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戲_分節(jié)閱讀_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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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頌風(fēng)抱拳回禮,沒解釋出手的是季舒流。 蕭玖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現(xiàn)在你和宋叔爭的只是要不要?dú)⑷说置?。四哥還被關(guān)著么,馮姨呢?” “馮夫人為你四哥擔(dān)驚受怕,我們回來沒過幾天就病故了?!?/br> 蕭玖沉默片刻,然后嘆了口氣。 彭孤儒也嘆息道:“你三哥才是蔣夫人的親骨rou,蔣夫人驚聞噩耗,豈能不想殺你四哥抵罪。我覺得,大概是馮夫人死后,蔣夫人心生哀憐,才開始主張留你四哥一命?!彼恼Z意一轉(zhuǎn),“但其實(shí)……老宋說她悲痛過度、神志不清,或許也有幾分道理?!?/br> “哦?” 彭孤儒道:“蔣夫人這些天都在和老宋力爭,她的事,還是讓老宋來說更好。你宋叔在外面想必等急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去換他進(jìn)來如何?” “彭叔慢走。”蕭玖起身相送,其余人也都跟著站起身來。彭孤儒客氣地謙讓著。 年不滿半百的彭孤儒,始終表情沉重、舉止守禮。 ※二※ 年過花甲的宋鋼,目中卻只有嚴(yán)厲。 “上官肆絕不能留。此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卑鄙無恥,派出黨循殺人,自己躲在窯子里尋歡作樂,意圖萬一失手還能脫罪。如此機(jī)關(guān)算盡,罪加一等。 “你手持明慎劍,相當(dāng)于本門掌劍,可以越過老彭直接清理門戶,何不去將上官肆斬殺!我執(zhí)掌刑罰幾十年,最終竟教出這個殘害同門、謀殺兄長的東西,早已沒臉見人,只要能讓他死,我即使引咎退位,也絕無怨言?!?/br> 蕭玖不接他的話,反而很溫柔地道:“我這次回島,除了探望三哥埋骨之地,本來還有一件事。你的兒子,宋柏師兄……” “前因后果我都已經(jīng)聽說,”宋鋼倉促地打斷蕭玖的話,“人死如燈滅,不用再提?!?/br> 他的語氣卻沒有他的言語本身這樣冷淡,任誰都能聽出略微的慌亂。仿佛為了遮掩,他脫口說出一句生澀的軟話:“你和以前判若兩人,聽說,你至今不曾成親,也沒有朋友,何必這么想不開?!?/br> “我有朋友,否則他們是誰?!笔捑练笱艿刂钢盖仨烇L(fēng)等人,回到正題,“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我已經(jīng)大致知曉,你們手頭的證據(jù),還請宋叔再說一遍。” 宋鋼擔(dān)任掌刑之位,果然比彭孤儒更重證據(jù),他在講述中畫出了平安寺中尸體的方位,對每個人傷在何處了如指掌。 季舒流將他的話與艾秀才的回憶對照。 艾秀才說,那半塊玉佩的主人全身傷口甚多,致命傷在背后。而根據(jù)宋鋼的說法,平安寺的五具尸體里,傷口甚多、背后重創(chuàng)的共有兩人,分別是上官叁和始終跟隨他的一個“護(hù)衛(wèi)”。不過宋鋼說每個死人身邊都有不少血跡,看上去就是在原地被殺的,而非從別處移尸至寺內(nèi)。 ——但如果兩名蒙面人移尸之后,又弄來幾只畜生放血掩飾,豈非難以區(qū)分? “證據(jù)非常確鑿,”宋鋼堅(jiān)持,“蔣夫人那樣說,是因?yàn)楸催^度,神智失常?!?/br> 蕭玖道:“她看上去比我記憶中還冷靜幾分?!?/br> “你既不曾見到她胡言亂語,也不曾見到她趁人不備,剖開你三哥尸體的腹部,堅(jiān)稱里面有證據(jù)。” 季舒流想到艾秀才所說吞下玉佩之事,打了個寒戰(zhàn)。蕭玖狀似隨意地問:“真有證據(jù)么?” “蔣夫人聲稱有,但她剖腹的時候無人瞧見,很可能是她自己塞進(jìn)去的。不僅如此,她言語更是顛三倒四,居然自稱外祖父是盧龍城的仵作,從小見慣了驗(yàn)尸?!?/br> 季舒流抓緊秦頌風(fēng)的手。他曾在燕山派聽說,當(dāng)年節(jié)婦村被海風(fēng)寨擄走的女子中間,的確有一位盧龍仵作的外孫女,幼時住在城中,外祖父過世后才回到村里。