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星光深處_分節(jié)閱讀_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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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曦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上的暖光燈,他不知道之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昏沉的大腦、刺痛的身體,以及被紗布層層包裹的麻木雙手……像是發(fā)生過很多事,又似乎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小白!”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白太太把手里的保溫杯匆匆放在桌上,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床邊,“兒子你總算醒了?感覺怎么樣?” “媽。”白曦皺了皺眉頭,撐著想坐起來。 “慢一點慢一點?!卑滋珟退藕每繅|,“梁所長說你醒來可能會頭疼,怎么樣,暈不暈?” 梁所長,梁佚?白曦因為這個名字微微怔了一下,純白一片的腦海里,突然就被狠狠打翻了顏料罐,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爭先恐后翻涌而出,漆黑的監(jiān)牢、白色的實驗臺、暗藍(lán)色的天,以及最后那刺眼的金色驕陽,和滿地流淌的、鮮紅色的血。 “韓卓……韓卓呢?”白曦頓時六神無主,也顧不得自己還插著輸液管,掀開被子就想下床,“他怎么樣了?!” “小白!”白太太趕緊拉住他,安慰道,“你先別激動,聽mama給你說,小韓在病房里,你現(xiàn)在去也見不到他?!?/br> “誰在給他治療,師老師嗎?”白曦急切地問,“他沒有生命危險,是不是?” “沒有沒有,一定沒有?!卑滋呐乃樖职聪麓差^的呼叫鈴,“師老師和梁所長都在,小韓不會出事的,你先乖乖躺著,醫(yī)生馬上就來。” “我昏迷了多久?”白曦問。 “五天?!卑滋阉碾p手放回被窩,“梁所長幫你拿掉了那雙手套,不過傷到了神經(jīng)和骨頭,可能要休息三個月。” “那韓卓呢?”白曦又問。 “小韓還沒有醒來?!卑滋谛睦镙p輕嘆了口氣,“他傷得要比你更重?!?/br> 而且是重得多。 在韓卓剛被抬上救護車時,梁佚看著滿身是血的人,甚至都搞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能初步判斷這又是施天在搞鬼,電話指揮師向廣用最快的速度準(zhǔn)備手術(shù)。凌劍及時通知交通局,讓沿途一路綠燈,黑色小車一秒鐘都沒有耽誤,以飛一般的速度沖進私立醫(yī)院,可即便這樣,在下車的時候,韓卓的呼吸也已經(jīng)微弱到幾乎消失。 檢查結(jié)果讓師向廣和梁佚都大吃一驚,兩人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實驗室里的半成品藥物,會離奇出現(xiàn)在韓卓的血液里。吳子剛倒是很爽快地就承認(rèn)了這件事,是他趁著去實驗室找梁佚的機會,拿到了師向廣寫下的試劑配方,并且做出成品交給了韓卓。 “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眳亲觿偺谷坏卣f,“他是成年人,有足夠的判斷能力,并且也預(yù)先知道注射藥物的風(fēng)險,沒人強迫他?!?/br> “FXXX!”王遠(yuǎn)辰罵了句臟話,握著拳頭就想揍人,卻被旁邊的凌劍拉開。 “如果沒有那管藥劑,這次的行動很可能會失敗,政府軍隊也會傷亡慘重?!眳亲觿偫^續(xù)道,“相對來說,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不是嗎?” 冠冕堂皇的說辭,說的或許也是事實,卻掩蓋不了那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卑劣與狡猾,以及赤裸裸的目的性。王遠(yuǎn)辰扶住黛西,單手指著他的鼻子,眼神陰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br> “我從來就沒有掩飾過任何想法?!眳亲觿偦卮?,“讓異能者們回家,這是我從始至終唯一的夢想?!?/br> “你根本就不是想讓異能者回家,而是想由你送異能者們回家?!