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小鳴
方華說的這個,倒是給張小天打開了一條思路。 這的確是一個辦法,讓一個自己熟悉的人領養(yǎng)白小鳴,然后再資助對方一筆錢,這樣張小天不但省心,還能更放心。 但是,讓誰收養(yǎng)白小鳴,則成了張小天最大的難題。 張小天的爺爺奶奶早就沒了,而他老爸也是獨生子,所以張小天連個叔叔、姑姑都沒有,現在他自己都跟孤兒差不多,又上哪里認識好人家,收養(yǎng)白小鳴? 想了想,張小天決定把這個難題拋給廖胖子,誰讓廖胖子一直覺得虧欠白志軍一個救命之恩呢? 自從張小天跟方華走了以后,廖胖子就不太安心,此刻接到張小天的電話,他那顆提起的心馬上放了下去。 但聽到張小天的話,廖胖子馬上大吃一驚,道:“什么?讓我找個好人家收養(yǎng)白志軍他兒子?” 張小天馬上嗯了一聲。 廖胖子弱弱的問道:“小天,雖然我欠白志軍好大一個人情,但是你覺得我認識的人里面,能有幾個好人家?” “呃……” 想起廖胖子的身份,張小天愕然一聲,這才意識到把這事兒交給廖胖子,才是最不靠譜的選擇。 于是,他躊躇了半天,又給宋朝陽打過去電話。 “喂,什么事?” 度過了那段需要張小天幫助的時間,宋朝陽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 張小天也沒在意,又把話重說了一遍。 宋朝陽聽完一愣,問道:“我可以收養(yǎng)他,婉婉也剛好缺個弟弟,但是我的情況你比誰都清楚,你放心嗎?” 張小天一愣,問道:“難道你就沒有幾個可以相托的朋友嗎?” 宋朝陽呵呵一笑,道:“商場如戰(zhàn)場,你覺得我能有幾個真心相交的朋友?而且我認識的人,大多數也都是大部分人口中的豪門,豪門內斗的事情屢見不鮮,你覺得把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放到這樣的環(huán)境里面,放心嗎?” 連著兩次“放心嗎”,徹底擊垮了張小天把事情托給他的打算。 最后,他嘆了口氣,說道:“要不,就先讓他跟著我吧,反正這幾天我也沒事兒,等找到一個好人家,再說領養(yǎng)的事兒?!?/br> 方華在旁邊聽到了完整的對話,默默地點了點頭,看著懷里的白小鳴,越加心疼。 “走吧,先回去?!?/br> 張小天將白小鳴抱了過來,倆人一塊兒往外面走。 由于門衛(wèi)室死了人,六小的門口很快就出現幾個警察,將門衛(wèi)的尸體帶走,同時通知了六小的領導相關事宜。 回到金鼎大酒店,白小鳴還在熟睡,沒有醒來的跡象。 張小天覺得不太對勁,又拿出天命神相,沖他看了一會兒,這才發(fā)現白小鳴的資料有了變化。 白小鳴,男,中品命格……身中劇毒,三日后毒發(fā)身亡。 劇毒? 張小天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擊中了一下,白小鳴什么時候中的毒,為什么他一點兒都沒發(fā)覺? 這么想著,他拿起筆在天命神相上寫道:如何解毒? 空白頁現字:下三獄之毒,無藥可解! 張小天馬上就暴走了,他剛接下保護白小鳴的任務,老天馬上就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下三獄之毒,無藥可解,那豈不是意味著三天后白小鳴就毒發(fā)身亡,他的任務直接宣告失敗,然后他好不容易提上來的命格等級,又要馬上下降一級? 張小天心里突然變得煩躁起來,越看天命神相越覺得不順眼,甚至恨不能有種馬上想把天命神相撕個粉碎的沖動。 但最后他忍住了,繼續(xù)在上面寫道:那要怎么解毒? 空白頁現字:唯有下三獄人之血,方可解此毒,但方式詭異,危險度極高! 看到這里,張小天終于松了口氣,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有辦法解毒就行,要怪就怪天命神相,居然還來個大喘氣,差點兒把他嚇出病來。 但仔細看清楚上面的要求,張小天還是倒吸一口冷氣,這里面的危險度何止極高? 說九死一生都算是好的,用萬死一生來形容,都毫不夸張! 而眼下最大的難題,則是下三獄人的血! 目前,他知道的下三獄之人,就只有陳吉一個,但陳吉這人滑不留手,十分狡猾,想弄到他的血,難度并不小。 而且,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面,并不是一種明智的做法,張小天覺得必須要引出更多的下三獄之人才行,否則單單指望一個陳吉,希望并不算大。 而要引出更多的下三獄之人,就必須要搞清楚,那些人為什么會盯上白志軍? 這也是張小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白志軍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他手里有寶貝,或者知道寶貝的線索,對于下三獄這些人來說,又怎么會放在心上? 