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洗手做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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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巨大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不同于之前的小心翼翼,這次反而變本加厲了。 祁憐翻了個身,不打算理會。 “救命啊祁秘書!你快開門!”外頭那人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嚎喪。 原本以為過一會他就會走,沒想到這一次,對方堅(jiān)持的比任何一次都要久,還絮絮叨叨的在說什么。 只不過那門的隔音效果還是挺好的,加上祁憐又是睡的里面那間房,并不太能聽清對方在說什么。 祁憐翻身坐起來準(zhǔn)備下床,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么事,可若是任由他這么敲下去,這門遲早得廢。 王修已經(jīng)快敲的沒力氣了,正想著要不要換個喇叭什么的,那門忽然就開了。 他抬著的手硬生生的頓在了那。 “什么事?”祁憐抱著胳膊看著他,清冷的臉上很明顯的寫了這么一句話:我很不爽,沒事快滾! 王修揉揉泛紅的手掌,眼眶一紅,那眼淚說掉就掉:“祁秘書??!你快去看看賀少吧,他快不行了!” 當(dāng)祁憐穿著拖鞋,一路著急忙慌的跑上甲板時,卻非常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個據(jù)說發(fā)燒嘔吐不止,快要死了的男人正神清氣爽的站在甲板上,跟喘著粗氣的自己對視。 賀言看見她,也愣了一下,“吃牡蠣還是魷魚?” 他左手拿著鐵簽,右手拿著調(diào)料罐,對祁憐晃了晃。 祁憐還保持著那個一只腳在甲板上,一只腳還在樓梯上的姿勢沒有動。 時空好像一下子靜止,如果忽略時不時爆出聲響的木炭,和空氣里的燒烤味道的話。 “高燒不退?”祁憐把另一只腳抬上來,兩腳并攏。 賀言直起身。 “嘔吐不止?”祁憐又往前走了一步。 王修就跟在她后面,半個身子已經(jīng)露了出來,見狀況不對又給縮了回去。 他決定還是下去避避風(fēng)頭,待會再上來。 “你來了。”賀言放下調(diào)料罐,臉上還是淡淡的,沒有半點(diǎn)騙人的愧疚,“你聽我說……” 他是讓王修去撒了個謊,為的只是祁憐能自己出來。 結(jié)果沒想到人是出來了,可就是情緒有點(diǎn)激動。 祁憐走了兩步后停住腳,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不是說快要死了嗎?要我聽你說什么?臨終遺言嗎?” 賀言一時語塞,看著對方時不時抽動的鼻子和那泛著水潤紅色的眼尾,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玩大發(fā)了。 “這事,是我不對?!彼X著現(xiàn)在的情況對自己很不利,可暫時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釋,還是先道歉再說。 祁憐冷哼一聲,別過頭,過了會再轉(zhuǎn)過來,臉上已經(jīng)沒了任何表情。 褐色的眼珠子森然如水,所有的情緒都被掩埋妥當(dāng)。 兩人四目相對寂靜無聲,遼闊無垠的海平面上,只有海浪輕輕拍打在船聲的聲音,像是大海無聲的嘆息。 木炭在燒烤架下燃燒,許是掉進(jìn)去了什么東西,“霹撻”一聲爆出一朵火花,好巧不巧的就濺到賀言的手背上,一溜透明水泡立即從肌.膚上冒出頭來。 然而賀言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祁憐忍不住上前半步,為什么是半步呢? 因?yàn)槭O碌陌氩奖凰采闹棺×恕?/br> 她還管那個人做什么? 賀言突然上前一步。 “你干什么?”祁憐便往后退了一步。 “你的鞋呢?”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祁憐的腳掌上。 海風(fēng)還在夜里穿行,茫茫海上,除了他們這座船上的電燈外,只有遠(yuǎn)處瞭望塔上的探照燈,在一閃一閃的發(fā)亮。 更遠(yuǎn)處,則是了無邊際的黑暗。 祁憐圓潤的腳趾蜷曲了一下,剛剛跑的急,那只鞋不知道掉到了哪。 太丟臉了,真的是太丟臉了。 很戲劇化的,在他說完這句話不久,一只小號的拖鞋被人從底下扔了上來,掉落在賀言的腳邊。 王修抱著探聽老板八卦的心態(tài),在底下窩著聽了好久,又好巧不巧,那只遺落的拖鞋被他看到。 于是這戲劇化的場景,就通過王導(dǎo)的手給完美的呈現(xiàn)了出來。 王修的頭從樓梯口冒出來,雙指并攏在鬢角,嘴一張一合在無聲的說:“賀少!加油!”隨后他也不敢多留,立刻又消失的不見。 賀言彎腰撿起那只鞋,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塵。心想:這個下屬還是很知情知趣的,要不明年給他調(diào)回總部也不是不可以。 當(dāng)男人拿著鞋走到她面前時,祁憐又想往后退。 “夜里涼,把鞋穿上?!辟R言把鞋擺正在她腳邊,抬頭問,“你是自己穿,還是我?guī)湍???/br> “我自己來!” 祁憐真是怕了他了,趕忙把腳伸進(jìn)去。 很好,賀言滿意了,返回到燒烤架前,把已經(jīng)烤糊了的食物扔進(jìn)垃圾桶,換了新的食材上去。 “這得過一會才能好,先喝碗魚湯?”賀言把一個湯勺并一個陶瓷碗放到一邊的小桌上。 祁憐慢騰騰的挪過去,掀開角落里的一個小爐子上的銅鍋蓋子,里面乳白色的湯水在上下翻滾,散發(fā)著誘人的食物香氣。 她這一天都沒吃飯,潛水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此刻,她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她在糾結(jié)自己要不要喝,總覺得那樣自己就輸了。 她以為自己比較扛得住餓,可饑餓并不會以人的意志而發(fā)生轉(zhuǎn)移,在五臟廟在不停的反抗時,祁憐還是決定先吃飽再說。 味道怎么樣暫且不論,這一口熱湯喝進(jìn)去暖到胃里,她只想說一句:真香! “味道還行嗎?”賀言見她已經(jīng)在盛第二碗了,很有把握的開口問,畢竟他也是個跟一位頂尖大廚進(jìn)修過的男人。 祁憐低頭又喝了一口,很誠實(shí)的回答,“有點(diǎn)腥,你沒放姜吧?”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忘了就算是再厲害的大廚,也沒有辦法在一片大洋上憑空變出一塊生姜之類的亞洲特有的調(diào)味品。 賀言手頓了一下,繼續(xù)給烤魚刷醬油順便翻了一面,“在歐洲,沒有人種植生姜。” 意思就是:湊合湊合吃行了,別提那么多要求。 “哦。”祁憐又喝了兩口,仔細(xì)品了品,認(rèn)真的問,“能再加點(diǎn)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