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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反派靠我的琴聲續(xù)命(重生)在線閱讀 - 第2章 噬心

第2章 噬心

    眼前這張臉讓戚弦不敢置信。

    謝景洋是名家子弟,自小錦衣玉食受人尊崇,哪怕是成為百姓唾罵的“狗賊”,也能保有那一身難以企及的氣魄。

    戚弦默默愛慕他許久,在聽聞他勾結(jié)了赤鷹國后,這份欽慕已經(jīng)變成怨憤。最后一次看到他時(shí),那雙曾經(jīng)明亮的眼變得陰沉冷血,對(duì)倒在腳邊無辜者的尸體毫不在意。

    “泣顏,若我現(xiàn)在先殺了他,是不是就不會(huì)有敵國入侵?”

    [奴家只會(huì)彈琴,不會(huì)預(yù)知未來。]腦中的聲音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不過,若你要?jiǎng)邮?,奴家定?huì)竭盡全力幫你。]

    摸到琴底座的暗格,從里面抽出一把短匕首抵在他喉間。

    那張?jiān)?jīng)如玉的臉消瘦的不成樣子,兩頰凹陷,眼眶突出。眉頭皺得死緊,微微張著嘴,困難地吐氣,混濁的氣息證明他還活著。

    戚弦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

    眼前的他如同落入水溝的白蘭,沾染了一身塵土,被掩去了萬丈風(fēng)華。

    這個(gè)樣子的他,讓她無法下手。

    謝景洋突然咳了起來,嘶啞的嗓子,一聲接一聲,咳的人心都了揪了起來。

    因?yàn)閯?dòng)作幅度大,皮膚被刀尖劃破。但他似乎根本沒感覺,任由血珠染紅衣領(lǐng)。

    戚弦猛地收回匕首,試探著拍著他的背,“你這人,不怕痛的么?”

    [他的血……]泣顏忽然出聲,[好濃烈的毒素。]

    “中毒?”

    [是的,而且是噬心散,中毒者受萬蟻噬心之痛,直到喪失五感后氣絕。按理說,他應(yīng)該早就死了。]

    戚弦抿唇,“上一世他也中毒了對(duì)么,然后他活下來了。”

    [是啊是啊,丟下他不管也能活下來,你就別cao心了。]

    “丟下不管,他或許能活下來。但是,卻會(huì)變成葬送大夏的兇手?!?/br>
    [要不還是趁機(jī)了結(jié)他?反正他中毒這么深也活不了多久,與其讓他死前還拉著百姓陪葬,不如干干凈凈的離開。]

    看著越咳越兇的人,戚弦沉默良久后對(duì)泣顏道:“你說的沒錯(cuò),他現(xiàn)在還干干凈凈的,我不能用這一世他還未犯的錯(cuò)誤來懲罰他……”

    話未說完,一道聲音響起。

    “就是她!就是那個(gè)丑八怪砸傷了我的腳!”

    是之前被嚇走的幾個(gè)孩子,這會(huì)兒竟然帶著家長回來找場子了。

    “丑八怪?小兔崽子眼神不好啊!”

    他們看到的是戚弦完好的左臉,當(dāng)真是膚如凝脂,眉目清華。

    幾個(gè)膀大腰圓的男人瞬間收斂怒氣,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掛上猥瑣的笑意。

    “安華鎮(zhèn)竟然有這等美人,你看她嬌俏的小臉……”

    “還有那身段!”他抬手筆畫了一下,想了半天想不出形容詞,只能砸吧著嘴“嘖嘖”兩聲。

    “看她抱著琴,怕不是西街樓里新來的姑娘吧!”

    “有可能,嘿嘿,不如今晚……”

    “哪用等到今晚,她大白天出來不就是為了攬客么?!睘槭椎哪腥舜曛p手上前,“小娘子,在此處做甚?哥幾個(gè)開著酒館,一起來消遣幾杯?”

    [這群臭蟲,老娘要撕爛他們的嘴!]

