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錯了_分節(jié)閱讀_45
“哼,回府自己領(lǐng)罰去?!?/br> 魏延曦冷哼一聲撇過眼,站在齊遙清身邊,一手攬住他的肩讓他靠在自己腰間,另一手奪過他握在手中的松子酥丟至一邊,將他一雙手握在掌中捂著,眉頭蹙的又深了幾分。 這人的手都這么涼了,怎么還不知道說話呢! 掌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內(nèi)力,化作熱氣透入齊遙清的手心。齊遙清只覺得一雙手被魏延曦捂得暖暖的,而且這份暖意還順著手心一直散播到四肢百骸,很是舒服,便不由自主的又往魏延曦懷里靠了靠。 感受到他下意識的動作,魏延曦心中受用得很,唇角忍不住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將人摟得更緊了些。 確認懷中人無礙,魏延曦放心了,抬起頭,目光陰翳的將在座三人挨個看了一遍,然后冷笑一聲,涼涼的道:“本王倒不知,皇后居然這般好興致,大冷天還出來游湖?” ☆、第73章 籌謀 一聽這話,燕美人愣了愣,這雍王爺雖說肩上軍功赫赫,地位尊貴,可皇后娘娘再怎么說都是他的皇嫂啊,按制都是要行禮問安的,哪有一見面二話不說就直接質(zhì)問起皇嫂來的? 比起她來,麗妃還是像先前那樣端坐著,面上帶著一抹溫柔的淺笑,好似他們說什么都與自己無關(guān)一般,只靜靜的等著看好戲。 長嫂與小叔子的爭執(zhí)戲碼,還真是百看不厭啊。 至于皇后,還是一副消消停停的樣子,自顧自的喝了口茶,這才抬起一雙杏眸望向魏延曦,輕笑道:“王弟這是在說笑吧,如今才不過深秋,立冬尚未到,哪里就冷到出不得門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就好像坐在毛墊上、手捧暖壺的人不是她一樣。 魏延曦冷冷瞥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沒再理會她,只垂首替齊遙清把披風又攏了攏,柔聲道:“遙清,天氣寒,本王知道你與你jiejie交情好,不過也不差這一時,同本王先回去吧,嗯?” 見魏延曦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滿心滿眼裝的都是齊遙清,齊頌錦不屑一顧的偏過眼去。 真當王爺這么喜歡他?呵,可笑,兩個男人之間能有什么感情,還不是在外頭特意做出的戲么,真是惡心。 這樣想著,齊頌錦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沒再在魏延曦那兒自討沒趣,轉(zhuǎn)而對齊遙清道:“弟弟好運氣,能得王爺如此回護,jiejie見你如今在雍王府過的好也就放心了。” 她這話說的真叫一個發(fā)自肺腑啊,好像真的在為齊遙清高興欣慰似的,可在座幾人心里頭跟明鏡似的,誰看不出來皇后娘娘的言不由衷呢? 哦不,好像還真有一個看不出來的。 “娘娘仁德寬厚,乃是后宮典范,與王妃雖非一母所出,卻還能如此姐弟情深、處處照拂,真是教人好生羨慕呢?!?/br> 燕美人看看皇后一臉真誠的笑容,又看看雍王妃根本就沒什么表情的臉,心中自有考量。 這位雍王妃嫁給王爺前是盛國公次子,而皇后娘娘的嫡親弟弟卻是盛國公嫡長子,如今的世子爺,身份懸殊,想來他心中也是不滿的,只是礙于以前自己身份低微不能發(fā)作,這才一直咬牙忍著罷了。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啊,他嫁給了雍王,雖然這條路說起來有些難以啟齒,但好歹也有了超一品王妃的身份,又有王爺給他撐腰,自然以為能翻身騎到皇后和世子的頭上來了。 