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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由來征戰(zhàn)在線閱讀 - 第十五章 求諾

第十五章 求諾

    “帶我出去?”楊青山無奈地笑了笑:“你還真挺乖的,我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彼庇U著何立:“我是反賊,是西太后的心腹大患,你不怕我嗎?”

    何立搖了搖頭,紅著眼睛望著傷痕累累的楊青山。

    “我怎么會怕你?”說話的人不容易止住眼淚,何立就是這般,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他抹了一把臉,低聲嘟囔著:“你不是別的什么人,你是我老師啊?!?/br>
    “你說什么?”楊青山沒聽清。

    何立又搖了搖頭,轉身吩咐道:“快把人帶出去”

    楊青山這才發(fā)現何立并不是一個人進來的。他望了一眼何立,這才看清那人滿臉的淚痕。

    這孩子啊。當初被衛(wèi)哲他們打得腿都斷了,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掉,怎么這時候一切安好著,反倒哭成了這樣。

    他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什么,只輕聲嘆了口氣,而后任由那幾個人把他扶了出去。

    前一天晚上。

    何立:

    今日我與命官有所沖突,想來離遭難已不久矣。原師徒恩深,今又榮辱一體,望同舟共濟,共渡難關。

    情急之下,為師不得不多幾點囑咐:其一,宮中掌事張公公原是為師舊識,若想得知宮中動向,盡可與他聯系。其二,為師望愛徒念在往日情深,與令尊及鄭大人相通融,救為師于水火。

    何立盯著楊青山留給他的那封信,眼睛卻直直盯著最后的落款:與信中行楷的字跡不同,那是工工整整的三個正楷字,楊青山。

    何立看的是信,想的卻是半年之前他在地上拾起的那張任命書。那張紙上也有這人的簽名,同樣的正楷,同樣的工整。

    他就這樣愣神了一路,直到馬車停下,安永懷掀開了他面前的簾子。

    “少爺,咱到了。”安永懷滿目關切:“快下來吧。”

    “孽畜!”何立跟著安永懷進了客棧,上樓進了門,然而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爹的臉,就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而后便不受控制地向旁邊倒去。

    他直直摔倒在地,下意識地一撐手,手腕里側的皮就蹭破了,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爹,”他半趴在地上,轉身看著何學義:“兒子錯了?!?/br>
    “老爺,”安永懷拉住何學義:“少爺已經認錯了,您也別太動氣?!?/br>
    “他認錯了?”何學義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你讓他說說,自己錯哪兒了?”

    “少爺,聽見了沒?”安永懷又轉向何立,看著他紅腫了一邊的臉,恨鐵不成鋼地勸道:“快說啊?!?/br>
    “我,”何立舔了舔略有干裂的嘴唇:“我不該為難朝廷命官?!?/br>
    “還有呢?”何學義冷著臉質問。

    “還有?”何立的里衣已經被冷汗?jié)裢噶?,他沉默了半晌,還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錯。

    另一邊臉上忽而也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何立捂著臉,這才發(fā)覺他氣急敗壞的老爹又扇了他一巴掌。

    安永懷不由得皺起了眉:得,這回兩邊的臉都紅腫透了。

    “你知不知道我讓你來上學為的什么???”何學義恨不得踢他兩腳:“為的是讓你將來能躋身官階,讓你能光耀咱們何家!”他沉沉嘆了口氣:“你啊,跟一個反賊瞎攪和什么!”

    何立愣住了,他趕忙爬過去拽著他爹衣袍的邊角:“爹,一切都是我的錯,兒子對不起您,對不起何家。但楊老師如今遭此劫難,錯全在兒子,求您一定得想辦法救救他?!?/br>
    “少爺!”安永懷眼疾手快,在何學義發(fā)作之前趕忙把何立拉開了:“少說兩句?!?/br>
    “你還不長記性!”何學義看向何立:“我告訴你,這次我來,為的是咱們何家。你少跟我提那個反賊!”

    “爹?!焙瘟觊_安永懷,跪在了他爹腳邊。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般清醒沉著過。頂著他爹的怒火,他一字一頓地說:“如今之事是由我和楊老師而起,實則榮辱一體,爹您想想,如果保全不了楊老師,那就證明是咱們理虧,你還要如何保全我,保全何家!”

    “你還敢威脅我?”何學義氣急敗壞,抬手又要打他,于是何立的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我不敢威脅您,”何立直挺挺地跪著:“我只是權衡利弊,說實話而已。”他望著何學義:“爹,當初兒子遭人非難,那楊老師,他曾經救過兒子的命!于情于理,咱們都得救他?!?/br>
    “少說兩句!”安永懷沖何立吼著,而后也跪在了何學義身邊:“老爺啊,我在何家做事已經二十年了,看著這孩子從小長大,比親兒子還親。少爺明事理,又知道有恩當報,是個好孩子啊。”他看了何立一眼:“老爺,少爺說得在理,更何況那楊老師曾是他的救命恩人,這個恩情,咱們不能不管?!?/br>
    何學義嘆了口氣,沉默了半晌,沖跪在身邊的何立喊了一句:“滾開!”而后大跨步出了門,把木門摔得響聲震天。

    “安叔,”何立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剛剛與他爹的對峙上,此時仿佛失了神智一般傻乎乎地問:“我爹這是……”

    “傻小子!”安永懷喜極而泣,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爹答應了!去求鄭大人了!”

