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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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脆響,把整個(gè)屋子里所有人的呼吸都給打斷了。 杭長生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咚”地跪在了地上,他現(xiàn)在只后悔自己拉宜人拉得太慢,為什么還沒走出門?為什么要看到皇帝被打?這還有活路嗎? 宜人也趕緊地跪在了地上。 守在門邊的黃女官只聽見了“啪”的聲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本想探頭看一看的,可才伸出頭就見杭長生跪在了地上,她也再不敢多看,趕緊地站直了身體,哦,不,也跟著跪了下去。這也是有眼力勁兒的。 馮蓁的力道不大,不是手下留情,而是實(shí)在不怎么使得上力氣,不僅力氣不大,其實(shí)手速也不快,蕭謖是完全能躲得過這一巴掌的。 然而他沒躲。 “解氣沒有?”蕭謖看著馮蓁問。 馮蓁看著蕭謖的臉,感覺這人臉皮真厚,她這一巴掌居然就讓蕭謖的臉紅了紅,連五指印都沒有。氣,怎么解得了? 蕭謖側(cè)了側(cè)臉,把右邊遞過去,意思是:打這邊。 對于這種要求,馮蓁當(dāng)然不會拒絕,她可不是跟蕭謖在打情罵俏。 “啪”。 這一次聲兒可比先才那聲響亮多了。蕭謖的臉上也可見地起了四道紅印,主要是馮蓁大拇指沒怎么使上力。 杭長生的頭“砰”地一聲磕到了地上,心里一個(gè)勁兒地念叨: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宜人的頭也磕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就這么恨朕?”蕭謖看著馮蓁的眼睛問。她的這一巴掌毫不留情,絕不是什么女人的小脾氣,“為什么恨朕?” 恨你愛得不夠啊。 這個(gè)念頭瞬間涌上馮蓁的心頭,難堪、無比的難堪,原來所有的糾結(jié)竟然都是為了這個(gè)原因。居然不是也因?yàn)槭捴q強(qiáng)行…… 馮蓁感覺無比地難堪。 蕭謖讓她不甘心又憤怒,對自己是瞧不起的恨,對他姑且算是求而不得的恨吧。 馮蓁心里叫囂著,這個(gè)人為什么就不能把絕情走到底?羅里吧嗦,拖泥帶水,滾去跟你的江山xx??! 馮蓁往內(nèi)挪了挪身子,煩躁地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 蕭謖就那么定定地看著馮蓁。他想不出來原因,馮蓁對他的疏遠(yuǎn)、怨恨并非是因?yàn)榇蠡楹蟮摹袄渎洹?,而是從城陽長公主死之后開始的。他一度懷疑是不是那老虔婆死之前對馮蓁說了什么。 至于他和盧柚成親的事,蕭謖并不覺得那是能導(dǎo)致馮蓁恨她的緣故。畢竟他沒有和盧柚圓房,當(dāng)夜就離開了京城,盧柚最終也就是盧姬,為了馮蓁他連“克妻”的名聲都擔(dān)下了。 蕭謖覺得馮蓁如果因?yàn)檫@件事而怨怪他,那實(shí)在是有些委屈。若真是比較起來,她和老三那些事兒,哪一樁不是在往他心上插刀子? 他不說并不表示不介意,但是因?yàn)樘橐饬?,所以不能說。一提恐怕就和馮蓁之間有了無可挽回的芥蒂,他既然決心娶她,那就只能前塵往事盡焚。 馮蓁曲起雙膝,把下巴擱在膝蓋上,有些走神。 第120章 逃不掉 蕭謖擺了擺手,杭長生和宜人得救似地往外手腳并用地爬了出去, 恁是沒敢站起身。 兩人出得門之后對視一眼, 都是心有戚戚焉, 并達(dá)成了一個(gè)共識,今后帝后二人獨(dú)處時(shí),他們最好不要在一旁伺候。 “幺幺,我們一定要這樣么?”蕭謖嘆息。在他看來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端看人愿意不愿意罷了。 馮蓁緩緩側(cè)過頭看向蕭謖,淡淡地道:“沒有什么我們, 我以為皇上與我早就達(dá)成共識了?!?/br> “我們達(dá)成了什么共識?”蕭謖怒氣上頭地站起身?!斑@一年,這一年朕一直在等著你?!?/br> 哈,她就知道。馮蓁扯出一絲諷刺地笑,“等我什么?等我跪舔你皇上嗎?