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不好惹,道長休想逃(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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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歌此時站在離林歌三米遠(yuǎn)開處躊躇不前,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該如何面對小道士。 方才危急之中聽到鮫皇叫小道士林歌,也就是說他也姓林?兩人長相如此神似,難道他與林秋暮有著親戚關(guān)系? 可自己與林秋暮朝夕相處了三百多年,他向來都是孑然一身,與他一起游歷民間的時候,并沒有去拜訪任何人,也沒聽說過他有什么親戚。 既然他與林秋暮不是親戚,那么林歌到底從何而來,為何會出現(xiàn)在悅心湖? 對于林歌的神秘,漁歌此刻越發(fā)的好奇起來:表面上看他的確像是千萬道士中的一個,但仔細(xì)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他與普通道士明顯不同,他沒有修為,可是會用符,并且還是普通道士用不了的符箓。 當(dāng)初林秋暮林歌他身上那幾張符箓流露出的意猶未盡之色,他不是沒有看到,只是當(dāng)時他整個身心都被怒火所占據(jù),并未深想這里面的原因。 如今想來,他們當(dāng)時更像是第一次見面,而林秋暮恰好發(fā)現(xiàn)他的符箓與眾不同,所以才會出現(xiàn)兩人互動的一幕。 之所以別人喚他林道長,他會坦然接受,完全是因為他本身就姓林,并沒有所謂的冒充與隱瞞之說。 尤記得最初見面之時他說過,他無意得罪任何人,掉落在悅心湖純屬意外。 原來一直都是自己錯怪了他,并且多次捉弄、羞辱于他,甚至還不顧他的意愿強(qiáng)行占有了他。 想到自己對林歌做出的那些事,漁歌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愧疚,這讓他更加無法面對林歌。 林歌對他表現(xiàn)出來的厭惡,他又怎可能看不出來,如今事情演變成這樣,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他忽然感到有些無助,不知該如何挽回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林歌伸手按在珊瑚上,借著它之力從地面上站直身軀,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掠過站在那里盯著自己恍神的漁歌,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不太明白漁歌此刻到底想干什么? 剛才還一副嗜窮兇極惡的神情,現(xiàn)在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該不是心里正在打著什么算盤吧? 鮫皇站到林歌身旁,擋住漁歌的身影,低聲提醒:“你傷勢不輕,需要好好休養(yǎng),我先帶你去休息的地方?!?/br> 林歌沒有提出異議,淡聲回應(yīng):“有勞了?!?/br> 鮫皇連忙擺了擺手,瞇著眼笑道:“舉手之勞,本皇心甘情愿?!?/br> 大概是今天笑得多了,他俊臉上的笑容自然不少,林歌看著感覺似乎也沒那么瘆人。 他不再多說什么,視線掃了一圈地面,見冰綃孤零零的躺在一個碎裂的貝殼下,莫名有些同情這少年,說道:“你先把他送回去,我跟在你們身后就行?!?/br> 鮫皇最擅長揣摩他人心思,他這會早已看出來,漁歌看中的人心性純善,妖怪與人皆是一視視同仁,而且看不得弱者受欺負(fù),如果自己不順著他的意愿,恐怕會心生不悅,往后要走進(jìn)他的心估計會更難。 于是他點了點頭,屈尊降貴的再次走到冰綃身旁,直接抱起他纖瘦的身體,走在前面帶路…… 在此之前,鮫皇從未與自己手下的人有過肢體接觸,今天為了林歌卻連續(xù)發(fā)生了兩次這種情況。 他都開始懷疑,林歌是不是妖孽所化,不然怎么半天不到的功夫,自己便對他唯命是從了? 他可是鮫人族最尊貴的皇,怎會為了一個美人就心甘情愿做有失自己身份的事? 難道這就是世人所常說的一見鐘情? 真是不可思議,原來對一個人產(chǎn)生好感竟會如此莫名其妙,就好比是一陣風(fēng)說來就來,不給你任何反應(yīng)的機(jī)會。 這一刻,更加奠定了他想拿下漁歌心上人的決心。 鮫皇的百轉(zhuǎn)心思,林歌自然是無從得知,他沒再看漁歌一眼,而是緩步跟在鮫皇身后。 漁歌見林歌真打算與鮫皇一同離去,當(dāng)即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可他不能再次對林歌用強(qiáng),否則只會讓林歌更加厭惡自己。 可他看著鮫皇的背影,怒火還是不可抑止的直往上涌,淺紫色的眼眸里迸射出一道冷厲如刀的寒芒,毫不猶豫跟了上去。 鮫皇是什么樣的狠角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絕不能讓林歌遭到鮫皇的染指與迫害。 