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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錯了_分節(jié)閱讀_39

    試問進(jìn)門數(shù)月還沒被夫君碰過的側(cè)室能有幾個,恐怕放眼全京都乃至整個闌朝都挖不出幾個來。更何況王爺?shù)暮笤豪锊恢故莻?cè)夫人,另兩位王姬也都還是清白之身,這話要是傳出去……

    梁威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砸著嘴想,指不準(zhǔn)人家還以為王爺生理上有什么問題呢……

    “本王的垂青?她以為憑著幾包合歡散就能讓本王高眼看她了么?”

    魏延曦冷哼一聲,搖了搖頭。薛含雪這個女人自打入王府以來就沒消停過,總想了法兒的擠兌齊遙清借以抬高自己的地位。以前因著他不喜歡齊遙清的緣故,對薛含雪的所作所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quán)當(dāng)看不見。不過如今不一樣了,齊遙清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護(hù)著,又怎么會再允許薛含雪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害他呢。

    “到底是不是她下的手?”魏延曦快刀斬亂麻,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柫和?/br>
    “回王爺,就目前探查到的消息來看,還不能肯定?!绷和苛松?,搖搖頭,解釋道:“影一來報,側(cè)夫人與今天下午死去的秦媽確實有聯(lián)系,秦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悄悄去一趟側(cè)夫人的院子,估計是側(cè)夫人想詢問王妃的近況?!?/br>
    “只是問近況,沒有指使秦媽在王妃的飲食里下樟腦?”魏延曦怎么都不相信在這件事上薛含雪是清白的。

    “唔,這個影一也不能確定?!绷和肓讼?,又補(bǔ)充道:“因為秦媽每次去時側(cè)夫人都屏退屋內(nèi)所有下人,關(guān)了門與她說上個把時辰才放她走,所以具體說的什么除了已故的秦媽與側(cè)夫人自己恐怕沒人清楚。而且秦媽去這件事也只有她院里少數(shù)幾個貼身丫環(huán)知道,所以影一一時半會兒也探不出更多的消息來了?!?/br>
    王府的影衛(wèi)個個都是絕頂?shù)木ⅲ趹?zhàn)場上幫魏延曦打探敵軍情況,暗地里傳遞消息,能力絕對沒話說,如今既然連影衛(wèi)的頭目影一都說探不出來,那肯定是真不好探。

    “看來本王有空得找側(cè)夫人好好談?wù)劻??!蔽貉雨匚⑽⒉[起眼睛,眼里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她還真是好本事,做完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還敢殺人滅口。哼,那個秦媽臨死前還念著她,想來也是心有不甘的吧。”

    說到這里,魏延曦又忍不住皺起眉頭,停下腳步轉(zhuǎn)臉看梁威:“對了,可有查出那糕點里為何會加了□□?”

    按理那盤糕點是秦媽自己做出的點心,看她吃下去時的神色雖然有些慌張卻也不像是知道里頭有劇毒。這就怪了,出自她手的點心怎么會無緣無故被人加了□□在里頭呢。

    關(guān)于這點梁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抓了抓頭,試探的問:“王爺,您說會不會是有人想誣陷側(cè)夫人,故意給秦媽下了毒,然后讓秦媽誤以為是側(cè)夫人干的,臨死前反咬一口,最終拖側(cè)夫人下水?”

    他這個猜測并非無理無據(jù),后院女人的心理誰都說不好,指不準(zhǔn)這次的事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人在得知側(cè)夫人想用樟腦和斷腸草害王妃之后特意設(shè)計了這一出戲,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秦媽一旦死了側(cè)夫人便徹底沒了辯解的可能,定會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

    事情一旦從這個角度想,梁威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人。他一拍腦門,“啊”了一聲,看向魏延曦,卻只見自家王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見他抬頭,挑眉問:“怎么,你也想到了?”

    “王爺……”梁威吞了吞口水,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魏延曦。

    “去查,三天之內(nèi)給本王查出來?!蔽貉雨睾鋈焕湎履榿恚鞍衙總€人都給本王仔仔細(xì)細(xì)的查一遍,務(wù)必把所有事都查清楚!”

    “是,屬下明白,定不負(fù)王爺所望!”梁威抱拳領(lǐng)命。

    “另外,明天去把側(cè)夫人給本王叫過來?!蔽貉雨卦掍h一轉(zhuǎn),忽然露出一抹近乎詭異的笑容,“也是時候該跟她好好算算賬了?!?/br>
    “屬下遵命!”