求皇上恩寵?” “朕從來不敢有那種奢望。朕只是在等你,想明白、看清楚, 看清楚朕對你到底是什么樣兒的。” “看清楚了呀, 皇上對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冷待我是讓我反省,強(qiáng)迫我是抬舉我,是我不識好歹, 水性楊花?!瘪T蓁這話說得一絲火氣也沒有,反而說得還挺謙卑的。 蕭謖反手將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發(fā)出刺耳的響聲?!半奘窃趶?qiáng)迫你么?!” 嚴(yán)格說來還真不是, 馮蓁也就花拳繡腿地略略抵抗了一下就被龍息給賄賂了。以至于,蕭謖以為,馮蓁早就軟化了,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鬧著別扭的欲迎還拒,是他自己浪費(fèi)了太多的好時(shí)光。 馮蓁抬頭看著蕭謖,忽然覺得跟他交流很是困難。事實(shí)上,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值得爭辯的呢?算了吧,反正她也要薅羊毛的。 所以她聳了聳肩,“皇上說不是就不是吧。今后皇上讓我往東我就不往西,皇上想寵幸我,我就洗干凈了等著皇上,行嗎?” 蕭謖為之氣結(jié)。 兩人誰也不肯再說話,顯然“床尾和”對太熙帝后而言并不適用。 良久后,蕭謖才低聲道:“幺幺,我不知道我是哪里錯(cuò)了,但你這般恨我,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 原因說出來好像不是什么難事,張嘴就行,但有些話說出來就一文不值了,反而滑稽可笑。然則于他人的滑稽,對她卻是刻骨的怨恨。 “皇上,就不能放過我么?”淚滴從馮蓁的眼角滑落,她何嘗不覺得累,為什么蕭謖偏偏要折騰,她其實(shí)只想窩在昭陽宮蹭點(diǎn)兒羊毛罷了。 蕭謖很是無力,他實(shí)在是不明白跟馮蓁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走到如今這地步。 杭長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門外道:“皇上,廖御史在前殿求見。” 蕭謖原是政事處理的間隙回內(nèi)殿的,那位廖御史也是他宣見的,還叫人立即出宮傳的旨,不容有任何遲緩,所以杭長生才壯著膽子來稟的。 “朕沒辦法放了你,也不想放了你?!笔捴q看著馮蓁道,就跟沒聽到杭長生的稟報(bào)一般。就算蕭謖不知道他和馮蓁的問題出在哪兒,但有一點(diǎn)他很清楚,他要是不主動(dòng),是絕對等不到馮蓁回心轉(zhuǎn)意的。 馮蓁低頭不語。 蕭謖瞪了半晌,垂下眼皮道:“朕去前面了,讓宜人進(jìn)來伺候你梳洗,你昏睡了整整七日,手腳可能會有些無力,需要走動(dòng)走動(dòng)。宇文濤待會兒會進(jìn)來給你把脈。” 馮蓁自然也沒有回應(yīng)。 蕭謖走出門,徑直往前殿去。杭長生差點(diǎn)兒沒嚇暈過去,小跑著跟了上去,逼得自己去哪壺不開提哪壺,“皇上,您臉上,嗯,臉上……”手指印還沒消吶。 蕭謖停住腳,倒是把這茬兒給忘了。 所以這日蕭謖破天荒地敷了粉。這卻不是什么稀罕事兒,而且極其尋常。華朝的士大夫敷粉者十之五、六,尚美的風(fēng)氣承繼前朝而來。 杭長生心里想的是,但愿皇帝就敷這一次,要不然……他真的怕被殺了滅口。 不過一個(gè)太監(jiān)被滅口事小,太仆蔣家的覆沒那才是這個(gè)春天上京城的大事。 平陽長公主領(lǐng)著何敬還有馮華進(jìn)了宮。 何敬是蔣家的三兒媳婦,馮華則是蔣盛也就是五哥兒的母親。即便是和離了,蔣家的事兒她也不能不管。 平陽長公主的面子,蕭謖還是給了的。何敬乃是兒媳,生的又是女兒,蕭謖的意思是,只要她跟蔣三郎和離,自然就摘了出來。 然則馮華的兒子那卻是蔣氏血脈。 蕭謖冷冷地看著底下頭都磕破了的馮華,“幺幺身體不適,你與她還是不見的好。” “皇上,都是罪婦該死。求皇上開恩,這一次罪婦定然再不說任何冒犯皇后娘娘的話。”馮華哭求道。 “上一次你該冒犯的都冒犯完了?!笔捴q道,“蔣家的人朕都不喜歡,還是死了的好?!?/br> 馮華背脊一涼,完全沒想到蕭謖會說出這樣的話。