(yuǎn)辰把粉紅色的杯子遞給他，“小心燙?！?/br>
    劉春春眼巴巴地問他：“梁所長發(fā)什么新消息了嗎？”

    王遠(yuǎn)辰搖搖頭。兩人一整天都在指揮中心，回來的時候不巧剛好遇到大雨，一路從小區(qū)門口跑進(jìn)大廈，被澆了個狼狽透心涼，再加上毫無進(jìn)展的膠著局面，簡直要讓整個人都沮喪起來。

    “所有人都在想辦法，一定會沒事的?！蓖踹h(yuǎn)辰說，“別太擔(dān)心。”

    “我當(dāng)然會擔(dān)心，不僅擔(dān)心白哥，也擔(dān)心你?！眲⒋捍喊驯臃旁谧郎希八恢本蛯δ阈膽巡卉?，上次又被你弄成重傷，這次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倒是巴不得施天主動出現(xiàn)，總好過現(xiàn)在這樣大海撈針。”王遠(yuǎn)辰把他抱進(jìn)懷里，“聽話，別胡思亂想了，去刷個牙然后早點睡?！?/br>
    劉春春把臉埋在胸前，悶悶道：“你別出事?！?/br>
    “嗯?！蓖踹h(yuǎn)辰抱著他走進(jìn)浴室。

    粉紅色的電動牙刷，草莓味的牙膏，王先生服務(wù)很到位，就差親自幫忙刷牙。鏡子里的劉春春看起來有些頹敗，嘴上一圈白色泡沫，如同丟了禮物的沮喪圣誕老公公——而他丟的東西還要更嚴(yán)重一點，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小白爸爸。

    王遠(yuǎn)辰從身后抱住他，把人牢牢環(huán)進(jìn)自己懷里。

    “一定會沒事的?！彼p輕地說，“聽話?！?/br>
    雨幕如瓢潑般沖刷著玻璃，雷霆幾乎要撕裂整個天空。

    韓卓沒有回家，他蓋著一件大衣，躺在指揮中心的沙發(fā)上休息。連日來的高強(qiáng)度運轉(zhuǎn)，讓身體和精神都陷入了深深的疲倦，可大腦卻遲遲無法從緊繃中脫離，依舊保持著高度的活躍，頭痛欲裂，睡意全無。

    黛西按下燈的開關(guān)。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韓卓微微瞇起眼睛，他無奈地說：“怎么還沒休息？”

    “在找什么，頭疼藥？”黛西把手里的保溫盒放在桌上，“先吃點東西?！?/br>
    “姨媽——”

    “這種時候，你的姨媽就算二十四小時監(jiān)控你也不過分。”黛西打斷他，“別再跟我提隱私?！?/br>
    韓卓坐在桌邊，沉默地把一碗粥吃干凈。

    “我今天去見了小白的父母，他們當(dāng)然也很焦慮、擔(dān)心、吃不下飯，但是也沒有過分譴責(zé)你。”黛西說，“包括那位李阿姨，每一個人都很理解你目前的處境?！?/br>
    “我也沒有頹廢到要自暴自棄。”韓卓把空碗遞給她，“只是有些失眠頭疼而已，我覺得你有些擔(dān)心過度。”

    “這樣最好?！摈煳饔袔退沽吮瓬厮?，“吃完止疼藥后好好休息，小白還在等你去救他，他很聰明，既然能在馮起面前爭取時間，也就能在施天面前爭取更多的機(jī)會，你不能辜負(fù)他的等待。”

    韓卓點點頭，把手里的藥片一吞而盡。

    那不僅有止痛藥，還有安眠藥。半個小時后，腦海中飛速旋轉(zhuǎn)的彩色碎片終于停止下來，疼痛和寒冷也在沉沉的睡夢里，被藥物分解干凈。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

    師向廣從病房里出來，明顯有些體力透支。

    “怎么樣？”韓卓扶著他坐下。

    “從來沒有見過的病毒，具有高度的滲透性和再生能力?！睅熛驈V道，“不過我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治療思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