    “不過不要讓王妃知道?!蔽貉雨叵胂氩环判?,又補(bǔ)充了句。

    “……是?!?/br>
    這下魏延曦滿意了,點點頭闊步朝書房走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雖然自己盡量想瞞著齊遙清,但齊遙清又豈會做那沒頭沒腦被人算計的糊涂人?

    ☆、第63章 幕后黑手(一)

    可惜魏延曦走得快,并沒有看到等他離開以后有一抹小小的烏青色身影顧左顧右,確定四下無人后悄悄閃身潛進(jìn)了齊遙清的屋門。

    “回來了?”

    屋內(nèi),齊遙清還是維持著先前坐在榻邊的樣子,手中端一盞茶杯,淺淺抿一口,聽見開門聲抬了抬眼皮,確定來人無誤后才再度垂下眼簾。

    “是,少爺。”夢寒解下身上罩著的深色外袍,露出平日里穿的鵝黃色襦裙,走到齊遙清身邊站定。

    “查的如何?”

    “回少爺,奴婢來之前聽夢琪說,王爺已經(jīng)暗地里派人去各院查了,不過似乎在側(cè)夫人院里并沒有找到樟腦和斷腸草的殘跡?!?/br>
    “哦,難道不是她?”齊遙清聞言手上動作頓了頓,挑眉看向夢寒。

    “這……還不能確定。”夢寒露出一個有些糾結(jié)的表情,解釋道:“梁侍衛(wèi)他們雖然沒有在側(cè)夫人那里找到樟腦或是斷腸草,但卻找到了不少合歡散。”

    “合歡散?”齊遙清聞言輕笑一聲,“呵,她留這個做什么,指望以后用在王爺身上?”

    魏延曦不近女色一事其實齊遙清是知道的,想起他以前為了給自己難堪故意表現(xiàn)出很寵愛薛含雪的樣子齊遙清便覺得好笑不已,那人有時候還真是幼稚。

    “少爺,您說這側(cè)夫人能將藥藏到哪兒去呢……”夢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按理說她隔一段時間要給秦媽一次樟腦,不應(yīng)該找不到啊?!?/br>
    “你確定他們將整個院子都仔仔細(xì)細(xì)找過了?”

    “應(yīng)該是的?!眽艉c點頭,“夢琪說她聽梁侍衛(wèi)講,這次派去暗查的是幾個王爺身邊最得力的影衛(wèi),以前都是跟著王爺上戰(zhàn)場的,手段絕對沒問題?!?/br>
    齊遙清隨手將茶杯放至身邊的小幾上,用修長的食指輕輕敲擊著幾面,挑眉道:“那這可就奇怪了,既然派出去的人沒問題,難不成這事真跟她沒關(guān)系?不,不應(yīng)該啊。”

    他微微抿唇搖了搖頭,顯然不相信薛含雪在這事上是清白的。

    “少爺,那個……容奴婢多嘴一句,這事您為何一定要親自插手呢?”夢寒抿了抿唇忽然出聲道:“依奴婢看,王爺已經(jīng)廢了不少功夫在調(diào)查了,想來沒多久就能查出真相,那您為何還要自己查,不直接等王爺?shù)慕Y(jié)果呢?”

    齊遙清手中能掌握的丁點消息比起魏延曦來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而且他能得到的消息大多也是先經(jīng)過魏延曦耳朵的。以王爺如今對少爺?shù)暮脕砜矗@件事就算少爺不開口他都會盡最大的力氣只求盡快尋出下手之人,所以夢寒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家少爺非要在王爺之前找出那個人。

    “靠人不如靠己。”齊遙清輕笑一聲,瞥她一眼,“我莫名其妙被她們這么算計,假如還能這么悠哉的坐在這兒把一切都丟給王爺,那我還配做這雍王府的王妃么?”

