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頁
他是沒什么架子的,表情和語氣又一貫的溫潤,當真像他名字那般,像一個如玉君子。 然而宋凌云對他的好意并不是很領情,他問:“恭王為何會被陛下緊閉在此?” 澹臺明玙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沉默了一下,才道:“陛下一向如此,本王又如何知曉陛下怎么想的?!?/br> 宋凌云緊緊地盯著他,說:“殿下在卑職不在燕京之時是否頻繁接觸卑職弟弟?” 澹臺明玙鎮(zhèn)定地說:“智云此話何意?莫不是在懷疑本王?” 宋凌云沒說話,那雙黑眸只是靜靜地望著澹臺明玙。 澹臺明玙見他不說話,便垂下眸子,語氣淡淡又難掩幾分哀愁地道:“智云懷疑本王也正常,畢竟智云也知曉本王想要什么,但本王有一句話必須要與智云說明白,本王行的端坐的正,本王的底線便是不傷害無辜之人去得到本王想要的東西?!?/br> 宋凌云態(tài)度松動了幾分,“陛下已經(jīng)與卑職父親說了要立卑職親弟為后一事,恭王可知道此事?” 澹臺明玙震驚地抬起眼看他,“真有此事?” 宋凌云頷首。 澹臺明玙喃喃道:“陛下怎會有這種心思?” 宋凌云臉色森冷地道:“卑職弟弟一貫軟弱,自然是陛下說什么便是什么?!?/br> 澹臺明玙感覺到他的怒氣和怨氣,不動聲色地嘆息道:“陛下恐怕對阿普是真心的,既如此,智云,此事與你國公府反倒是好事?!?/br> 宋凌云道:“的確是好事,光耀門楣,列祖列宗都要從地下爬出來的好事。” 澹臺明玙道:“倒也不必如此,陛下能有立阿普為后的心意,應當是喜愛阿普至極,而阿普……應當也是如此。” 宋凌云冷笑道:“阿普懂什么?他什么都不懂,十七的年紀,被陛下哄騙了去,雌伏于男人身下,他不覺得丟臉,我都覺得丟臉!” 澹臺明玙便做了知心人,寬慰了他一番,到夜深了,才目送他離去。 管家問澹臺明玙,“宋凌云既送上門來,殿下為何還要將他往外推?” 澹臺明玙沒有說話。 此前一遭差點讓他暴露,澹臺熠都能明白過來的事情,宋凌云恐怕也懷疑了。 若是之前,澹臺明玙會毫不猶豫地借澹臺熠的手弄死宋普,這樣宋凌云無論如何都會站到他這邊,然而不僅僅澹臺熠那邊難以下手,就連他,對宋普也下不了手了。 澹臺熠竟真的要立宋普為皇后。 澹臺明玙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攥住一般難受的緊。 * 宋凌云回到宋府,才知道宋普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不眠了一整夜,到第二日臨近中午的時候,才得人來報,宋普回來了。 宋凌云去見他,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他走姿略怪,去問,也只是得到一個撞到腳趾的回答。 宋普哪知道宋凌云等了他一夜,這會兒倒覺得心虛起來,左顧右看,說:“寒梅似乎開了,我好想都聞到香味了?!?/br> 天氣依然冷,但冰涼的空氣中的確漂浮著一股清新的香味,很好聞。 宋凌云卻又仔細地看了看他,說:“你哭了?” 宋普說:“疼哭的,畢竟撞到腳趾真的疼?!?/br> 宋凌云便沒了話。 下午時分,澹臺瞳和澹臺越兩人來拜訪他,又正好碰上了謝糯玉還有常江明等人,便干脆湊了兩桌麻將,開始打起了麻將。 宋凌云也在,宋普也讓他過來一起打,別看宋凌云許久未歸家,燕京里流行的事物他竟都知道,打麻將也和宋普一樣的手氣好,只是看宋普一直站著也不動,眉頭一蹙,眸光一轉,隨即又發(fā)現(xiàn)了一處不妥之地。 他伸手去抓宋普的手,剛觸碰到,果不其然就聽到他嗷的一聲喊了出來。 宋凌云逼問:“這是怎么了?” 宋普訕訕地道:“摔到手了?!?/br> 宋凌云:“……” 此時人多眼雜,宋凌云沒有再問,只是也沒心情再打什么麻將,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待他人走后,常江明才問:“你這手怎么回事???真摔的?” 常江明好奇心旺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宋普含糊地應了一聲,就聽謝糯玉“啪”的一聲,扣下一張麻將,沖常江明一笑,道:“我和了?!?/br> 常江明哀嚎一聲,說:“我和你一起打麻將,就沒怎么贏過,你小子運氣太好了?!?/br> 謝糯玉笑了一笑,沖他說:“是你手氣不好?!?/br> 常江明還想說什么,又委屈巴巴地住口了。 此時他們一桌還缺個人,宋普便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對他們說:“我跟你們打吧。” 打完幾圈麻將,宋普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絲新奇的事情,謝糯玉看著似乎比以前更耀眼了一些,難道做官會讓人一個人精氣神變好嗎? 或許是因為不在澹臺熠身邊伺候的緣故,宋普想。 似乎是他的眼神吸引了謝糯玉的注意,他看向宋普,又垂下目光,拿了一張牌,說:“阿普你屁股底下有針扎呢,還坐不住了?” 他隨口的一句話,弄得宋普臉頰都漲紅了,咳嗽了幾下,努力地若無其事地道:“噯,讓世子過來打吧,正好湊了你們這一桌,我去休息了?!?/br> 說完,就跟火燒屁股似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溜走了。 留下謝糯玉幾人面面相覷,常江明說:“還是阿普體貼,知道我口袋里沒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