真是不自量力。 燕美人在心中不屑的嗤了一聲,臉上的譏諷與輕視清晰可辨。 她這副嗤之以鼻的樣子自然分毫不少的落在魏延曦眼里。魏延曦眼睛瞇了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為當個美人便了不得了?殊不知她老爹當年還是靠自己的提拔才能一路順風順水爬上去的。別說她了,就是余勝梁今日在此,見了自己都要恭恭敬敬的行個大禮,喊一聲王爺。 “本王倒不知余勝梁生了這么個巧舌如簧的好女兒?!?/br> 魏延曦攬著齊遙清站起來,冷冷瞥了眼燕美人,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 “也不知,皇兄竟然納了這么個不懂規(guī)矩的好美人?!?/br> 話只說到這里,戛然而止,魏延曦沒理會燕美人有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頭對齊頌錦道:“今日天寒,王妃身子本就不好,沒必要再遭這個罪。本王帶人回去了,皇嫂自便吧?!?/br> 言語間何等狂傲,試問整個闌朝敢這么不留情面跟皇后說話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雍王一個了。 “擾了皇后賞湖雅興,臣有罪,還望娘娘海涵。臣告退?!?/br> 魏延曦雖然與齊頌錦狂妄慣了,可齊遙清卻是不能的。他中規(guī)中矩的給齊頌錦行禮告了個罪,這才由著魏延曦將他牽了出去。 “哼?!?/br> 亭內(nèi),望著一墨一藍兩道相攜離去的背影,燕美人氣的狠狠哼了一聲,別開了眼。 不就是個打勝了幾場仗的王爺么,再尊貴又能尊貴到哪兒去,難不成還能爬到皇上頭上不成?自己好歹也是皇上的后妃,按理也是他半個嫂子,怎么這么狂妄,還好意思說她不懂規(guī)矩! 燕美人越想越氣,一對好看的秀眉擰成了一團,想了想,氣不過,終于還是扭頭對齊頌錦說:“皇后娘娘您瞧瞧,您好心好意叫王妃來一同賞湖,如今好好的興致都被攪了。” 齊頌錦聞言沒吭聲,只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繼續(xù)就著手中的茶把半塊核桃酥吃完了,這才撣撣手,起身道:“行了,本宮瞧今兒這天氣確實不怎么好,也難怪王爺掛心,都各自散了吧?!?/br> 說罷,齊頌錦便扶著丫環(huán)的手離開了,走時看都沒看燕美人一眼。 可憐燕美人剛在魏延曦那邊受了氣,這會兒又在皇后這邊吃了閉門羹,氣的臉都漲紅了。 “麗妃jiejie,你說娘娘這是……” “哎呀,時辰是也不早了?!丙愬透鷽]聽見燕美人話似的,自顧自的攏了攏衣領(lǐng),對一旁站著陪侍的丫環(huán)道:“皇后娘娘都回了,春枝,咱們也回吧?!?/br> 小丫環(huán)應(yīng)聲上前扶麗妃起身,幫她披上外袍,扶著也出了小亭。不過剛下了一級臺階,麗妃卻忽然止住了步子,“哎呀”了一聲,回頭看向燕美人,有些抱歉的一笑道:“瞧我這記性,竟忘了meimei還在里頭坐著?!?/br> 這話一聽就是敷衍,燕美人氣的心肝兒疼,面上嘲諷一笑,扶了扶髻上的金簪,道:“那是自然的,jiejie眼里只見著皇后娘娘,哪里還能容得下meimei我呢?!?/br> “哎喲,meimei這是哪的話?!丙愬拖窀緵]聽出來她言語中的諷刺之意似的,笑容不減:“不過jiejie奉勸meimei一句,也早些回吧,別坐在這兒招人眼,平白添事兒不是?” “你……” “好啦,話我也就說到這兒了,春枝,咱們走?!?/br> 不等燕美人把話說完,麗妃就搖曳著步子離開了。聽到身后廳內(nèi)傳來捶擊石桌的悶響,麗妃忍不住心里發(fā)笑。 呵,以為自己那昭儀的位子已經(jīng)坐穩(wěn)了?