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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一只竹馬等待查收_分節(jié)閱讀_20

    齊銘也沒拿梳子,就拿手指自己梳理了一下頭發(fā),又給重新扎了回去:“這么一想真覺得像個家,特別是我們這家還挺有個性,爸媽叫串了都沒問題?!闭f著又在凌逸塵胳膊上虛擰了一把,“還不松手,等著被捉.jian呢?”

    凌逸塵飛快地瞥了一眼客廳,馬上偏過頭在齊銘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哎你……趕明兒逸風要是長歪了就是你的錯?!饼R銘趕緊從他懷里脫了身,感覺自己臉上帶燒,掩飾著整了整衣服,“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膽兒挺肥啊。”

    “色膽包天唄?!绷枰輭m瞥他一眼,“喜歡男的就叫長歪了?那不就是上梁不……”

    “停停停,還沒問你呢,寒假怎么辦?逸風到哪兒過年?”

    凌逸塵知道他是轉(zhuǎn)移話題,也沒揭發(fā)他,只是堅持把自己的話說完了:“上梁不直下梁彎。逸風肯定帶不回去,連我都不想回去,那邊現(xiàn)在是一家子和和美美,我在那兒就像個外人。大不了我們這一家子過年唄,算什么大事。你難道回你爸那兒去???”

    “我早跟他鬧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回不去。但是你那邊,第一年的大年初二不是要有人吊唁???你們兩個孝子都不在怎么辦?”

    “你說那邊?那邊估計走新婚的禮,綠春聯(lián)都不會貼。再說了,我從小就沒怎么和我媽那邊親戚接觸過,葬禮的時候來的親戚都不多,她還是獨生女,外公外婆更是連逸風的面都沒見過,誰去吊唁???”凌逸塵逐條駁回了齊銘的話,最后還是軟化了一下口氣:“好了,我就是想和你一起過年。”

    “以前哪一年沒和你一起過年似的,年夜飯還沒吃幾口就跑出來玩兒了?!饼R銘聽見他略微拉長的聲調(diào),一下就聯(lián)想到撒嬌的凌逸風,不由得有點好笑,“我說你現(xiàn)在脾氣怎么好這么多?上次都知道服軟了。”

    “就對你一個人服軟?!绷枰輭m伸了個懶腰,又站成了別人口中的“一棵樹”,“你是獨一份兒,孩子他哥,好好珍惜吧?!?/br>
    “明白了?!饼R銘笑著跟了一句,“孩子他哥?!?/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還有三四天童年階段結(jié)束然后就是高中的主CP戀愛主陣地了

    ☆、第26章

    兩個小孩兒開心完了就得接受生病帶來的后果了,齊重山倒是好說,由于父母是和醫(yī)學打交道的,知道嬰幼兒沒有味覺,從小就沒怎么給他吃甜的,還培養(yǎng)了他吃苦瓜的愛好,導(dǎo)致他從小對甜和苦不怎么敏感,吃藥就是脖子一抬的事兒。但凌逸風是個喝水都得一口水分兩口咽的人,嗓子眼又淺又細,還格外嗜甜,哪怕他平時再聽話,每次吃克拉霉素這種又大又苦還容易融化的藥都必定要命一樣鬧騰得雞飛狗跳,齊銘和凌逸塵兩個人能活生生被他整出一身汗。

    最后還是當過護士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的徐莉支了個招,讓齊銘特意提前串通好了畫室的熟人,把凌逸風帶到畫室外面的時候從口袋里掏出藥片,故意跟旁邊的人說:“我們逸風啊,就是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別的小孩兒都怕打針吃藥,就我們逸風不怕,多苦的藥都能勇敢地吞下去,是不是啊逸風?”

    凌逸風委屈巴巴地捏著藥片,眼睛濕漉漉的像只小狗,偏偏還死要面子,硬著頭皮使勁兒點頭:“嗯!”