    “泣顏,注意儀態(tài)。”

    戚弦摸了摸右邊的傷痕,勾起唇角,淡定地轉(zhuǎn)頭,欣賞著他們的驀然變臉,“小兔崽子們說的挺對(duì),是你們眼神不好?!?/br>
    左半邊臉有多勾人,右半邊臉就有多嚇人。從眉尾到嘴角,一道帶著血紅的長疤爬在臉上,生生讓眼前的人變得驚悚。

    那幾人嚇得倒抽涼氣,將剛才藏到身后的鐵棍擋在胸前,戒備地盯著她。

    “惡心死老子了!”為首的那人滿臉鄙夷,“長這么丑,還跑出來嚇人,老子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就是就是!這丑八怪還砸傷了小公子,哥幾個(gè)也打斷她的腿,看她還敢不敢出來惡心人!”

    [老娘非打死他們不可!弦兒,奴家教你《七殺》,凡聽此曲者,身首異處!]

    “莫生氣?!?/br>
    戚弦在腦中安慰了泣顏,然后對(duì)著那群人淡然一笑,“都說是臭蟲了,蟲子吱吱叫能影響咱們么?”

    “呸,你罵誰呢,方圓百里可沒人敢這么跟老子說話!”

    “大哥別氣?!币蝗斯吠鹊厣锨?,雙眼放著精光,“我看那琴做工不錯(cuò),等清理了這賤人,用琴換些銀兩也算幫哥幾個(gè)洗洗眼了?!?/br>
    “有道理,你們幾個(gè),動(dòng)手時(shí)可別弄壞了那把琴?!?/br>
    戚弦眸色一稟,罵自己丑也就算了,竟然還打起了泣顏琴的注意。

    這琴是母親的遺物,即使在上一世流亡七年也不曾丟下她,泣顏琴是她在世上唯一的寄托。

    [就是這份怒氣,用《七殺》絕對(duì)會(huì)讓這些人當(dāng)場斃命。]

    “他們雖然惡心,倒也罪不致死?!?/br>
    戚弦掃了一眼地上的謝景洋,若是只有她一人,有上一世的逃跑技能擺脫這些人也不是難事,但現(xiàn)在還要帶一個(gè)無意識(shí)的人走,只能先解決這群擋路的了。

    她握緊手中的匕首,“泣顏,如果他們敢對(duì)你動(dòng)手,我一定會(huì)親手送他們?nèi)ヒ婇愅??!?/br>
    [嗚嗚,奴家好感動(dòng)!放心,奴家也不想讓你臟了手。另有一曲《歌舞升平》,凡聽此曲者興致高昂,手舞足蹈。不會(huì)致命,但能讓他們出出丑,咱們趁亂離開就好。]

    “好,就按你說的做。”

    腦中響起琴聲,戚弦一手托琴,一手撥動(dòng)琴弦。

    那幾個(gè)大漢怔住,面面相覷,緊接著大笑起來,“哈哈哈,嚇傻了啊!都死到臨頭了還彈琴!”

    在一片嘈雜聲中,戚弦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gè)虛弱的聲音。

    “這琴聲……是泣顏……”

    那人繼續(xù)喃喃出聲:“戚弦……”

    兩個(gè)字百轉(zhuǎn)千回,猶如一塊石子落入湖面,讓戚弦的心泛起點(diǎn)點(diǎn)漣漪。

    撥弦的手一頓,她轉(zhuǎn)頭望向地上的人。

    恍然間似乎看到他一身白衣,正笑意溫潤地說:“風(fēng)泣雁鳴,唯有你的琴聲能與之想和?!?/br>
    [弦兒?]

    被腦中的聲音驚醒,戚弦猛地回過神來。

    眼見那些人舉著鐵棍圍住,她下意識(shí)地?fù)踉诹酥x景洋的前面。

    “喲,這是護(hù)著情郎啊?”有人摸著下巴笑容猥瑣地,“你們怕是有什么茍且吧,男的被打殘,女的被劃爛臉?”