    也許在絕大部分人眼里齊遙清是個平日里與人無爭、深居簡出的男王妃,看上去沒什么好怕的,不過那只是因為他心氣高,不愿費過多心思與人計較罷了。可一旦你觸及了他的底……對不起,他可遠(yuǎn)沒有以前表現(xiàn)出的那么溫柔無害。

    這一點還是當(dāng)初的朱耀紫看的最清楚。

    眼下,齊遙清坐在燭燈邊,眉頭微蹙,目光看向不遠(yuǎn)處魏延曦的書桌,似是在想著什么心事。

    “夢寒,你說說,你覺得這事是誰做的?”頓了頓,他沒有直接回答夢寒的問題,而是反問她道。

    “???”夢寒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難道不是薛側(cè)夫人嗎?”

    齊遙清搖搖頭,“我之前也一直覺得是薛含雪做的,可今日經(jīng)你這么一說,卻又有些懷疑起來了。”

    “懷疑?”夢寒困惑的歪了歪腦袋,“少爺,奴婢不太懂您的意思,秦媽不是側(cè)夫人的人嗎,況且她死前還口口聲聲叫著側(cè)夫人的名字,若這事不是側(cè)夫人做的還能是誰呢?!?/br>
    “看上去似乎確是如此,可……”

    齊遙清手上動作一滯,抬眼看向夢寒:“你不覺得太巧了么,這一切。”

    “太巧了?”

    “嗯?!饼R遙清點點頭,“從一開始,我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薛含雪身上,然后慢慢的,各種證據(jù)浮出水面,無一例外都通通指向薛含雪,讓我們想不懷疑她都難??扇绻惯^來想想,我們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她的,又為什么要懷疑她呢?”

    “什么時候啊……”夢寒順著自家少爺?shù)乃悸废肓讼?,忽然瞪起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齊遙清:“少爺,您的意思難道是……王姬?”

    夢寒很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對側(cè)夫人產(chǎn)生懷疑是在兩位王姬一同來王妃院請安之后,吳染月單獨留下來與少爺說了兩句不清不楚的話,然后似乎所有的矛頭就都轉(zhuǎn)向了薛側(cè)夫人。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我……但我總覺得吳染月不是個能下這種毒手的女人?!饼R遙清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她給我的感覺很內(nèi)斂,很安靜,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不像是那種會為自己的利益算計陷害別人,甚至不惜謀害人命的人?!?/br>
    況且……

    齊遙清話沒有說完,因為他始終想不明白,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吳染月謀劃的,那她當(dāng)初為何不索性借薛含雪之手解決了自己的性命,為未來鋪路呢?雖然提的隱晦,但她還是暗示了他膳食里被加了東西這件事,并間接的救了他一命,就她的所作所為來看并不像是有什么惡意。

    除此以外,齊遙清同樣不明白的還有,吳染月到底是怎么知道薛含雪的打算的?畢竟樟腦一事連他這個當(dāng)事人都絲毫沒有察覺,一向安安靜靜待在自己院里與世無爭的吳染月又如何能將薛含雪院里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齊遙清覺得他似乎抓住了這件事的關(guān)鍵,興許順著這條線索摸上去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獲。

    “夢寒,明天去查,吳染月到底是怎么知道薛含雪在我膳食里下樟腦的。”齊遙清微微瞇起眼睛,聲音冷了不少。

    “是,奴婢明白?!眽艉I(lǐng)命。

    “還有,除了吳染月,玲瓏那里也順便查一下?!饼R遙清想了想,又補(bǔ)充道:“她那日在我禁足時期特地來看我也有些蹊蹺,指不準(zhǔn)她在這事里也有什么牽連。”

    后院的女人沒一個簡單的,這點齊遙清在生母溫氏去世后便看得很清楚。只是他沒想到,王府后院一共才三個女人都能生出那么多事來。

    齊遙清神色黯了黯,心說魏延曦還真是好本事,當(dāng)初京都里那么多名門貴女,他挑了半天就挑了這么不讓人省心的三個,還真是……叫人無奈。

    將事情一一囑咐給夢寒,齊遙清見時辰已近亥時,也覺得乏了。畢竟今天日里遭了那么多罪,這會兒他的精神還是不佳的。

    擺擺手讓夢寒回去,齊遙清走到書桌邊,打算熄了燭燈就寢??墒謩偵爝^去還未碰著燭燈,他的目光忽然被書桌上攤開的一幅畫吸引了過去。

    只見畫上男子藍(lán)衣翩躚,衣袂在風(fēng)中微揚(yáng),正微微側(cè)過臉來望向畫外,露出一張堪稱絕代無雙的俊美面龐。

    齊遙清怔了怔,修長的手指忍不住探過去撫了撫滑膩溫軟的紙張——畫中人不是他又是誰?