    都是過去的事了,何立也不想思忖太多。他站在楊青山的屋門口,看著那些大夫進進出出,從清晨一直站到日頭高懸。

    昨天楊青山背上的傷口過于駭人,讓他不由得悔恨交加,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頓。再加上回來的路上他注意到那人的上身不止這些傷口,還有不少舊傷疤,他心里便更加不好受。

    “少爺,您一晚上沒睡了,趕緊去歇著吧?!卑灿缿褜瘟⒄f:“我給楊老師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治傷的錢都是咱們出的,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您盡可放心?!币姾瘟]反應,他接著說:“你那楊老師也得休息,這時候睡得正香呢,您在這兒等著也見不到人啊。”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大夫說了,楊老師身體底子好,不打緊的?!?/br>
    “安叔,”何立轉向安永懷:“按說您該留在江寧府的,怎么過來了?”

    “少爺啊,”安永懷嘆了口氣:“我要是不過來,看老爺那架勢,非得打死你不可?!彼焓执亮舜梁瘟⒌哪X袋:“你也漸漸大了,什么時候能讓我們省省心。”

    “少爺,”小廝從屋里出來:“楊老師醒了?!?/br>
    “快進去吧?!卑灿缿雅牧伺乃募绨颉?/br>
    何立推門進去的楊青山正在床上趴著,背上已經敷了藥,上身沒穿衣服,只蓋了一條薄薄的被。何立見他這樣,眼淚又要收不住了,腿也開始發(fā)軟,直接在他床邊跪了下來。

    “誒,干嘛啊?”楊青山有些無奈,看著那人紅腫的眼與憔悴的面容,心里更是別扭得很:“你這是哭了多久啊,怎么成這樣了?”

    “沒多久。”何立伸手擦了擦眼淚,依舊嘴硬:“不用你管?!?/br>
    楊青山抬頭看了一眼門口,輕聲問道:“沒人吧?”

    何立搖了搖頭,起身把門關嚴實了,而后坐在了那人床邊:“是我對不起你?!?/br>
    “這是哪里話,原是你救了我?!睏钋嗌叫α耍骸拔沂腔钤?。”他接著說:“這些年我在京城也沒閑著,暗地里做了許多事,結交了不少人,你都不知道的?!彼撕瘟⒁谎郏骸霸偌由夏氵@么一鬧,把江寧何家也攪了進來,這就把事情全擺到明面上來了。西太后若是再不給我些懲戒,那還是她么?”

    何立一愣:“你……”

    “我跟你說過了,我是反賊。”楊青山對何立這孩子的反應倒是毫不在意:“如今算是恩怨兩清,你不用再總記著我的好了,想走便走?!彼D了頓,接著補充道:“等我傷好些了,自然也會回學校,決不麻煩你?!?/br>
    楊青山自己說得一派爽朗瀟灑,卻發(fā)現何立忽而把手放到了他的額頭上。他無奈地輕輕躲開了:“干嘛啊?”

    “還真是發(fā)燒了,”何立喃喃地說著,不知是在跟楊青山抱怨還是在自顧自地言語:“怪不得凈說胡話?!?/br>
    沒等楊青山發(fā)作,何立便趕忙躲開了:“你好好休息,我不煩你。”他把楊青山身上的被子往上蓋了蓋,走之前還把滿滿一大杯溫熱的水放到了楊青山床邊的小柜子上:“我走了?!?/br>
    十天后,午后。

    “立兒,”何學義端著一杯茶:“過兩天我也該回去了。”

    聞言,何立趕忙點了點頭:“爹,一路順風。”

    何學義無奈地笑了一聲:“立兒,我這次找你過來,為的是另外一件事?!?/br>
    什么?何立滿心疑惑:他爹跟他還能有什么事?

    沒等他問出口,何學義便接著說:“鄭大人如今雖是軍機大臣,身居要職,可他前幾日與我說了,他做不慣中央的職務,已經上了折子,就快就要調到地方上去了,如今在朝堂上可能也說不上太多的話。”他望向何立:“他的意思是,讓你先出去避避風頭?!?/br>
    “???”何立有些訝異,不過立刻又反應了過來:“好,我都聽爹的。”

    “鄭大人和我在西北都有不少勢力,當初創(chuàng)建蘭州織呢局,咱們家也出力不少。”何學義接著說:“按照我的意思,你拿著我的信和身份憑證到蘭州去,等今年秋天開學的時候再回來上課?!?/br>
    “去蘭州?”何立愣住了:“可是,我還有課業(yè)?!?/br>
    “原來你知道你還有課業(yè)啊?”何學義瞪了他一眼,絲毫沒給他留余地:“明年這個時候再補吧?!彼D了頓,接著沉下聲音,顯出了幾分柔和:“你放心,咱們家很快就要風光了,最多到今年秋天,一定能讓你回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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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上課,不一定能日更了,盡量吧,暴風哭泣1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