    沒過兩天藥到病除,這小孩兒才沒有繼續(xù)死要面子活受罪,繼續(xù)生龍活虎起來。

    很多年以后凌逸塵再回想的時候還是覺得這是他最安逸的一個暑假。他把作業(yè)本放在方凳上,自己坐在地上寫作業(yè),齊銘也有閑著看書或者看畫集的時候,就學著他席地而坐,身上還是固執(zhí)地穿著他的衣服,好看的鎖骨在過大的衣領(lǐng)里若隱若現(xiàn)。

    凌逸風這個長頭發(fā)比長個子還慢的小孩兒愣是頂著個蘑菇頭熱了一個暑假,才在自己的威逼利誘下去了一次理發(fā)店,從一朵大蘑菇變成了一朵小蘑菇。齊重山那小子暑假按例去了趟外婆家,回來后更是干脆把自己家的一箱子玩具全搬到了齊銘這兒來,除了晚上睡覺已經(jīng)沒有任何想要回家的意思了。

    每天的附加任務(wù)就是和齊銘兩個人輪流做飯,時不時就會有類似沒放鹽的“淡炒飯”的“驚喜”出現(xiàn),同時還意外地發(fā)現(xiàn)凌逸風對廚房感興趣的程度比他們兩個要高多了,恨不得趕緊把他養(yǎng)大,拯救一下大家快要衰竭的味蕾。然而凌逸風一時半會兒還是長不大,半夜打雷就能嚇得抱著枕頭竄到隔壁房間,擠到他們倆懷里不肯出來。凌逸塵拿手指刮過凌逸風低垂的睫毛,想到自己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同樣是半夜驚醒,因為害怕,打開了樓上樓下所有的燈,最終卻仿佛被遺棄在世界一隅,唯有拉長的影子陪他熬過漫漫長夜。

    日子過得吵吵鬧鬧,但他覺得這反而更像是一個家該有的樣子。家就應(yīng)該是匯聚著瑣碎的日常的地方,要想構(gòu)建一個真正的家,就應(yīng)該和喜歡的人一起親入人間煙火,把每件平凡的事都化作無限的生趣。

    等暑假走到尾聲的時候,這個小城下了夏天最后一場雷聲隆隆的暴雨,第二天早上小區(qū)門口的新晉小學生們更是哭聲震天,從家門口一路耍賴到學校門口,看得齊銘心里一陣發(fā)憷,剛自我安慰說凌逸風肯定不會像這樣不講理,卻突然反應(yīng)過來,等上小學的時候,凌逸風就得被交還給凌逸塵了。

    他有點惆悵地想,就是養(yǎng)條小狗,這么長時間也能養(yǎng)出感情來,何況是個挺懂事挺可愛的活生生的小孩兒。

    ☆、第27章

    到了十一的時候凌逸塵打了個電話回來,表示學校補課,他可能回不來了。齊銘正好要去寫生,沒辦法,只能把凌逸風托給了齊重山他們家。齊重山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計算器,兩個小孩兒開始還興致勃勃地想要研究透徹,很快凌逸風就沒了興趣,繼續(xù)畫自己的畫。齊重山卻硬是對著上面摁了幾天,把家里的日歷攤在桌子上算個不停,最后一本正經(jīng)地跟凌逸風說:“我還有4531天成年??隙ㄊ菍Φ?,我連閏年都算進去了?!?/br>
    等齊銘回來的時候,凌逸風已經(jīng)跟在齊重山后面在計算器上初步了解了乘除法,還拿個計算器去跟他炫耀,聽得齊銘嘖嘖稱奇,覺得齊重山這小子日后必成大器,從上次算游戲規(guī)律,到現(xiàn)在自己領(lǐng)悟乘除法,這數(shù)學天賦真不是蓋的。

    到了幼兒園則是凌逸風要強得多,因為最后一年幼兒園開始教一些簡單的英語會話和英語單詞,齊重山中文都說得不怎么順溜,更不用說英文了。凌逸風原本在凌逸塵手上就有點底子,又比較有語言天賦,自然學得比較好。不過兩個小孩兒比誰厲害的方式除了扳手腕就是賽跑,從幼兒園門口一路跑到家門口,誰先到誰算贏。凌逸風往往跑到一半就得歇下來,然后又在扳手腕上再次輸給齊重山,回家之后就跟齊銘跳腳,說自己要吃菠菜,變成大力水手。

    那時候一條路長得就像跑不到頭,日子漫長的不像話,兩個小孩兒成天謀算著在大人的權(quán)威下做點小動作,摁著計算器算自己還要有多久才能長大成人,到頭來時間流逝的比計算器算得都快,好像上一秒還在摁著計算器的人,放下計算器后就匆匆忙忙長成了所謂的大人。