绷者_(dá)銳利戳破他的語言偽裝,“你只在乎你?!?/br> “隨便你們怎么說。”吳子剛看了眼時間,“抱歉,我得去政府開會了,據(jù)說飛船的尋找有了新進展,你們應(yīng)該為之高興才對?!?/br> 一只拖鞋朝著他飛了過去。 吳子剛撣撣肩膀上的灰,轉(zhuǎn)身帶著助理離開。 凌小刀從病房里拿來一雙新拖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赤腳的少女面前。 “氣死我了。”琳達(dá)眼睛通紅,抱住黛西晃了晃,帶著哭腔道,“別怕,韓哥一定不會出事的。” 黛西神情憔悴,看起來像是在一夜間蒼老了許多歲,她拍拍懷里的少女,勉強笑了笑:“我知道,沒事的?!?/br> 就像吳子剛說的,這次的行動其實很成功。施天被徹底毀滅,那些實驗體也沒有流向城市,民眾們完全不知道山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還在忙于平凡瑣碎的生活,體會著柴米油鹽的幸福。有一小部分特警被感染,不過師向廣已經(jīng)制定出了詳細(xì)的治療方案,至于王遠(yuǎn)辰和琳達(dá)的傷口,在他們本身強大的復(fù)原能力下,幾乎不值一提,白曦的腕骨愈合大概需要三個月,除此之外,也并沒有其他問題。 所有人都很好,除了韓卓。 在研究藥物時,由于壓根就沒想過要進行人體實驗,只是為了滿足身為科研者的好奇心,因此師向廣純粹是從學(xué)術(shù)角度出發(fā),所有的cao作都取最大值,并且沒有可逆選項。這也是為什么韓卓在最后關(guān)頭,能驟然爆發(fā)出巨大的能量,而在那之后,卻又迅速虛弱衰竭的主要原因。 “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梁佚提議,“比如全身換血?!?/br> “他太虛弱了,心跳隨時都會停止,而且換血也未必有效,不值得冒險?!睅熛驈V猶豫了一下,“我的建議是,在制定出最終治療方案之前,先把他冷凍封存?!?/br> …… “還能感覺到他的想法嗎?”隔著厚厚的玻璃,黛西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兒子,他已經(jīng)被預(yù)先注射完了所有藥物,正準(zhǔn)備送往冷凍倉。 格溫聲音溫和:“他現(xiàn)在的世界很安靜,應(yīng)該也很舒服。” 黛西沒有說話,醫(yī)院走廊上沒有風(fēng),所以她也感覺不到臉上的濕意,只是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备駵乇е参浚拔覀兊男∫矮F實在太累了,很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睡眠?!?/br> 黛西用紙巾擦了擦眼淚,卻遲遲沒有抬起頭,直到聽到耳邊傳來“滴——”的一聲,才重新把視線投向了病床,那里已經(jīng)變得空空蕩蕩。 五分鐘后,格溫和韓卓之間的感應(yīng)也被切斷,世界終于徹底歸于寂靜。黛西輕輕問道:“他睡著了嗎?” 格溫點頭:“睡著了?!?/br> 她們的聲音很小,就好像是在很多年前,床上的小男孩抱著童話書睡著,姐妹倆在為他關(guān)燈時的竊竊私語。 …… “白哥。”這天午后,劉春春抱著一個飯盒,用肩膀拱門擠進來,“我來送煲湯給你。” 白曦從窗戶邊轉(zhuǎn)身。距離那場噩夢般的回憶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多月,他的雙手也被拆掉了紗布,只在手腕上還留著特制的固定器。 “吃完飯之后,我陪你下去散散步吧?”劉春春把碗遞給他,“今天天氣還不錯?!?/br> “不用了。”白曦叼著勺子,“我還有事情要做?!?/br> 劉春春欲言又止,他當(dāng)然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是什么,無非又是跑去負(fù)一樓,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隔著厚厚的三四道門,在那里陪著冷凍倉里的韓卓。 “他應(yīng)該能感覺到我在那里吧?”白曦想了想,“說不定突然就會醒過來?!?/br> “你待在病房里,韓哥一樣能感覺到的?!眲⒋捍汉逅拔覄倓傔€碰到師老師了,他懷里抱著一大堆資料,說不定里面就有新的治療方案呢?!?/br> 白曦敷衍地笑了笑,眼眶卻迅速泛起一圈紅。 “別別,”劉春春雙手捧住他的臉,正色提醒,“你的吵架對手正在停車,他馬上就會來病房了,現(xiàn)在哭很丟人的?!倍覍碚f不定會被翻來覆去念叨一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