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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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嘉“嗤”了聲?!爸八湍愕臇|西?,F(xiàn)在讓你原樣還回去。” 付羅迦有印象了。但他記得自己只見過那盒子,那盒子當(dāng)時是擺在自己桌子上。之后他出了教室,回來的時候就是考語文的那個晚上了。那個時候他早就忘了這事,拿了幾本書就匆匆走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桌面上還有沒有那個盒子。 后來它還出沒出現(xiàn)過他也不記得,反正…… 他看向自己的課桌,現(xiàn)在那上邊很規(guī)整很干凈,除了課本和幾支筆并沒有其他東西。 “……我知道了?!彼瓜卵邸?/br> “公開道歉是什么意思?”李淑儀轉(zhuǎn)頭問,“發(fā)條說說或者朋友圈?” “太扯了吧,他干什么了啊就要你們?nèi)思业狼???/br> 李文嘉看也沒看周臨涯,“不關(guān)你事你就別一直在那兒嗶嗶嗶——” “那又關(guān)你什么事?有本事讓狗腿來傳話怎么沒本事自己方面來說啊!讓道歉就道歉,她以為她誰?。俊?/br> 她的突然暴起甚至付羅迦都側(cè)身躲了一下——反正一有李文嘉的場合周臨涯就是容易這樣,他還算習(xí)慣。 “你,”李文嘉抹了把臉,“是不是有?。俊?/br> 周臨涯瞪著他,一直到眼睛里開始蓄淚。比較不可思議的是李文嘉只說了一句“我不跟神經(jīng)病說話”就掉頭拉過付羅迦往外走。付羅迦盯著他的后腦勺心想,還以為李文嘉剛剛對著周臨涯擺出那架勢是要直接上手打人呢。 真的很奇怪。 “你道不道歉?”李文嘉完全不避開女廁所出來的人流。 “……怎么道歉?”如果這么做了以后事情能完全結(jié)束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那個什么什么之星要想想辦法解決。 “就是公開道歉?!?/br> “所以怎么公開?”廣播的話他肯定不會同意。 “就是當(dāng)面說。選個時間選個地方,你到時候過去跟大家把話說清楚。” 他倒是好奇這個“大家”指誰,但沒問出來?!啊也灰欢ㄊ裁磿r候都能來?!?/br> “你拽什么?道歉總該有誠意吧?” 付羅迦閉著眼深吸了口氣。“……我可以答應(yīng)?!钡珱]法保證。當(dāng)下這種局面還是趕快同意比較好——他覺得路過看熱鬧的已隱隱有合圍之勢了。 “那就這樣,其他到時候再說。東西你什么時候能還?” “我——盡快?!?/br> 李文嘉皺了皺眉。“你又想這么拖著?以前死纏爛打的是你,校慶日放人鴿子的也是你,現(xiàn)在別人的東西你還有臉留著?” 付羅迦感覺自己的腦子跟人群一起突然發(fā)出了嗡嗡聲?!啊纫幌隆!?/br> 有個女生問了句什么,李文嘉好像回了句“少管閑事”。腦子里的嗡鳴聲很大,他一句都沒聽清楚。他覺得可能是因為昨晚還是睡得晚了。 “我沒有……”他只說出這三個字就停了下來——他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李文嘉轉(zhuǎn)身回教室了。 付羅迦在燈光下用力地眨眨眼。 人們突然開始快步走動起來,走廊逐漸被清空。很容易猜得出來應(yīng)該是上課鈴響了,他猶豫了一下,朝跟教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 長在廁所外的那棵樹從cao場上看著有點寒磣——應(yīng)該是人為因素導(dǎo)致的。它看起來比周圍其他樹禿了許多,靠近建筑物那一側(cè)的樹皮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油光水滑了。 這棵樹還會結(jié)出一種奇怪的種子,圓而小,通體呈棕紅色。這些天里種子應(yīng)該是成熟了,一直不停地往下落。付羅迦在這里站著,每隔幾十秒頭頂都會被輕輕砸上那么幾下。 “你去哪兒了?雍德明剛剛問我了,我說你不舒服去了醫(yī)務(wù)室??