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zāi)民營那波人安定了后，著實(shí)湊成了幾對看入眼的小年輕，求了蛇爺給做媒，完了蛇爺跟又重新找著了第二春似的，看著年輕男女就愛尋思，凌湙是怕了他了，生怕他瞎給牽出群怨偶出來。

    蛇爺叫他說的嘿嘿笑，人老了，安定了，就想身邊的孩子和和美美湊成一家，他最近又牽成了一對，凌湙還不知道。

    王聽瀾和趙圍跟著幺雞后頭，給蛇爺請了禮，各自驚訝于城內(nèi)一路走來的安靜，完全不像外面?zhèn)餮缘哪菢觼y象頻生，臟污滿地，起碼，他們沒有在路邊看到懶漢閑幫，就連沿街的小乞兒都沒有。

    城內(nèi)很干凈，清早出行的百姓也沒有蓬頭垢面的，就算衣著破舊，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整個(gè)邊城，都透著股泥土翻新后的潮濕感，新鮮又充滿了活泛勁。

    凌湙站在府門前，往城東城南看了看，問蛇爺，“那邊遷的還順利么？有鬧事的沒？”

    蛇爺搖頭，“鬧什么??？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城北城西的房子比他們了好一倍不止，就是暫時(shí)借給他們住，他們也只有趕緊往里搬的勁，沒人鬧，甚至有人還問能不能住下就不挪了的。”

    凌湙呵了一聲，“那您可得給他們把話說清楚明白了，借住里的借字，可不是能打商量霸占的，我們之后會(huì)按人頭分房子，這個(gè)可是出示在公示欄里的，不然我登記人頭干什么?！?/br>
    蛇爺點(diǎn)頭，“說了說了，城北城西兩處人家多余的房屋肯挪出來，就是聽說有借有還，不然咱們可不能這么快消停，那關(guān)押的鬧事者能把新砌的牢門給劈了，五爺，您先別勞神了，洗洗休息休息?！?/br>
    凌湙把王聽瀾和趙圍交給幺雞安排，他自己跟著蛇爺回后院，邊走邊道，“城南那處低矮的窩棚拆了么？說了回來我要用那塊地的?！?/br>
    蛇爺頭直點(diǎn)，“拆了拆了，殷先生在您離開第二日，就安排了人去拆，再有原來居住在那里的人幫著一起拆，沒兩日就把那處地給平了。”

    說完倒是好奇打探了下，“你要那塊地干什么？”

    凌湙接了他遞來的熱巾子擦臉，邊張著手放便他幫他卸甲脫衣，“砌個(gè)窯，那里的土質(zhì)適合燒磚，邊城的巖石只適合鋪路，砌的墻體若沒有獸皮做墻衣，既不擋風(fēng)又不保暖，關(guān)鍵是巖石大小不一，筑個(gè)宅基還行，整體用于墻體，太耗人力費(fèi)時(shí)了。”不然怎么會(huì)有下面巖石上面是木制樓的出現(xiàn)？也不全是為了跟風(fēng)江州園林建造的。

    蛇爺驚訝的頓了手，轉(zhuǎn)到凌湙前頭道，“燒磚？五爺會(huì)燒？”

    凌湙叫他問愣了一下，眨眨眼，瞎扯道，“你忘了我們在玉門縣那邊搜到的東西了？那田旗遺留的畫稿里，不全是礦脈點(diǎn)，有一張就畫的是窯體建筑圖，咱們把窯建出來，多燒它兩回，試也試出個(gè)對錯(cuò)了。”

    蛇爺失望的哦了一聲，“還要試?。课耶?dāng)您直接就會(huì)燒呢！”

    凌湙：……

    理論上我是會(huì)的，然而，實(shí)cao真沒有。

    城南那處地方，土質(zhì)比其他門的黏稠，在這樣風(fēng)沙漫天的邊城，其他門一吹一嘴沙，只有城南的地爛的一腳泥濘，除開那邊地勢積洼，還有沾鞋子上的粘土了。

    凌湙后幾回去溜馬時(shí)，踩過那邊的地，回來還因?yàn)橐荒_泥挨了蛇爺好一頓批，那些沾上鹿皮靴底的泥，磕都難磕，凌湙以前逛過燒磚燒碗蝶的貼子，都說燒這些東西的土是粘土。

    他也不認(rèn)識，但他有時(shí)間和人力幫著一起試，就像他說的那樣，窯蓋好了，多燒幾回，總能燒出東西來的。

    燒磚蓋房子，給跟他來的人先把家安上，這樣，有了歸屬感，他們就不會(huì)想著走了。

    還有那低矮的城門樓子，也得加固加高，有了磚，他就把邊城砌成碉堡樣，讓那些三五不時(shí)，來打草谷的涼羌馬騎瞎瞪眼。

    凌湙一行想的哈哈樂，拍著洗澡水叫蛇爺再給他添點(diǎn)熱水，蛇爺看他高興，也就跟著高興，甚至給他把早食端了來，讓他邊洗邊吃，他在后面給他搓背，是邊搓邊道，“剛垂拱堂那邊來人了，殷先生和齊先生問你有沒有空見他們？”

    凌湙洗了澡，精神頭又回來了，一邊吃一邊道，“見，剛好我也有話跟齊先生說?！?/br>
    99. 第九十九章 全民練兵……

    “咣當(dāng)咣當(dāng)咣當(dāng)……”

    四門中心處, 那座被推倒的刑狩臺(tái)原址上，凌湙讓人在上面豎了座丈二高的鐘樓，巖石打基, 往上砌了長寬各五尺的正方體石座，座上豎了四角亭檐，正中心處吊了一只扁鐘。

    這扁鐘也是經(jīng)過一番曲折, 才重現(xiàn)了天日。

    凌湙路上打的所有仗，其中損毀的斷刀斷槍頭，都叫他派人仔細(xì)收拾了捆在馬車底下, 一路帶到邊城，打著起爐重新熔煉的主意, 那是一塊鐵疙瘩都舍不得扔的愛惜, 每次仗后, 都盯著人收集, 小臉認(rèn)真的告訴他們，這將是他們發(fā)家興財(cái)?shù)馁Y本。

    鐵器難得，原材料受朝庭管控，斷損的刀槍箭頭自有回收處, 民間私藏不僅會(huì)獲罪，還要服勞役抵償, 超過一定量，殺頭以示懲戒。

    如很多影視小說中的鐵匠鋪?zhàn)? 在這里根本沒有，鐵匠這一行當(dāng)，受朝庭直管，歸屬各衙門的匠籍冊，吃的是公糧, 然而待遇卻非公職人員那樣優(yōu)厚，分的籍冊屬于賤籍，與樂籍、工籍一體，都是由罪屬充填，算是服役的一種懲罰，免服兵役和徭役。

    一入匠籍，終身不得脫，且世代延襲，子子孫孫都只能干這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