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二月，外面還天寒地凍的，又是夜里，潑出去的水剛接觸地面就凍上了……

    眾將士第一次對上匈奴啟動了tu殺模式……

    第105章 105

    箭矢紛飛, 鮮血四濺，慘叫聲不絕于耳。

    城外的匈奴人聽到城內(nèi)的動靜，著急的想要沖進(jìn)來救人。卻每每被大周的弓箭雨擋住不得寸進(jìn)。

    年輕首領(lǐng)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一直嘰里呱啦的讓人往前沖。

    “$%$@(首領(lǐng)不能再沖了, 他們的弓箭太厲害了, 我們好多人都受傷了。這根本就是他們的陰謀，他們是故意的。那些人已經(jīng)救不回來了……)”

    接連折戟, 年輕首領(lǐng)在這些匈奴騎兵心中的威信再次降低, 早些時候就已經(jīng)隱隱有些后悔跟著首領(lǐng)出來的匈奴騎兵現(xiàn)在更是后悔不跌。

    就連之前那些被首領(lǐng)描述的‘金銀珠寶隨便拿, 美女任他們享用’鼓動的頭腦發(fā)熱的, 此時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同州從來都不是他們的狩獵場。這里是大周的地盤，幾年前他們跟著老首領(lǐng)才在這里吃過虧?。?/br>
    “@$$%(首領(lǐng)咱們撤吧？)”

    邊上的匈奴騎兵一句話剛說出口，都還沒來得及說上第二句, 就被青年首領(lǐng)一刀砍下了馬, 鮮血噴濺而出，直接把其他匈奴騎兵想說的話, 堵了回去。

    不過, 青年首領(lǐng)在又試了幾次, 甚至親自冒險都沒能成功后也放棄了對沖進(jìn)去的那幾百匈奴騎兵的救援。

    只是他拿下同州城, 掠奪城內(nèi)財富的心思依然沒死。城照樣圍著, 手底下的人若是躁動的太厲害, 他就讓他們?nèi)ハ唇俑浇拇遄?、劫掠百姓?/br>
    即便之前大部分百姓都逃進(jìn)了城或是躲進(jìn)了山里, 卻也有那實在舍不得家業(yè)、心存僥幸的，這會兒可不就遭了殃。

    劫掠錢財還不算, 那些匈奴騎兵還把人弄到城墻前面來, 逼著他們走在前面替他們擋箭矢，如果不聽話就一刀砍了……

    這場面, 即便見多了鮮血，同州城這邊的將士們也有些受不住了。

    “將軍，不能再這么下去了，那狗娘養(yǎng)的不把咱們老百姓當(dāng)人，再這么下去，咱們同州的百姓，就要被他們殺光了……”

    “是啊，將軍，讓我們出去跟他們干吧？就算不能把他們?nèi)繑f走，給老百姓把仇報了也是好的呀，總不能讓他們死不瞑目！您就讓我們出城吧？”

    將士們紛紛來朱召這請愿出城殺敵。

    朱召見士氣可用，也沒反對，只是匈奴這次算是舉兵南下，如果要想能有些成果，他定然要帶夠一定的人出城，如此一來城內(nèi)守城的士兵就不夠了，需要城中青壯補足，這個他得跟張澤軒好好商量一下。

    “出城作戰(zhàn)？”

    朱召點頭，“一直困在城內(nèi)固然穩(wěn)妥，卻不是什么好辦法，若是朝廷的救援一直不來，恐怕同州境內(nèi)所以村莊都要遭殃。軍心也會出現(xiàn)浮動?！?/br>
    “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由你來守城，我?guī)б徊糠秩顺龀歉麄冎苄?，想辦法把他們分開殲滅，不然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張澤軒點頭，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那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出城？”

    “今天晚上，我準(zhǔn)備今天晚上帶人從南門出去，繞道到匈奴大營的后面，先給他來一下?！苯柚谝梗蝗菀妆话l(fā)現(xiàn)也比較好撤離?！爸皇沁@樣一來，你今天就得組織人上城樓守城，我盡量給你多留點人手?！?/br>
    “沒問題”其實自打想到匈奴人會來，張澤軒就在準(zhǔn)備了。這些日子也一刻都沒敢放松。

    醫(yī)館里的大夫，城內(nèi)有多少青壯，哪些人家是一家?guī)讉€兒子，比較適合征召，他都早已了然于胸。

    此外，他還特意寫了稿子給更夫，讓他們天天走街串巷的念，找人在酒樓等地方宣傳，告訴他們匈奴的兇殘，保衛(wèi)同州城其實就是保衛(wèi)自己的家，自己的親人。

    甚至，張澤軒還讓人在衙門旁邊拾掇出來一塊場地，找朱召借了兩個擅長拳腳、射箭的將士，在那里無償?shù)慕倘巳_、射箭，順帶教他們在城樓上如何躲避下面射上來的箭矢，怎么往下潑水、潑油、扔滾木更安全。