真是愚蠢,恐怕剛剛王爺最后那句話一出來,她這輩子都別想碰到昭儀的冕服了。 唉,也是可憐,今天這事估計也就只有她自己想不明白,在皇上心里,到底是個能幫自己四處征戰(zhàn)、平復戰(zhàn)亂的胞弟重要,還是這個后宮里可有可無的女人重要。 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告訴她了,畢竟借王爺?shù)氖痔孀约航鉀Q一個敵人也不錯,不是么? 這樣想著,麗妃的步子愈發(fā)輕快起來。 這邊麗妃春風得意,那邊齊頌錦可沒有這么樂觀。 “嬤嬤,你看今天他那副模樣,身子可是不大好了?” 風來宮內(nèi),齊頌錦坐在鳳榻上,沉默許久之后忽然屏退下人,低聲問身邊的老嫗道。 張嬤嬤是自打齊頌錦進宮便跟著她的老人了,經(jīng)過這么多年深宮的浸泡,心眼跟手段那都是一等一的,這會兒聽到這話趕忙湊到齊頌錦身邊,與她耳語道:“娘娘說的不錯,老奴今天仔細看了下,王妃雖然精神看著還行,可那臉色實在不怎么樣,只在那石凳上坐了一會兒嘴唇便發(fā)白了,可見定是傷著根本了?!?/br> “嗯,我也這么覺得?!饼R頌錦點點頭,唇角扯出一絲冷笑,“沒想到那丫頭做事還挺靠譜的,果然兄長被握在本宮手里就是不一樣啊。” 張嬤嬤一聽這話也笑了起來,“娘娘高見,知道只要拿住吳姑娘那不成器的哥哥就能將她收歸己用?!?/br> 齊頌錦對此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這哪里是我高見,還不是她那哥哥實在太不爭氣,自己往墻上撞不說,還偏要帶著自家meimei一起撞,不然我也撈不著這么好一個機會拿她當靶子呀?!?/br> 一想起齊皓遠當初與她說的事齊頌錦便覺得好笑不已,吳染月那個哥哥說白了就是個草包,沖撞了國公爺世子居然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拿meimei當擋箭牌,還好意思說什么自己meimei是雍王側(cè)妃,身份高貴,若他們現(xiàn)在同自己過不去以后定然落不著好。 這不,把柄就這么落下了,也難怪吳染月如今不敢不好好聽話,畢竟只要皇后娘娘一句話,她親哥哥的命可就沒了。 “她哥哥現(xiàn)在如何,可還老實?” “回娘娘的話,之前確實鬧過一陣子,不過現(xiàn)在老實多了,畢竟看院子的那幾個可都是老奴精挑細選出來的,在他們手里絕對落不著好的?!?/br> 張嬤嬤眼中滑過一絲狠色,吳染月和她那沒用哥哥想跟皇后娘娘作對?真是不自量力。 “行吧,不鬧就行??傊銈兛春盟?,切莫出什么岔子?!?/br> “老奴省得。” “還有,”齊頌錦頓了頓,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你再遣人去國公府見母親,就說上次她提的那事本宮想過了,叫她盡量想辦法把齊思敏給送進雍王府,進門是什么不重要,就算只有個侍妾的位分也讓她安心坐著,只要日后能替王爺誕下個一子半女的,不愁升不上去。” 趙氏說的并沒錯,齊思敏雖然脾氣急了點,性子嬌縱了些,但她偏偏就勝在心眼少啊,這樣的人就算做了雍王正妃也翻騰不到哪里去。反觀齊遙清,平時是夠沉默了,但他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誰能看得透?與其放這么個與自己貌合神離的次子在那里,倒不如丟個知根知底的齊思敏來得好。 再說…… 齊頌錦眼睛虛了虛,她與她娘想的一樣,怎么都不信魏延曦會放著個好端端的大美人不要去要個病病弱弱的男人。 “齊遙清啊,”齊頌錦一邊用朱蔻撥拉著桌沿一邊笑道:“呵,恐怕再沒多久你就要去見你那短命的親娘了吧?!?/br> ☆、第74章 體貼 “遙清,感覺如何了,可是胃里難受得緊?” 