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們說我是英雄
立場決定一切,無心卻辦好事。 酆酒感覺有點小奇妙,明明她想法陰暗得緊,卻能夠得來不多加掩飾的感激,心頭像是被羽毛刷過,有點癢。 一種令人上癮的成就感,自豪、驕傲......美滋滋。 她發(fā)揚謙虛美德,淡然道:“分內(nèi)之事,不必如此。” 小九一陣汗顏:你這不叫謙虛,分明是裝腔作勢。 霍晨對她這幅看淡一切的樣子毫無抵抗力,心里再次覺得可惜,“分內(nèi)之事也有人做不好,做得好的值得令人敬佩。” 至于喝茶,霍晨并不感興趣,她吃喝謹慎,并不習慣和認識不久的人一起,免得出事,傷了本就沒多少的情分。 霍晨來去如風,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小九:“城主生活一定很忙?!?/br> 酆酒:“何以見得?” 小九:“你看她,連喝茶的時間都沒有?!?/br> 它不說酆酒都忘了這茬,看來系統(tǒng)對于人情世故知之甚少。 她忍不住笑了笑:“我只是客套一問,并非真心請喝茶,她則是下意識略過話題,表明并不想留下喝茶?!?/br> 一個是表達感謝的客套,一個是信任不夠的避諱。 等小九聽完酆酒的解釋后,才發(fā)現(xiàn)一兩句話都分外有內(nèi)涵。 它迷迷糊糊,還有點慌:“怎么辦!我好像連話都聽不懂了,為什么喝茶就不能是喝茶,為什么不喝茶又不直說?” 酆酒笑而不語,繼續(xù)忙活著手中的活計,任由系統(tǒng)暗自嘀咕、自我懷疑。 不過三日,厚實又不失美感的木屋搭建完畢,工匠給她做了許多家具,甚至還精雕細琢一番。 附近還有山頭,她時不時還能上山打獵。 今天她打算給自己挖個井,總是挑水喝太麻煩。 不一會兒她就消失在地面上,唯有飛出地面的土,表示她還在,小九則是無聊的記錄數(shù)據(jù),日后它完成任務(wù),遇到新的宿主,這些都是經(jīng)驗。 他們這邊本該算是偏僻角落,可臨山小木屋卻格外顯眼,第二批開荒民眾前來,掃一眼都能看到這邊的屋子。 “娘,我要住這里,我不管,我就要住這里?!?/br> 一個小胖子躺在地上滾來滾去,扒著木屋大門就是不肯放手,他阿翁對此毫無辦法,搓著手看向自家婆娘。 同款胖乎乎的婦人眼神凝在木屋上,聽到自家孩兒哭鬧,才轉(zhuǎn)過頭去看送他們來的兵,“大人,我等可能住在這里?” 騎在馬背上的騎兵朗聲嘲笑:“來之前又不是沒去官署,想要什么都得自己動手,手腳麻利想住什么樣的自己造,農(nóng)具都免費送了,還想要現(xiàn)成房,可要點臉?!?/br> 能夠第一時間住上這等房子,想想就知道不容易,無論是怎么做到,肯定都是屋主的本事,不該無故招惹。 第一批的人早就來了,也不見有那么好的房屋,一個個都忙著開荒,想要得到更多的田地。 打好井的酆酒一躍而出,正好和院門口的一行人對上眼,隨手將鏟子往地上一扔,深入土里半截。 她才拍了拍手,面無表情的看著小胖孩,他臟兮兮的手在大門上留下黑色污漬:“有事?” 胖婦人看她男不男女不女的扮相,瞬間就歪了心思,指不定是手里有點銀錢的暗倡,睓著臉道:“阿郎看著眼熟,我等才剛來,還未收拾得當,不知可否借宿這里?” 旁人皆是眼觀鼻鼻觀心,若是真能借宿成功,他們指不定也要豁出臉面,這屋子可以住好些人呢! 酆酒并不理會,而是緊盯小胖子緊抓的門邊:“松手?!?/br> 小九早已在她腦海中嗷起:“快讓他松手,不準他們玷污我們的成果,堅決捍衛(wèi)個人產(chǎn)權(quán)?!?/br> 小胖子癟嘴張口就要哭嚎,酆酒立馬轉(zhuǎn)身回屋,眾人面面相覷,胖婦人覺得就是默許的意思,心下得意非凡。 可下一刻酆酒拎著環(huán)首鐵刀走出來,胖婦人一張笑臉頓時僵住,一旁看熱鬧的騎兵也是一愣。 酆酒在眾人目瞪口呆下,走到小胖子身邊,居高臨下看他一眼,才問胖婦人:“還要住嗎?我不介意挖坑埋你們?!?/br> 群眾不自覺轉(zhuǎn)頭看向許多土的地面,那邊疑似就有一個坑,難道......細思極恐,嚯! 看熱鬧的騎兵越看越不對,怎么這人看著真的有點眼熟,尤其那把刀,忽然他一陣猛咳,終于想起這位是誰! “顏...顏先生?!?/br> 顯然不知道該用什么稱呼合適,她手中纏著黑底金紋布條的環(huán)首刀,已經(jīng)表明她的身份。 酆酒轉(zhuǎn)頭看過來,并不認識此人,不過他似乎認識她。 看出她的疑惑,騎著高頭大馬的士兵拘謹?shù)南铝笋R,上前拱手解釋:“顏先生大名已經(jīng)傳遍。” 小九超小聲嘀咕:“沒想到你這么出名?!?/br> 它常常是站在酆酒的立場看待事情,與她一樣,都只認為是前去報仇,并不知道她的行為還會帶來其他效果。 酆酒納悶:“這有什么好傳的?” 騎兵頗感意外,激動又小聲的辯解:“您立下大功,卻激流勇退不貪榮華,實乃真英雄,自是值得廣為頌揚?!?/br> ‘真英雄’酆酒手拿環(huán)首刀,對此毫無波瀾,“這不重要!” 她此刻只想威逼小胖子松手,低頭看臟兮兮的門板一眼,忍無可忍的惡聲惡氣道:“讓他松手,不然我就砍斷他的手?!?/br> 一直訥訥無言的小胖子阿翁,終于回過神來,三兩步?jīng)_上去,撈起小胖子。 早已嚇呆的小胖子卻還下意識拽著門板,他家老實巴交的阿翁難得強硬,大掌啪啪三兩下,打得小胖子不自覺松了手。 酆酒則是從院子的水缸中舀來水,當著一行人的面,猛刷門板,將門刷的干干凈凈才罷休。 嘴皮子厲害的胖婦人哆哆嗦嗦的揪著自家男人的衣袖,若是平日,指不定要罵男人打壞孩子,可她看著黑亮的刀就心里拔涼拔涼,哪還有勁罵人。 騎兵心想:魏瑾說得沒錯,顏小哥什么都好,就是娘們兮兮的特愛干凈。 酆酒目光掃視,心里沉甸甸:這么多人,看來以后會很多事,開荒估計也不安寧,煩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