    “嘖嘖,原來是一對(duì)殲夫銀婦?。 ?/br>
    戚弦冷冷掃向那些人,“我勸你們嘴巴放干凈點(diǎn),眼前這人可不是你們能隨意貶低的!”

    即便是輾入塵土的白蘭,也不能任由臭蟲們作踐。

    謝景洋是她的朱砂痣,是黑是白也該有滿身的傲骨,即便是死也該轟轟烈烈,而不是死在這些小人之手!

    琴聲再次響起,他們臉上不再是嘲笑,而是和滿臉橫rou完全不相符的媚笑。

    手中的棍棒掉在地上,壯碩的身體擺出了妖嬈的姿勢,他們一邊舞著一邊出了這條小巷,瞬間吸引了街道上行人的注意力。

    “咦?這人不是街邊酒樓的趙大柱么?”

    “小聲點(diǎn),被他聽到少不得要報(bào)復(fù)你?!?/br>
    “哈哈哈,但是他們這樣子實(shí)在太滑稽了!”

    路人剛開始只是捂著嘴偷笑,后來見他們跳的越來學(xué)歡樂,便毫不顧忌地大笑出聲,口哨聲和掌聲此起彼伏。

    混亂中,戚弦扶著謝景洋離開。

    這個(gè)鎮(zhèn)子沒法繼續(xù)待了,她雇了輛馬車,向北前行。

    [弦兒,你真的準(zhǔn)備救他啊……]

    “嗯,我只想盡人事?!?/br>
    戚弦用帕子擦干凈謝景洋臉上的臟污,雖然消瘦,但掩蓋不住原本的俊秀。

    “把他放在身邊,我可以阻止他接觸敵國,勸說他為大夏百姓造福。以他的才智,肯定能做到我無法做到的事?!?/br>
    [那如果阻止不了呢?]

    “我會(huì)親手殺了他?!?/br>
    謝景洋又咳了起來,艱難地吐出一個(gè)字,“水……”

    戚弦眸光一亮,趕緊拿出水囊慢慢喂他。

    咽下幾口后,他便皺眉不再喝了,“太甜了?!?/br>
    戚弦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她喜歡吃甜食,甜絲絲的味道會(huì)讓她心情都變好??上?zhàn)亂爆發(fā)后她就再也沒有機(jī)會(huì)嘗到這個(gè)味道,因此之前準(zhǔn)備食物時(shí)買了許多糕點(diǎn),就連水里都放了許多糖塊。

    “沒別的了,你先將就著喝?!?/br>
    忽然想起中毒一事,“泣顏,你之前說這毒會(huì)讓人五感盡失?”

    [是?。∈尚纳⒍拘园缘?,中毒人受萬蟻噬心之痛,直到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全失,然后死掉。]

    “那他活下來后還會(huì)有這個(gè)癥狀么?方才他能聽到琴聲,還嘗到了甜味,按理說應(yīng)該是正常的。”

    [奴家不知,恐怕只能問他本人了。]

    到了夜間,四周沒有村落,他們只能原地休息。

    車夫習(xí)慣了野外露宿,自己找了處合適的地方將就一晚。戚弦在車?yán)镄菹ⅲP榻被謝景洋占了,她就只能裹著毯子縮在角落。

    半夢半醒間,被泣顏的聲音吵醒。

    [弦兒醒醒,他吐血了。]

    “嗯……什么吐血?”

    [應(yīng)該是毒性發(fā)作。]

    戚弦猛地睜開眼,掀開馬車簾子,借著月光看向臥榻上的謝景洋。

    只見他渾身顫抖,臉色慘白,一股股的黑血從口中滲出。

    “怎么回事?”她慌張撲過去,卻很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血順著脖頸沾染衣襟,仿佛流不盡一般。

    而他本人除了依然緊促的眉外,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連手指都是放松的伸展,這樣的場景著實(shí)詭異。

    [應(yīng)該是萬蟻噬心之痛,吐血是正常現(xiàn)象。]

    戚弦心臟緊縮,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我能做什么?難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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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景洋: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