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皇后娘娘,陛下駕崩了啊!
乾元帝望著那些跪倒在柳皇后面前的北涼朝臣們,更是覺得陣陣氣血上涌,就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逆臣!都是些逆臣!” 乾元帝用力的拍了拍龍椅的扶手,但發(fā)出來的聲音卻是那樣的微不可查,他已經(jīng)在逐漸的失去知覺了。 “這就是柳家的謀算嗎?” “這就是皇后的心思嗎?” 乾元帝費盡力氣的扭動著脖子,想要朝著柳皇后所在的小隔間看兩眼,他想知道柳皇后到底是什么表情! 當(dāng)年那個賢惠溫婉的柳皇后,在成功架空了他的皇權(quán)與朝政大權(quán)之后,會流露出怎么樣得意洋洋的表情! 乾元帝很想知道! 就在乾元帝想要弄清楚柳皇后這會兒的心思與態(tài)度時,那垂落著珠簾的小隔間里卻傳來了柳皇后的聲音。 “本宮何德何能,實在是不敢堪當(dāng)大任!” 柳皇后那溫婉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沉穩(wěn),竟然還真的比乾元帝多了些許女帝的氣質(zhì)。 若是能將北涼的朝廷交到柳皇后的手里,說不定北涼這個國家,真的會在柳皇后的帶領(lǐng)下越來越好呢? 乾元帝連忙搖了搖頭,想要甩掉腦海里那些不靠譜的想法,就連他自己都被突然冒出來的念頭給嚇到了。 他怎么可能會覺得。 柳皇后比他更適合執(zhí)掌朝政呢? 難不成乾元帝是被這些北涼朝臣們氣糊涂了嗎? 就在乾元帝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聽聞勤政殿內(nèi)的北涼朝臣,又在嚴(yán)首輔的帶領(lǐng)之下朝著柳皇后呼喊著: “臣等懇請皇后娘娘,垂簾聽政!” 乾元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然間從龍椅上坐了起來,如同回光返照的精神百倍。 “你們這些逆臣!” “都是些逆臣!” “朕要殺了你們!” 乾元帝沒想到這些北涼朝臣竟然會對他倒戈相向,在嚴(yán)首輔的帶領(lǐng)之下,還將柳皇后推舉出來了! 而且乾元帝這才反應(yīng)過來,柳皇后剛才的推托之詞,只不過按照北涼規(guī)矩和流程來進行謙讓的而已! 按照北涼的規(guī)矩而言,如果北涼皇后或者北涼太后想要執(zhí)掌朝政的話,必須要再三推辭才行! 這種再三推辭,可以彰顯出北涼皇后的民心所向,展現(xiàn)出北涼皇后執(zhí)掌朝政乃是眾望所歸! 所以之前的柳皇后,才會假惺惺的推辭的! “賤人!” “都是些賤人!” “褚明玉,你快幫朕殺了他們!” 乾元帝在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整個人的面目都顯得猙獰了許多,就連渾身的氣勢都透著兇狠! 他拼盡全力,朝著褚明玉的手臂抓了過去。 想要讓褚明玉幫忙調(diào)動其余的護衛(wèi),來將勤政殿內(nèi)的這些亂臣賊子給統(tǒng)統(tǒng)殺掉。 沒想到,乾元帝在雙手撲向褚明玉的時候,卻不小心從龍椅上滾落了下來,順著漢白玉的臺階往下滾。 腦袋直接磕碰到了漢白玉的臺階上。 乾元帝的腦袋條件反射似的朝著柳皇后所在的位置揚了揚下巴,隨后竟然倒在了地上沒有了聲息。 “陛下!陛下啊!” 夏院判慌慌忙忙的拎著醫(yī)藥箱子走了過來,跪在乾元帝的身邊,對著乾元帝就是好一陣檢查。 但是隨后夏院判施展了所有的手段,也沒能將乾元帝給喚醒,因為乾元帝的呼吸聲已經(jīng)逐漸虛弱了起來。 “陛下啊!您怎么就這樣去了??!” 夏院判痛苦不已的將銀針收了起來,盡管他早就知道乾元帝的身體狀況,也早就能預(yù)料到這種情況。 但是如今看著乾元帝即將要死在他的面前,夏院判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竟然跪坐在地上掩面嘆息。 褚明玉剛才就站在龍椅的旁邊,眼瞧著乾元帝因為情緒激動,而滾落到了勤政殿里。 “陛下這是怎么了?” 褚明玉還有些微微的愣神,在乾元帝剛才想要抓住他手臂的時候,其實褚明玉微不可查的推了半步。 “夏院判您哭什么啊!” “陛下這到底是怎么了啊!” 褚明玉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于是他連忙邁著小碎步,順著漢白玉的臺階來到了乾元帝的身邊。 褚明玉剛才是鬼使神差的縮回了手,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強制性的控制住了一樣! 要不是褚明玉突然縮手的話,那乾元帝也不可能會這么倒霉,直接從龍椅上滾落到勤政殿里來了! “夏院判您別只知道哭??!” “陛下到底是怎么了,您說話啊!” 在褚明玉看來,乾元帝如今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但是他早就已經(jīng)和乾元帝是同一個根繩上的螞蚱。 可以說。 在北涼朝廷中無依無靠的褚明玉,身邊最大的靠山就是乾元帝了,所以乾元帝才會對他如此信任! 