蔣夫人此言恐怕非虛,宋鋼為何堅(jiān)稱她是胡編亂造? 蕭玖沒聽過那個消息,但也并未輕信宋鋼:“其實(shí)去盧龍調(diào)查一下,便知真假?!?/br> “可惜出海不易,難以直接拆穿?!彼武撃樕届o,“不過蔣夫人所言破綻百出,除了她自己的人,誰都不信。且不論仵作豈有隨便將尸體剖腹的道理,試問哪個仵作會讓年幼的外孫女接觸尸體,即使她的外祖父行為顛倒,她以前為何不說,為何連節(jié)婦村的舊人都沒聽說過她懂驗(yàn)尸?這些顯然是蔣夫人癲狂之后的妄想?!?/br> ——仵作是個招人忌諱的行當(dāng),村里人講究更多,盧龍仵作的外孫女,自然沒必要在老家的村婦面前提起這些。只不過,宋鋼想不到這一層,似乎也在情理之內(nèi)。 宋鋼又道:“當(dāng)年你離開之后,本門經(jīng)常為處罰或嚴(yán)或?qū)挼氖聽巿?zhí)不休,恰好你三哥偏寬,四哥偏嚴(yán),五哥折中,我和老彭便商議,把湖東民居分成三份,讓他們分別管理,以觀成效。你可知結(jié)論如何?” “大概五哥管得最好吧?!?/br> “不錯,過寬過嚴(yán),都不可取?!彼武撝币暿捑恋难劬?,“天罰派過去錯在過嚴(yán),如果未來再犯一次過寬的錯,豈不可笑。老彭當(dāng)年自責(zé)太深,早已分不清仁慈和放縱的界限,等到我老朽不能管事,阿伍威望又不足以服眾的時候,天罰派在老彭手中又將如何?掌劍,你已經(jīng)是名震武林的高手,可以擔(dān)當(dāng)重任了,我建議你用上官肆的血點(diǎn)醒他?!?/br> “我明白你的擔(dān)憂,但也要聽聽其他人的說法再定奪?!笔捑恋溃八母绗F(xiàn)在在哪?還有,他本來帶著三個人,黨循死在平安寺,第二個挾持兒童被殺,剩下那個呢?” 宋鋼道:“上官肆關(guān)在洗心堂,其余人證在后山地牢,外人不可進(jìn)入?!?/br> “知道,”蕭玖眨眼,“三位外人,你們不介意把我送到牢門口吧。” 孫呈秀搶著道:“不介意。” 于是眾人起身,宋鋼當(dāng)先下船,蕭玖小聲對其余三人道:“我更信任蔣姨。她不會瘋的。” ※三※ 從洗心島的西岸出發(fā),亂石堆積的海岸是第一層,洗心湖以及它附近的洗心堂和“鐵桶”是第二層,依山而建的湖東民居是第三層,險峻的后山是第四層。第四層一處還算平緩的空地上蓋著許多簡陋的房屋,應(yīng)該就是掌刑宋鋼和單獨(dú)受掌刑管束的天罰派弟子的住處;再往東才是地牢。 蕭玖走進(jìn)黑黢黢的地洞入口,按照她的安排,孫呈秀留在附近等待,季秦二人則原路折回,觀察島上情形。 現(xiàn)在,三十多名掌刑下屬天罰派弟子直挺挺站在附近另一處空地上,偶爾彼此交談,準(zhǔn)備等宋鋼從地牢出來,便去島上例行巡視。這差不多是掌刑的全部人馬了,那些簡陋房屋幾乎都是空的。 只有一間屋內(nèi)傳出一老一少的對話。 少年懊惱地抱怨著:“我每天都努力練功,但是資質(zhì)真的不行,你別再指望我了,不如多指點(diǎn)我哥?!?/br> “勤能補(bǔ)拙,天下除了白癡,沒有資質(zhì)不行的人?!崩险呖人詺獯溃澳阒喇?dāng)年前任董掌門怎么說上官老掌門的?‘秉性仁懦,隨波逐流,空有劍術(shù),不堪大用?!瞎倮险崎T在我天罰派的威望,最終卻比董掌門更高?!?/br> 季秦二人瞠目對視,“判官上官判”秉性仁懦? 少年不服:“老掌門要是真那么厲害,咱們當(dāng)年為何會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算什么,早年天罰派仇家遍地,死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后來董掌門和前任掌刑、掌書、原定掌門繼任者同時被人尋仇殺死,要不是上官老掌門臨危受命,天罰派當(dāng)時就得從江湖除名! “老掌門劍法通神,不但將天罰派名氣闖大、傷亡減少,后來還修正了本門劍法傷身的弊病。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早已舊傷纏身,你能健健康康活到現(xiàn)在,都是他的功勞。知足吧,好好用功,少說廢話,既然秉性仁懦的人能當(dāng)天罰派掌門,秉性愚鈍的人憑什么練不好劍法?!?/br> 季舒流小聲道:“仁怎么寫來著,懦又怎么寫來著?” 秦頌風(fēng)掐他的腰:“別打岔,聽著。” 然而少年卻悶頭練功,不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