    他的神色有些怔松,唇角揚(yáng)起一抹遮也遮不住的笑意,只不過當(dāng)目光遇上畫中人蒼白無色的嘴唇和胸前一大片被朱筆染紅的墨跡時,又有些哭笑不得。

    這人竟然將畫作了一半就撂在這兒不聞不問了。

    他輕嘆了口氣,執(zhí)起滾落在畫卷邊的朱筆,就著茶水潤了潤筆尖,再度染上朱墨,偏頭想了想,終于將筆觸上了畫卷。

    他先將提筆畫中人的一雙薄唇細(xì)致的描摹了一遍,確認(rèn)唇色如常后將筆鋒轉(zhuǎn)至了衣服上。

    “唔,有些難辦?!?/br>
    齊遙清眉頭微蹙,歪著腦袋看藍(lán)色衣裳中間夾雜著的一大片朱色墨跡,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這墨跡實在是……太大塊,也太雜亂無章了,而且沾染的位置很不好,齊遙清根本想不出有什么花紋或是圖案能完美的遮蓋掉,除非將整件衣服的其他地方也全部染成紅色。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冒出時,齊遙清愣住了。他想象著畫中的自己一身朱紅色長袍的模樣,思緒忽然飄回了十年前的雁秋山上,同樣一身緋色廣袖長裙的自己。

    只是那時的他因為與腰子的賭約不得已扮作女子的模樣,而如今畫中人無論是容貌還是裝扮都與尋常男子無差。

    興許在畫里再穿一次緋衣也不是什么無法接受的事吧……

    這樣想著,齊遙清輕笑一聲,無奈搖搖頭,任命的提起筆,落了下去。

    十年前的小七jiejie,如今的雍王妃齊遙清,身上穿著一樣的緋色長衫,可不一樣的,是魏延曦的心境。

    也不知他明日來時看到這幅被自己改過的畫會露出什么表情。

    齊遙清忍不住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吹滅最后一盞燭燈,躺到了床上,細(xì)細(xì)感受著鼻尖那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獨屬于魏延曦的味道。

    一夜好夢。

    ☆、第64章 幕后黑手(二)

    次日,魏延曦并沒有像昨夜計劃的那樣一早就來看齊遙清,因為梁威為了盡量低調(diào)不被人發(fā)覺,天不亮就把一臉茫然,還有些沒睡醒的薛含雪給帶了來。

    “王……王爺?妾身見過王爺?!?/br>
    薛含雪望了眼外頭蒙蒙亮的天,又望了眼主座上閑然喝著茶的魏延曦,滿腹狐疑的請了安,,不知道王爺這么早把她找來想做什么。難道王爺是打算讓她服侍著用早膳不成?

    心中閃過這分猜測,薛含雪的眼睛頓時亮了不少,看向魏延曦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期待,微微嘟著嘴對魏延曦道:“王爺這段時間有了王妃就不理會妾身了,把妾身一個人丟在院里不聞不問,還總是不讓妾身來主院看您……”

    腦海中回想起那日在回廊看見的情景,薛含雪的聲音越發(fā)委屈起來。她那日本打算帶著自己辛辛苦苦燉了兩個時辰的烏雞湯去給魏延曦補(bǔ)補(bǔ)身子,卻沒想到剛走到回廊那里就看見王爺死死攬著王妃在親吻他,后來被王妃咬破了唇還渾然不覺得疼,打橫抱起王妃就往主院走,根本看都沒看一眼旁邊站著的自己。

    薛含雪不甘心,他齊遙清一個男人,憑什么得到王爺?shù)那嘌?,又憑什么白白霸占了王爺這么久,讓她連個面都見不到!

    “王爺,不如妾身伺候您用膳吧。”

    撇去腦中那些委屈和不滿,薛含雪面上綻放出一個艷麗的笑容,自作主張的走到魏延曦身邊,放低嗓音柔柔的說。

    “滾回去!”

    這邊魏延曦正在喝茶,只覺薛含雪搖曳著身姿走到自己身邊隨即便是一股濃郁的脂米分氣撲鼻而來,熏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低咳一聲,厭惡的擺了擺手。

    果然還是遙清身上的味道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