除非那件寶貝非常重要,對下三獄那些人吸引力巨大! 但,那會是一件什么寶貝呢? 會不會跟葉之世界的人追求的寶貝是同一件? 張小天坐在椅子上,沉默著一言不發(fā),開始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他引出下三獄其他人的可能性。 但想了半天,他也沒能想出個頭緒,心里的煩躁更加厲害了。 這時候,他想到了齊悅,或許只有齊悅的音樂才能讓他靜下心來了。 “呼……” 張小天抓起手機,就想打電話,可拿過手機來他才反應過來,他根本沒有齊悅的電話號碼。 而且,距離高考不足一個月后,所有人都在刻苦用功,爭取考一個好大學,只有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根本不去上學。 所以,他要去濱海一中找齊悅嗎? 想想也不太好意思,畢竟這么直白的去找齊悅,未免顯得也太功利了,用得著人家的時候,就把人家叫來,用不著人家,就把人家一腳踹開? 呵呵,如果有人這么對張小天,他才不會管對方怎么想呢,直接甩一個冷臉,愛干嘛干嘛去! 這么想著,張小天只好用手機在網上下了一首小提琴曲《愛的禮贊》,但不可否認的是,網上的那人拉的比齊悅好多了,但對張小天來說卻一點用都沒有。 畢竟,利用音樂讓人沉靜下來,那是齊悅的天賦。 而天賦這種東西,不是技術可以彌補的。 隨手把音樂關掉,張小天回頭看了一眼白小鳴。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正用兩個大眼睛盯著張小天直勾勾的看。 “你……” 張小天剛開口,卻發(fā)現根本無話可說,或者無從說起。 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式,讓白小鳴理解死亡這個事情,讓他接受他已經父母雙亡這個事實。 “你是我爸爸的同事嗎?” 反倒是白小鳴,十分主動的開了口。 張小天默默地點了點頭,白小鳴又問道:“所以,我爸爸現在是犧牲了嗎?” 張小天一愣,他沒想到白小鳴竟然會主動這么問。 他很想欺騙白小鳴,可他又實在不忍心,因為他怕白小鳴會不斷的追問白志軍的去處,而他卻根本知道怎么回答。 一個謊言,往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張小天自認,還沒有這樣的本領。 但他還沒開口,白小鳴看到他的反應,就已經猜到了結果,默默地低下頭,輕輕說道:“爸爸真的犧牲了。” 然后,白小鳴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應和動作了。 張小天就在旁邊這么看著,直到四五分鐘之后,他才注意到白小鳴的臉上,早就沾滿了淚水。 “小……小鳴。” 張小天湊過去,一把將他抱住。 白小鳴一直表現的都十分乖巧和伶俐,可現在卻再也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放聲道:“爸爸是個騙子,他說好了這周末要帶我去游樂場玩的,他說話不算話,他騙我,嗚嗚嗚……” 張小天心里一酸,用手輕輕拍了拍白小鳴的后腦勺,抱的更緊了。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白小鳴才止住了哭聲,張小天放開他,盡管他的眼里還有淚花閃爍,但他依然平靜的問道:“哥哥,我能最后看一眼爸爸嗎?” 張小天很想說可以,但他聽方華說過,白志軍的死狀十分凄慘,他擔心看到白志軍后,會刺激到白小鳴。 “原來不可以。” 白小鳴輕輕低下頭,兩只小手十分用力的纏在一起。 張小天嘆了口氣,強忍住眼睛里面的淚花,朝白小鳴說道:“你自己乖乖地在這兒別動,我去請示一下?!?/br> 說完,他就直接沖了出去。 剛出房間,他就忍不住了,淚水好像決了堤的洪水一般,肆虐而出。 把電話打給方華,跟他說了白小鳴的要求。 方華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去請示一下。” 過了五六分鐘,他把電話打了過來,說道:“局里領導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讓他見了,以免刺激到他幼小的心靈?!?/br> 張小天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想到白小鳴的樣子,他忍不住問道:“難道就不能通融通融嗎?我可以在旁邊跟著,保證他不會出任何事?!?/br> 方華嘆氣道:“那好吧,志軍的尸體已經整理好了,我讓人給他化化妝,遮掩一下他身上那些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