因為乾元帝知道。 如果他駕崩了的話,像褚明玉這種無依無靠憑借著榮寵上位的太監(jiān),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所以這段時間,乾元帝才會對褚明玉信任有加! 不論是從什么角度來看,褚明玉都沒有加害乾元帝的理由,而司禮監(jiān)的秉筆太監(jiān)謝安心思過于深沉。 乾元帝寧愿選擇沒有什么腦子,但是卻便于掌控的褚明玉,來充當(dāng)他這段時間的心腹太監(jiān)。 也不想要和司禮監(jiān)的秉筆太監(jiān)謝安走的太近,因為乾元帝這會兒已經(jīng)虛弱到了極點! 他已經(jīng)虛弱得,沒有辦法再駕馭住謝安了! 早在當(dāng)年乾元帝將謝安守在身邊,讓他成為北涼的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的時候,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的! 因為謝安始終是不甘心居于認(rèn)下的,他心里有自己的溝壑,想要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和理想! 若不是謝安當(dāng)年在家中和哥哥謝淵練武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體內(nèi)的經(jīng)脈,成為了不能人道的閹人…… 那說不定謝安早就走上了文臣的路子,通過北涼的科舉考試,直接從千萬考生中闖出一條血路來了呢! 畢竟謝安的綜合能力還是很強的,就算是放眼整個北涼朝廷,能穩(wěn)穩(wěn)壓制住謝安的北涼朝臣。 也就只有嚴(yán)首輔嚴(yán)松那只老狐貍。 內(nèi)閣次輔,安侯柳裕! 除了這兩人能穩(wěn)穩(wěn)的壓制住謝安之外,其他的北涼朝臣,壓根都沒有被謝安放在眼里! “陛下,您這是怎么了啊!” 褚明玉連滾帶爬的撲到了乾元帝的身邊去,小心翼翼的將乾元帝抱在了懷里,更是嚇得花容失色的。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許多陪葬太監(jiān)的慘死模樣,他可不想因為乾元帝的死亡,而被新皇當(dāng)做陪葬品弄死! “褚……” 或許是被褚明玉那猛烈的搖晃給喚醒了,乾元帝張了張嘴,喉嚨用力的滾動了兩下。 “最后,還是只有你……” “朕果然沒有信錯你……” 乾元帝的聲音顯得虛弱極了,只有將耳朵貼在他的嘴唇邊上,褚明玉才能聽清楚乾元帝的話語。 褚明玉聽見了乾元帝的這番話之后,內(nèi)心更是五味雜陳,眼淚也無法抑制的流淌了下來。 “陛下您可要堅持住啊!” “夏院判乃是杏林國手!” “夏院判肯定有辦法治好您的!” 夏院判聽見褚明玉再次提到了他,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渾身無力的癱坐在了乾元帝的身邊。 “老臣這次,是真的無能為力啦!” “陛下,您且安心的去吧……” 夏院判悄悄的收好了掌心里那根帶血的銀針,就算是神醫(yī)華佗轉(zhuǎn)世,那也無能為力了! 因為夏院判剛才在搶救乾元帝的時候,發(fā)現(xiàn)乾元帝的腦袋里全是積血,顱內(nèi)都是鮮血這必死無疑啊! 乾元帝眨巴了好幾下眼睛,他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世界變得越來越模糊,他那位死去多年的父皇也站在了他身邊。 “父皇……你是來接我的嗎?” 乾元帝極為吃力的說這話,但是從喉嚨中發(fā)出來的詞句卻顯得無比破碎,完全就不能讓旁人聽明白。 或許,這并不是乾元帝說給別人聽的話語。 他只是在說給自己聽的而已。 在褚明玉的懷里,乾元帝忽然朝著半空中伸出了手,臉上也洋溢著溫和而舒適的笑容。 頭顱內(nèi)在充盈著鮮血的瞬間,乾元帝能夠感覺到莫名的幸福感,這種滋味讓他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夏院判望著乾元帝臉上那溫和的笑容,頓時間老淚縱橫,抬起衣袖摸了好幾把淚水,這才緩緩說道; “陛下駕崩了??!” “皇后娘娘,陛下駕崩了!” 饒是與乾元帝有著深仇大恨的鳳瀟瀟,聽見夏院判的哭泣聲之后,也不由得輕輕嘆息了一聲。 “哎,塵歸塵土歸土?!?/br> “希望乾元帝下輩子投胎轉(zhuǎn)世的時候,能稍微聰明點,別動不動就被其他人牽著鼻子走?!?/br> 楚寰忽然將手掌搭在了鳳瀟瀟的肩膀上,在楚寰看來鳳瀟瀟的心腸其實還挺軟的。 就是有些小氣罷了,所以才會對乾元帝污蔑她的事情耿耿于懷,總想要將乾元帝給逼死。 而現(xiàn)在乾元帝真的死在了勤政殿里,瀟瀟這小丫頭反而有些無所適從了,似乎還有些小小的傷感? “瀟瀟,其實父皇從前并不是這樣的。” “他或許是真的老糊涂了。” 楚寰望著乾元帝的尸體,鳳眸中的情緒也顯得有些復(fù)雜,這位死去的乾元帝,畢竟是他的父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