難怪那些御史會肆無忌憚地攻擊蔣家,原來這不過是體察上意。 “你以為當(dāng)初蔣琮和你做的事兒,就那么不了了之了?”蕭謖淡淡地道。 馮華匍匐在地上,肩膀抖得厲害。 “之所以把你摘出來,你得感激幺幺?!笔捴q緩緩地道。 馮華一時(shí)不能明白,什么叫把她摘出來,到后來渾渾噩噩走出宮時(shí),被風(fēng)一吹她才想明白。 為什么蔣家整個(gè)覆滅,連女眷都不得幸免,而蔣家二房,也就是曾經(jīng)的蔣賢妃那一脈卻毫發(fā)無傷。 是皇帝顧念舊情?一個(gè)沒有承過寵的嬪妃,皇帝能有什么舊情?馮華一瞬間就想明白了,皇帝這一招用的是,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肖氏對她不留一絲情面的打壓,那都是從蔣賢妃省親之后開始的。因?yàn)槭Y賢妃要封后,所以是容不得她這個(gè)馮皇后的阿姐的。她與蔣琮和離那也是迫不得已,過不下去而為之。 蔣家就像只老鼠一般,被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間,容不得他們簡簡單單地去死。 “阿華,皇上怎么說???皇后娘娘替你求情了么?”戚容關(guān)切地問道。 翁媼看著一臉?biāo)阑业鸟T華,不由嘆了口氣。 馮華搖了搖頭,眼淚隨著這個(gè)動(dòng)作而飛出,“五哥兒,五哥兒他是必須要死的。”馮華瘋癲地大笑了起來。 她剜了馮蓁的心,所以皇帝就要剜走她的心。 那天皇帝對她說,把幺幺的心救回來,可笑啊,她沒有真正聽懂。她的耳邊還停留著那句皇帝說的話。 “從蔣家那件事后,幺幺就再也不信任何人了?!?/br> 不信任何人是連皇帝也包括在內(nèi)了呀!馮華這才意識到,她犯了什么錯(cuò)。 帝后大婚后一直未曾圓房,他們是為什么失和,由不得馮華不去深想。 那日她難產(chǎn),后來她聽說馮蓁當(dāng)時(shí)跑去了皇帝的潛邸,當(dāng)是去求皇帝救她的。所以那時(shí)候馮蓁和皇帝就已經(jīng)有情了,后來馮蓁給她送去的藥當(dāng)然也是皇帝給她的。 她們姐妹相處那么久,馮蓁的什么她都清楚,她的藥從哪兒來?后來救五哥兒的藥又是從哪兒來?只有皇帝才有這本事拿到那樣特殊的藥啊。 所以帝后是在她難產(chǎn)之后失和的,是因?yàn)閼岩神T蓁和蔣琮有私情么?馮華搖了搖頭,她沒有那么大的臉,有蕭謖在前,馮蓁怎么可能跟蔣琮有染? 那么就是因?yàn)榛实廴⒘吮R柚! 馮華如今幾乎能肯定,就是這件事了。想想馮蓁的性子,她怎么受得了蕭謖娶別人,哪怕是萬般無奈也不行。她從小就對那種三妻四妾之人嗤之以鼻,之所有對佟季離另眼相看也是因?yàn)橘〖倦x娶妻后從未納妾。 皇帝另娶,先帝又將馮蓁指婚給了晉王。 馮華的腦子里閃過馮蓁和晉王的親昵,以及皇帝回京后日日往長公主府去吊唁的身影…… 盧柚死得突然,又莫名其妙從正兒八經(jīng)的太子妃淪落成了盧姬,這樣的人皇帝會為她遣散姬妾么?自然不會。那是為了誰不就顯而易見了么? 后來馮蓁都已經(jīng)指給了晉王,帝后已經(jīng)失和,她去求馮蓁救五哥兒,馮蓁也依舊拿到了藥。所以皇帝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她,所以那日晉王宮變才會將馮蓁帶入禁宮。 想明白這些后,馮華就知道,當(dāng)時(shí)馮蓁受傷根本就不是為了什么晉王殉情,而是晉王拿馮蓁要挾皇帝。 以前所有想不通的事情,想不起的事情如今都串了起來。 帝后大婚之后并未圓房,馮華也聽肖夫人提過,那是謝淑妃講出來笑話皇后的。再然后皇帝就將蔣寒露封為了賢妃,卻又并不臨幸她。 為什么是蔣寒露?單單要滅了蔣府可犯不著選她來作假。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吧?馮華不由苦笑。 皇帝原本也能直接命令自己去給馮蓁賠罪的,皇權(quán)在上,她不可能不屈服。然則她知道,馮蓁是不屑于她的這種賠罪的,皇帝也不屑。 他是要逼得她去念起馮蓁的好。逼得她去后悔,后悔自己當(dāng)初舍了馮蓁。 后悔么?馮華摸了摸自己哭腫的眼睛,自然是悔不當(dāng)初,悔得恨不能死了才好。 如果沒有鬼使神差的那一念之差,蔣家不會有事,她的五哥兒也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