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已經(jīng)有夫妻之實
他那匹馬是皇宮信差專用的八百里快馬,這小子的恐怕是他那馬場里特養(yǎng)的千里良駒。 他從頭到腳地打量過拓跋玹,卻尋不到絲毫風塵仆仆地痕跡。 看得出,這小子明顯是沐浴洗塵之后才過來,專程要給妙音一個驚喜的。 海藍色的狐皮斗篷光澤貴雅,格外驚艷,最難得的是,他身上穿了帶有祥云繡紋的錦袍,相較于從前那不染塵埃、清心寡欲的樣子,這才像一位紅塵中的皇子。 “我夢見阿音出事兒,就趕過來了?!?/br> 拓跋玹見雷承、趙涼等人都懷疑地盯著自己,頓時渾身不自在,便忙走到桌旁就端起趙涼的茶盅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赫連遙歡喜地孩子似地,上前就撲在他懷里,“表哥,你來了太好了,我快被那些武將欺負死了,偏又不能與他們掐架,硬生生地被他們灌得我膽汁都快吐出來了?!?/br> 拓跋玹被他一身酒氣熏得難受,忙推開他,隨手從袖中拿了一瓶緩解頭痛的藥給他。 “妙音住在何處?每座宮殿我都看過了,為何不見她的人影?” “她就被安頓在阿史那頤離生母生前住過的宮殿。這般慷慨的安排,倒是叫人挑不出半點刺,不過阿史那引堯就是不肯答應合盟?!焙者B遙無奈地搖頭嘆息。 蘇驍也卻始終豎著眉頭看拓跋玹,“玹兒,你突然過來,大魏境況如何?蕭家謀逆平定了?” “父王放心,玹兒已經(jīng)掌控蕭家軍虎符,只是人心不好管,還要費點心力,待我回去便能處置好?!?/br> “這就好。”蘇驍說道,“這邊的境況,你不要插手,既然是秘密來的,你和阮皇叔暫且不要露面。阿史那引堯不過是因為兵敗,損了顏面,冷置我們幾日罷了,沒什么好擔心的?!?/br> “我怎么能不擔心?趙明霜已經(jīng)當了北厥明妃,少不得挑唆阿史那引堯刁難你們……” 阿史那頤離橫抱著妙音進門來,正聽到拓跋玹那番話。 他收住腳步,匪夷所思地盯著拓跋玹,委實沒想到,他來的這樣快,這緣分也委實可怕——昨晚,妙音只是喊了一聲這人的名字,他這到底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蘇驍一眼認出,橫在阿史那頤離懷中的女子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見妙音身上裹著阿史那頤離昨晚穿得斗篷,頓覺境況不對。 “妙音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裹著梵王殿下的斗篷?” 拓跋玹疑惑地轉(zhuǎn)頭,見那境況,心頭如被刺了一刀,擔心地上前,這就要探妙音的脈搏,適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得是睡袍,頭發(fā)也散著,雙眼緊閉,更像是在昏睡…… 阿史那頤離從容對蘇驍俯首,眼神愛戀地看著懷中的女子,“岳父,妙音昨晚與頤離喝酒談心,就在頤離那邊留宿,我們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她睡得沉,沒有換洗的衣服,所以,我就把她抱過來了?!?/br> 拓跋玹心頭哽了一下,伸到妙音頸側(cè)的手垂下去。 阿史那頤離不著痕跡地呼出一口氣,抬鷹眸緊緊盯著他震驚的眼睛,眼見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fā)蒼白的難看,忙道,“玹兄,你既然和妙音已經(jīng)和離,想必是早就看開了,也做好了放手讓妙音幸福的準備。請你祝福我們,說不定,妙音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 這話更像是一根針,刺在拓跋玹的軟肋上,滿殿氣氛微妙,繃緊了一根弦。 雷承、趙涼、陸隨之相視,都僵看著拓跋玹的脊背,沒敢冒然吭聲。 赫連遙卻忍不住嗆聲,“阿史那頤離,你也太過分了!你會生孩子了不起是不是?你欺負我表哥重病呢?你這是忘恩負義……你別忘了是我表哥幫你解決了蕭穗和阿史那贏錫這兩個大麻煩,是我表哥一路上出生入死護送米糧隊……你竟然睡我表哥的女人?你……” 這話不說還好,越說越是讓拓跋玹難過得聲部日死。“遙兒閉嘴!” 赫連遙也自知最笨,更發(fā)現(xiàn)自己越說越是不對,忙閉緊了嘴巴。 江蓉氣惱地腦仁一片空白,忍不住狠掐阮觴。 阮觴疼得咝了一口氣,忙避開她行兇的手,卻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自家徒兒的媳婦被人搶走,徒兒不上前把人搶回來,他這師父出手實在不合適,更何況,蘇驍本尊就在眼前。 蘇驍卻震驚地許久都沒能轉(zhuǎn)過彎來,自打妙音神智恢復正常,還從沒有做過糊涂事,怎么就去找阿史那頤離喝酒?怎么就睡在一起了呢?這……難道真的是徹底對拓跋玹死心了? 他不可置信地上前,搶先一步接過女兒,直接經(jīng)過拓跋玹,就進入內(nèi)殿。 拓跋玹壓不住心頭躥涌的復雜情緒,不甘,妒忌,憎恨,怨憤,一時間百感交集,他只想一劍捅了阿史那頤離,卻又怕妙音真的喜歡上阿史那頤離會憎恨自己心狠手毒。 這事兒,他必須問清楚! 然而,轉(zhuǎn)身跟入內(nèi)殿,想把妙音喚醒質(zhì)問她為什么這樣做,腦海中卻是妙音那番話。 “你走了,我不會在原地等你……” 這事兒,是怪他,他一轉(zhuǎn)身就把她撇下。 她給他快樂,讓他開心,毫無怨言地溫暖他,他卻一而再,再而三,讓她失去希望。 他視線盯在妙音緊閉的眼睛上,隱忍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卻才發(fā)現(xiàn),她臉色蠟黃,并不像是宿醉和歡愉一晚,且她眼睛下一點黑眼圈都沒有,頸側(cè)也沒有吻痕,反而像是——暈厥。 心頭閃過一抹懷疑,他忙湊近床前,這就要給妙音診脈,阿史那頤離迅速擋在他面前,手推在他的肩上。 “玹兄,妙音已經(jīng)是我的女人,請你不要再打擾她?!?/br> “你不是說妙音昨晚飲酒之后才留宿的么,此事,并非在妙音意識清醒下發(fā)生的,你若要與她在一起,也該等她醒來在決定?!闭f完,他就朝著床榻大喊,“阿音——你醒醒——阿音——” 他暴吼三聲,床榻上的女子卻沒有任何反應。 蘇驍頓時發(fā)現(xiàn),這境況不對,趁著阿史那頤離推搡拓跋玹,忙上前拉過女兒的手給她探脈,卻發(fā)現(xiàn)脈搏平穩(wěn),并無異樣。 阿史那頤離緊張地提著一口氣看蘇驍,卻一時不察,被拓跋玹覷了空子…… 拓跋玹的手指按在了妙音的頸側(cè),本是在沉睡的女子也被頸側(cè)冰冷的手擾醒過來,四目相對,拓跋玹姿態(tài)僵住,呼吸也屏住。 妙音瞇著眼睛眨了眨,看著眼前俊美且熟悉的臉,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又不禁懷疑自己看錯。 “玹?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