等兩人一前一后走到樹叢隱蔽沒人的地方,魏延曦趕緊回身,上前一步將齊遙清攬進懷里,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摩挲著他單薄的脊背,一手將他兩只冰冷的手握于掌中湊到嘴邊呵氣。 “不,不難受的,倒是讓王爺擔心了。” 齊遙清這會兒胃并不怎么舒坦,因著之前的病本就還沒好透,今天又被這么凍了一下子,他的胃一直在隱隱作痛,好像絞在了一起一樣,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好轉(zhuǎn)。 “你與我說這客套話做什么?!?/br> 魏延曦替他把披風裹裹好,眉眼間盡是憂色。齊遙清的性子他還不清楚么,心地純善不說,最擅長的就是個“忍”字,只要他認為有必要忍的事,就算天塌下來他都能不動聲色的給扛著。 只是魏延曦實在不愿見到他在外人面前忍,到了自己跟前還是要忍的模樣。 “唉,你也不用瞞我。”魏延曦輕輕嘆了口氣,神情愈發(fā)溫柔起來,“你瞧瞧你,這幾天好不容易把臉色養(yǎng)好了些,今天給她這么一弄又回去了,我怎能不擔心?!?/br> 齊遙清抬頭,正撞上魏延曦一雙關(guān)切的眸子,心驀地便軟了下來,感覺這深秋初冬的風也沒那么寒了,胃也不是那么難受了,體內(nèi)有一股無形的暖流通過,溫養(yǎng)著整個身心。 平日里看著魏延曦是個不善多言、孤傲淡漠的人,怎么如今愈發(fā)覺得,他骨子里其實能說會道得緊呢,隨便一句話都能教人心里發(fā)暖。 “臣真的還好?!饼R遙清仰臉笑了笑,示意魏延曦放心,“不過是剛剛受了些寒氣,胃有些許不舒服罷了,真的不礙事的?!?/br> 他能坦白到這份上也是不易,所以魏延曦也不再逼他,只點點頭,將人摟的更緊了些,慢慢朝宮外走。 “來之前我讓梁威備好了馬車,就停在宮門口,一會兒我給你揉揉。等回去以后讓她們弄點姜湯,你喝了,驅(qū)驅(qū)寒也好?!?/br> “好?!?/br> 齊遙清一一應(yīng)下,任憑魏延曦用手在自己腰間撐著,把自己的重量大部分都轉(zhuǎn)移到他身上去。 “對了,我聽夢琪說皇后是突然下的旨意要你進宮的,是這樣么?” 等坐上馬車后,魏延曦體貼的給齊遙清墊了厚實的軟墊,攬他靠在自己懷里,溫暖的手掌覆在他腹部輕輕揉著,希望這樣能稍稍緩解他的不適。 老實說,這個姿勢實在是挺尷尬的,不過考慮到雍王殿下的一片好心,齊遙清雖然有些不自在,卻還是順從的靠在魏延曦身上,軟下身子,沒做抵抗。 畢竟拋開一切不談,單論雍王殿下這個又暖和又柔韌的靠墊還是挺舒服的,不是么?再者,有他那只寬大溫暖的手掌在自己腹間輕輕揉著,齊遙清覺得胃好像也沒有那么痛了。 人總是貪戀安逸與舒適的,齊遙清也不例外,所以這會兒他瞇著眼睛,原本還有些僵直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枕著魏延曦的胸膛,被馬車里熏著的暖爐弄的昏昏欲睡。 “嗯,對……” 迷糊中聽見魏延曦的問題,齊遙清下意識的點點頭,應(yīng)了聲。 “嗯,王爺當時不在,她……找了個人來,讓臣去一趟,臣……就去了……” 鼻息間縈繞著馬車里淡淡的熏香,中間夾雜著魏延曦身上那有如山間翠竹的清新草木氣息,許是因為前后環(huán)境反差太大,這會兒又是暖爐又是軟墊,窩在魏延曦懷里又實在太舒服了,齊遙清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到最后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魏延曦又好笑又無奈的看著懷中人眼皮一點一點的耷拉下去,話還沒答完就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