林歌跟著鮫皇走了兩個時辰,這才進(jìn)入北冥御城的主殿,眼前的景象和剛進(jìn)城門里面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這里不再是肅穆沉重的黑色,而是晶瑩剔透的宮殿,正前方是一條長而直的水晶過道,過道周圍是清澈透明的湖水,水里游蕩著各式各樣的小魚,過道兩邊整齊的屹立著圓形石柱,色澤透亮純凈,石柱相互映射下散發(fā)著銀白色的光輝,一串串珍珠懸掛下來,波光粼粼,光彩奪目,煞是好看。 林歌沒再繼續(xù)向前,他并不打算進(jìn)入主殿,而是站在長長的過道上等候。 鮫皇勾了勾唇角,帶著冰綃進(jìn)入了右側(cè)一條小道。 林歌的戒備他絲毫沒往心里去,反正有的是時間,不急于這一時。 鮫皇再次出現(xiàn)在主殿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時辰,林歌此時筆直的站在一處石柱旁,正左手環(huán)胸,右手托著下巴,眺望著遠(yuǎn)方出神。 他的身形欣長挺拔,一身素白衣袍在湖水的映照下透著波光粼粼的瀲滟之光,更加彰顯衣袍的主人那出塵絕色的身姿。 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白皙如玉的光滑肌膚,節(jié)骨分明的修長手指都叫人移不開眼,他身上的每一處角落無不在散發(fā)著誘人奪目的光芒。 林歌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于是收回視線,轉(zhuǎn)頭看向身后,見鮫皇已經(jīng)回來,便不再浪費時間,干脆直奔主題:“我能向你打聽一件事嗎?” 鮫皇登時從恍惚中回過神,立即收斂起自己方才的異樣情緒,笑了笑說:“你說說看,本皇若是知曉,一定知無不言?!?/br> 林歌抿了抿薄唇,斟酌過后才道:“北冥御城之中可有出現(xiàn)過玉器類的食具?” 鮫皇劍眉微微一挑,面露疑惑:“你要食具何用?可是餓了?” 林歌沒有否認(rèn),而是順著鮫皇的話回答:“我并未辟谷,要補(bǔ)充體力的確需要食物,不過不知你們用不用餐具?” 鮫皇頓時明白過來,美人習(xí)慣了民間生活,擔(dān)心他們鮫人族是生吃食物,對吃食不講究。 他立刻討好的回應(yīng):“我們藏寶殿有很多食具,只要你有需要,可以根據(jù)你的喜好隨意挑選?!?/br> 林歌趁熱打鐵,繼續(xù)補(bǔ)充:“我比較喜歡特別一些的玉器食具,你方便帶我去看看么?” 見林歌似乎有留下來的意愿,鮫皇自然是樂不知彼,連忙應(yīng)承下來:“自然方便,你跟我來,我?guī)闳ヒ粋€地方,保證你從來沒見過此類食具?!?/br> 若是林歌看上某件寶物,就算是舍痛割愛自己也會送給他,畢竟要拿下眼前這種絕色美人,必須得下足血本才行。 林歌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再次掃了一眼先前觀察到的一處詭異之地,那里看上去很不對勁,其他地方都是晶瑩透白,唯獨那一個地方透著暗紅色的光芒,似乎被暈染了一般逐漸擴(kuò)散,無形中散發(fā)著一股濃烈的怨氣,仿佛是什么東西被鎮(zhèn)壓在那里。 林歌不知道鮫皇有沒有注意到,或許他早已知道,只是不當(dāng)一回事而已。 不過,林歌并不打算輕舉妄動,假如那東西跟血玉碗有關(guān),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林歌跟在鮫皇身后,從左側(cè)小道進(jìn)入另一方偏殿,走了大概半刻鐘,眼前出現(xiàn)一座與主殿截然不同的暗紅色宮殿,就像紅瑪瑙一般耀眼奪目,光彩艷麗,透亮艷美。 厚重的殿門由光亮剔透,大氣磅礴的紅晶石打造,殿內(nèi)雕廊畫柱,雍容華麗,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彰顯出此地的奢華。 殿內(nèi)四周屹立著高聳入云的書架,架子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餐具,有玉器,有青銅,有陶瓷,有木制,可以說是應(yīng)有盡有。 林歌難免有些震撼,詫異的詢問:“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餐具?” 鮫皇微微一笑,眸中透著些許意氣風(fēng)發(fā):“這都是之前的殿主從民間得來的?!?/br> 林歌心下莫名一跳,疑惑追問:“前殿主?” “北冥御城是本皇八百年前從他人手中所得。”鮫皇說這話之時唇角笑意加深,眸中透著明亮璀璨的異芒,語氣中滿是志驕意滿的意味。 林歌試探性的問:“北冥城前殿主可是漁歌?” 鮫皇神情微微一滯,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你怎會知曉?” 林歌故作不經(jīng)意的打量起周圍的餐具,嗓音平靜無波:“前面他說不介意與八百年前那次一樣,再與你決戰(zhàn)一次,那他以前定然是與你有過節(jié),這點并不難猜測。” 其實林歌之所以這么肯定,那是因為結(jié)合之前萬能零零一所說,八百年前漁歌被漁夫所捕,然后被秋暮所救。 想來漁歌應(yīng)當(dāng)是與鮫皇經(jīng)歷過一場激烈對戰(zhàn),漁歌那時候被打回了原形,最終在林秋暮的照料下恢復(fù)人身。 而漁歌是出自北冥,那么北冥御城是他的老巢也不足為奇,只是不知為什么會被鮫皇所得,而他則選了暮思洞作為自己的領(lǐng)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