偛粫F(xiàn)在就要你去道歉吧,課都不讓人繼續(xù)上了?” “沒有。我就在醫(yī)務(wù)室。可能久一點才會回來。” ——這是半個小時前他跟周臨涯在微信上的對話。醫(yī)務(wù)室早上根本沒人——連醫(yī)生也沒有。空調(diào)很冷。他只在那里用一次性紙杯接了滿杯熱水,坐在一把銹跡斑斑的椅子上像服毒一樣一口一口往下咽。 然后他到羽毛球場坐了會兒。第三節(jié)就有一些班過來上體育課了,他就一路晃蕩到了這兒。 面對一些奇怪的癥狀——他之前沒想到——其實可以喝喝熱水、曬曬太陽。 然后就會好了。 而不應(yīng)該像昨晚那樣去麻煩別人。 他站在樹底下開始看他爸發(fā)在朋友圈的林果然的表演視頻。林果然穿著一身白紗裙在一個很小但仍舊鋪了紅地毯的舞臺上彈奏鋼琴,十分投入,像模像樣地在琴凳上點頭仰頭傾斜上身。 底下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個贊,是他大姑點的。 他爸在評論里說,“jiejie越來越厲害了?!?/br> 他想了想才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要叫“jiejie”。 略過李淑儀周臨涯的幾條生活/情感感悟,翻到許之枔的——那天在車?yán)锏臅r候許之枔自己把他手機拿過去把微信加了回來。發(fā)的是照片,應(yīng)該是好幾天前拍的。 形體教室木地板上的一道人影。 往下翻的時候手一抖把紅心戳亮了,他立刻把喜歡取消。 又一顆種子掉下來砸到他頭上。同時消息框彈出。 xzx:沒在上課嗎? 付羅迦不好裝作不在。 fu.:只是不在教室。 xzx:翹課了? fu.:請過假。 xzx:還難受嗎? 付羅迦其實不覺得自己難受過。只是偶爾的不好受而已,遠(yuǎn)不到“難受”的地步。就像喝冷水牙齦會酸,趴著睡胃部會脹氣一樣。 xzx:那要不要過來找你男朋友? xzx:中午可以一起早點溜。請你喝開心水。 fu.:……不是快樂水嗎? xzx:指雪碧,與可樂區(qū)分一下。 fu. :…… xzx:他們找過你了?怎么說的? fu. :沒多大事。我能處理。 許之枔沒再問什么。“孟悅最近又來找鄭駿宇了。杜燃說他們很可能要復(fù)合?!?/br> “不是很好嗎?!?/br> “你下次告訴她你已經(jīng)在談戀愛了更好。” “……” “我好像看見你了。你站在教學(xué)樓那邊的樹底下是嗎?” “那好,先站那兒別動,你男朋友過來找你了?!?/br> 種子又一次落在地上,被一只腳碾碎了。 …… 周臨涯抽了節(jié)晚自習(xí),通過鍥而不舍的旁敲側(cè)擊了解到了付羅迦視角的“校慶日事件”——不知道誰命名的——的來龍去脈。 “雖然你這版聽著最扯,但是看在你是同桌的份上,我選擇相信你?!彼龂@了口氣。“你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人說你是個渣嗎?” 李淑儀也跟著嘆了口氣,“然而只有我們知道,你其實只是一個單純的憨批?!?/br> “我覺得你不用去道歉。鄭駿宇跟孟羽加起來也不算什么,你可以去找許之枔——” “人家就是鄭駿宇那邊的啦!” “不好意思我忘了。就算是那邊的也不用什么時候都跟著鄭駿宇摻合吧?鄭駿宇又不是他誰。你就不一樣了,你跟他玩得還可以吧?反正他對你挺好的,你找他肯定沒錯?!?/br> “……” 付羅迦突然又想起了那個盒子的事。 “你們有沒有看見我桌子上那個盒子?” “你真的要還?孟悅好low,送出來的禮物還要收回去?!?/br> 周臨涯仔細(xì)回憶了一下?!拔覀儌髦催^一遍就放回來了,之后盒子一直沒人動。你沒來的那幾天應(yīng)該一直都在那兒。好像就是……月考之后就不見了。” “月考的時候有人把我桌子上的東西收到哪兒嗎?” “我走的之前沒人收。來考試的人肯定會收吧??赡苁盏搅四阕捞爬??” 哪怕已經(jīng)找過幾遍,聽了這句話他又在自己桌膛里扒拉了幾下。當(dāng)然一無所獲。 “坐在你位置上考試的人是誰啊?要不然問問他?” 他回憶片刻。 當(dāng)時在他座位上考的……應(yīng)該是趙敏吧? ※※※※※※※※※※※※※※※※※※※※ 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