    下了秋雨就一陣涼似一陣,每次下雨都能刮下一地的梧桐葉,在沾了水的地磚上格外打滑。凌逸風沒來得及埋怨上幾次,再抬頭看的時候,原本層層疊疊蓋得驕陽都落成碎汞的梧桐葉就只剩寥寥幾片附在樹上,說是要到來年開春才會落干凈。他從地上撿了環(huán)衛(wèi)工人沒來得及掃掉的落葉,本來打算做成真正的葉子書簽,還沒到家卻碎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拼都拼不回去。

    秋天也就這樣追也追不回來的一晃而過,連帶著毫不留情搬空了的小鳥一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寒假剛開始徐莉和齊治平就開始收拾大包小包的行李,他們當然是只有年假,奈何老人家盼孫子外孫盼了一年,就等著寒暑假去住一會兒,只能遵從上命,一放假就把齊重山送到了寒假該去的爺爺奶奶家。凌逸塵那邊還沒期末考試,沒法回來,齊銘一向來是別人放假他不放假,這一來二去的家里又只剩下凌逸風一個人冷冷清清百無聊賴地四處游蕩。凌逸塵干脆讓齊銘給了他幾本童話書和一本新華字典,不管看不看得懂,總算是給他找了點事兒做。

    臨近春節(jié),整條街道上都空空蕩蕩的沒什么人,畫室放假輔導(dǎo)班停業(yè),就連顏料都有點上凍,于是齊銘也跟凌逸風一樣無所事事起來,早上起來就靠在門框上,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慢條斯理地刮著可刮可不刮的胡子。

    快刮完的時候有一個真胡子拉碴的人從門后繞了過來,胳膊上還吊著一個小孩兒。

    齊銘光聽見聲音也沒轉(zhuǎn)頭,眼底卻一下鋪滿了盈盈的笑意:“你回來也不打個招呼啊?!?/br>
    凌逸塵嘖了一聲:“沒來得及,逃出來的,差點被我爸給揍了,他懷疑我私奔呢?!?/br>
    “認真的?”齊銘低頭拆著手上的一次性刀片,“我以為我爸不會跟你爸說?!?/br>
    “嗯。不過不是你爸說的,是我爸自己發(fā)現(xiàn)的。”凌逸塵把胳膊上掛著的凌逸風抱起來,拿胡茬刺他,“扎人嗎逸風?”

    凌逸風一個勁兒的往后躲,被癢得直笑,笑完了卻有點低落:“哥,你是不是挺累的?”

    “還行,就是一臉胡茬,讓你齊銘哥哥也給我刮一下唄?!绷枰輭m望著猛地轉(zhuǎn)過頭來的齊銘笑,“你說呢,孩子他哥?”

    作者有話要說:  就快要長大啦。

    ☆、第28章

    結(jié)果這邊凌逸塵剛說明白自己是臨時買了站票站了一晚上才回來的,靠在沙發(fā)上就沒了聲音。齊銘讓凌逸風別出聲,從臥室拖過自己的被子悄悄給他蓋上了。

    最后凌逸塵是被餓醒的。

    齊銘沒囤什么年貨,只好跟凌逸風兩個人扯了點卷心菜的菜葉,切了些胡蘿卜丁,洗干凈了之后一并投進煮著方便面的鍋里。旁邊的小平底鍋上正煎著雞蛋,蛋黃漸漸凝固在鮮嫩的蛋清里,四周也跟著慢慢漾起誘人的金黃,隨意撒上幾顆鹽粒,翻過來的那一刻便有“刺啦”一聲響。再撒上一層胡椒粉,想要吃偏生的就即刻出鍋,想吃熟些的也無妨,那就等著整只雞蛋臥在鍋里慢慢安靜下來,再單獨安置在一只小碗里。

    凌逸塵睡了一天,又是長身體的時候,餓得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生啃點什么,下意識循著香味到廚房覓食,看見油煙機昏暗卻溫暖的橙黃色燈光下拖著長長影子的兩個人,頓時有種莫名的心安。

    一家人吃完飯之后,就去了街上。年貨可以不備,但煙花爆竹還是要買,兩人正在店里商量著買多少響的鞭炮,還沒得出個結(jié)果,就聽見凌逸風跑到人家老板那兒連說帶比劃:“請問有沒有那種——棒——棒——乓乓乓——啪啦啪啦啪啦——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