    還別說，幾天下來，去學(xué)的人越來越多，地方已經(jīng)都快不夠了。

    *

    跟朱召合計完，張澤軒當(dāng)即找了嚴(yán)重方，老穆他們過來，將事情一件件分派下去，很快張澤軒就親自帶著第一批青壯上了城墻，比朱召想的要快的多，且畏畏縮縮只知道害怕的人不多。顯然這一批人大都是經(jīng)過一定簡單訓(xùn)練的。

    確實不錯，朱召難得的點了點頭。

    是夜，朱召帶著兩千人馬，悄無聲息的出了南城門。

    “張大人，將軍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

    張澤軒點點頭，極目往南邊遠(yuǎn)眺，卻也只能看到一片暮色，“讓大家伙今天晚上皮都繃緊一點”張澤軒第一次守城，雖然身邊有朱召留下的人幫襯著，心里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且受上輩子影響，他總覺得那些匈奴人會利用鉤爪爬進(jìn)城然后打開城門。雖然這個時代的匈奴人可能連鉤爪是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您看，匈奴大營那邊起火了，朱將軍他們成功了?！?/br>
    有喊殺聲傳來，張澤軒一個激靈從淺夢中驚醒，剛醒過來就聽到老李欣喜的大叫。

    張澤軒一骨碌爬起來，果然，那邊能看到熊熊火光。

    “也不知道，這次朱將軍能殺死多少匈奴，要是殺的多，能把他們嚇得滾出同州城就好了?！?/br>
    這個可能性恐怕不大，因為喊殺聲很快就停了……張澤軒搓了把臉，這會兒困意已經(jīng)沒了，他便打算在這城墻上轉(zhuǎn)轉(zhuǎn)。

    “我跟大人一起”人老了，覺少，老李想著反正自己也沒事，就跟了上來。

    兩人一邊走，查看城樓的防務(wù)，一邊說話。

    突然就聽到‘啪嗒’一聲，是東西掉在磚石上的聲音。

    張澤軒第一時間伸手制止了老李，蹲下從靴子里抽出了匕首握在手里。又給老李使了個準(zhǔn)備往回跑的眼色。

    老李搖頭，他一個老頭子，死了也就死了，張大人是個好官，且還這么年輕，若是死在就太可惜了。他反過來示意張澤軒先走，他留下應(yīng)付。

    張澤軒搖頭，見他實在不走，把手里的匕首給他，又從懷里摸出來一個彈弓。因為是有當(dāng)無帶在身上防身的，鋼珠他只隨手抓了一把，也就十幾顆的樣子，希望夠用。

    “什么人？”兩人躡手躡腳的找了個相對安全的位置站好，張澤軒一身斷喝，怕被人聽音辯位，遭了暗算，喝完張澤軒還快速挪開了原先的位置。

    此時四下卻沒什么動靜，就好像剛剛只是張澤軒二人的幻覺一般，張澤軒卻一點都不相信，剛剛的聲音那么清楚，一定是有人。

    “大人？出什么事了？”正好一對巡邏的將士過來，那小首領(lǐng)顯然認(rèn)識張澤軒，見張澤軒在這，忙過來問情況。

    聽張澤軒說完，那小首領(lǐng)先讓人小心翼翼的去查看了一下附近外圍城墻邊上有沒有人。

    確定沒有后，突然腳步一轉(zhuǎn)又扭身到了另一邊。

    “啊……咚”有人墜地的聲音很明顯，伴隨的還有一些叮叮當(dāng)當(dāng)金銀玉器墜地的聲音。

    “別，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是細(xì)作，我不是細(xì)作，我就是我就是想逃出城而已。”

    “逃出城？”

    “是是是，我是南邊人，兩年前來這做生意，今天看到府衙那邊征召人上城樓守城，我，我怕我自己被抽中，也怕匈奴人打進(jìn)來才想著偷偷跑出城的……我，我真的不是細(xì)作啊?！?/br>
    那人估計剛剛那一摔摔得不輕，好不容易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跑就被守城的將士給抓住了。一個八尺高的漢子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

    虛驚一場，張澤軒雖然覺得這個人應(yīng)該說的是真的，卻也沒放松，不僅叫了人把人帶回去審問，看看有沒有同伙，還特意吩咐，即便審不出來什么，也先看押著。

    經(jīng)歷了這件事，張澤軒也沒了再繼續(xù)巡查的心情。回到城下的臨時住處，一間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叫來嚴(yán)重方等人議事。

    “這樣的人既然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這股風(fēng)氣一定要想辦法壓下去，不然匈奴人還沒怎么樣呢，倒是我們自己這邊先就亂了。老穆、老李你們都是老人了，同州城的各族老、里長，我想你們都熟悉，現(xiàn)在特殊時間，還需要他們約束好族人。當(dāng)然也要跟他們好好說清楚，現(xiàn)在遠(yuǎn)遠(yuǎn)沒到我們需要棄城逃跑的份上。若是實在有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到時候也別怪我張澤軒無情。正所謂‘亂世用重典’現(xiàn)在雖然不是亂世，卻也情況特殊……”

    老穆、老李重重點頭，“大人放心”這只是個例，還不是他們本地人，若是真有本地人趕著這個節(jié)骨眼上要跑路，其他人先不用說，他們自己先沖上去把人罵一頓。

    老穆老李離開，嚴(yán)重方抬眸看向張澤軒，“大人，為了避免以后再有這種事情發(fā)生，除了穆大人、李大人那邊之外，大人這邊也還要再做點事情才好，還有明日，朱將軍今日不知殺傷匈奴幾何？不過不管幾何，恐怕都會惹怒對方首領(lǐng)，明日的攻城恐怕會更加猛烈……”

    第106章 106

    “大人？”

    “天亮前先讓人灑水”城墻上, 城墻外面的地上，全都灑上水，為了盡量擴大外面的灑水面積，張澤軒很奇葩的讓木工緊急做了幾個放大很多倍的略做了些改動的灑水壺。灑水壺從壺身上伸出去那一塊特意做的很長, 這樣稍微調(diào)整一下角度就能在城墻上把水灑出去很遠(yuǎn)。

    把壺嘴摘了還能當(dāng)水管用, 匈奴一直往上面射箭用弓箭壓制他們也就罷了。只要匈奴人想靠近城墻就別想避開冰水的洗禮。

    城墻上，張澤軒也讓人準(zhǔn)備了很多大桶, 里面已經(jīng)蓄滿了水, 還特意安排了送水隊。

    至于火油滾木箭矢這些守城必備的, 自然也準(zhǔn)備了不少。

    “嗚嗚嗚……”

    許是昨晚真的被他們?nèi)桥? 天將將亮起來，張澤軒他們還在捧著碗吃飯，匈奴那邊就發(fā)起了沖鋒的號角。

    “進(jìn)入準(zhǔn)備狀態(tài)……”特意被朱召留下來的親信朱校尉只一句話, 之前還在捧著大碗努力往嘴里塞飯的將士, 立馬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火速將碗放到了旁邊，拿起了手邊的弓箭, 嚴(yán)陣以待。

    歸張澤軒管的青壯也在張澤軒的招呼下開始往城樓上運送滾木, 往大灑水壺里添水。

    只等對方進(jìn)入射程, 即開始放箭、噴水。

    匈奴那邊也一樣, 兩方對射, 拼的是消耗。

    以往, 匈奴那邊為了節(jié)省箭枝, 大多射一會兒就算，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箭枝就沒停, 且密度非常大，只大半個時辰, 張澤軒讓人編的立在城樓另一側(cè)用來收集箭矢的草人身上就插滿了箭矢。

    期間好多次有匈奴頂著盾牌，往城門靠近都被張澤軒用灑水壺當(dāng)水管，直接給‘滋’了回去。

    幾次三番之后，對面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灑水壺的無賴，直接幾箭把灑水壺伸出去的木管給射裂了……

    “看來下次得想辦法換個材質(zhì)”張澤軒有點可惜。

    不過這時候也顧不上這個了，因為匈奴已經(jīng)大軍壓上來了。

    好在現(xiàn)在天氣冷，他們又提前在墻上灑了水，此時墻面上覆蓋了一層冰，攻城的梯子上下都很難架住，給對方增加了不少難度。

    不過饒是如此，也有幾次敵人險些殺到城樓上來。

    張澤軒第一次真正認(rèn)識到戰(zhàn)爭的殘酷。

    這一場攻城從天亮一直打到天黑。

    匈奴損失慘重，他們大周這邊將士、青壯也死傷不少，就連他自己若非知道他上次險些遇到危險，就一直留在他身邊貼身保護(hù)他的柳大春反應(yīng)快，也差點被箭矢射中面門……

    “大人，您先吃點東西吧？”

    張澤軒擺擺手，他這一天就早上吃了半碗飯，要說不餓是不可能的，不過也確實是沒什么胃口，一整天血腥的場面看下來，他能勉強忍住不當(dāng)著眾人的面吐出來，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先下去看看那些受傷的將士?！睆垵绍幒攘藥卓谒?，勉強壓下生理反胃，站起身往城樓下走，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大家伙的飯菜一定要管夠，另外，讓今天晚上守城的將士們多注意一下，以防敵人偷襲?！?/br>
    “是”

    叮囑完，從城樓上下來，張澤軒就去了距離城門口不遠(yuǎn)的一處院子，這里安置著今天受傷的將士跟青壯。

    “啊……”

    剛進(jìn)院子，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伴隨著陣陣□□和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