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證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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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看著陸漫,他再次道:“冬瓜的成長過程中必須感受到父愛,否則對他的人生都是一種遺憾。而能給他這種愛的,必須是他的親生父親,沒有人可以替代?!?/br> 這句話,他意有所指。 陸漫在冬瓜面前讓他稱呼喬之南為爹地,他沒有錯過。 陸漫安靜的聽著,視線所及之處他的表情,是這么多年來她從未見過的神色。 認真,放平了姿態(tài),似是拿出了最大的誠意,來和她認真的交談。 然而陸漫深深的清楚,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為之后的掠奪埋下伏筆。 他從不是可以商量的商人,而是伺機而動隨時準備給她致命一擊的獵人。 陸漫突然輕笑出聲,眸子里染上了絲絲諷刺,逐漸散開,遍布雙眸。 她噙著紅唇,嗓音是冷的:“薄先生,我不否認,你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我從不覺得,你可以給他父愛?!?/br> 同樣,在薄夜寒反駁之前,她快速再次開口說道:“你能給他什么?陪伴?你沒有時間。溫情?你的性子你應(yīng)該最清楚。” “冬瓜即使在你身邊長大,你能給的,也只是用不完的金錢?!?/br> 她頓了頓,眸里的諷刺化為一縷平淡,眉眼之間愈發(fā)漠然:“但用錢堆起來的孩子是沒有感情的,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大放厥詞,冬瓜的確需要完整的愛,但缺失的另一半從來不是你?!?/br> 陸漫的聲線是溫婉的,即使她的語氣冷硬,也改變不了她天生綿軟的聲線。 然而就是這樣婉轉(zhuǎn)的聲音,卻說出了最大力度的話,如同一道天塹巨石,重重砸在了薄夜寒的面前。 他的臉色終于暗了幾分,清雋的臉上渲染的全是化不開的霜意。 手指幾不可聞的收著緊,他語帶冷諷:“既然如此,你給不了他完整的愛,當初你為何選擇生下他?難道這不是同樣不負責任的行為?” 陸漫桌下的手深深的顫抖著。 即使她的表情冷靜,但久未浮動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揪緊,一陣難以的心悸在胸口逐漸彌漫開,讓她幾乎窒息。 薄夜寒永遠不知道,當初冬瓜和溜溜的到來,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 在她對生活,對生命絕望之際,兩個鮮活的血液,顫動的血脈,如同這世間最珍貴的靈藥,為她注入了全新的希望。 就像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在絕望之時感受到的一場雨。 她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冬瓜和溜溜,就是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一盞指路的明燈。 所以,一直以來,不是兩個孩子需要她,而是她更需要他們。 在那樣的時刻,她怎么舍得讓這兩個小生命消逝。 在知道自己懷孕的那一刻,她幾乎沒有掙扎的,就毅然決然決定生下他們。 在她看來,孩子的出生,也是全新的陸漫的重生。 沒有他們,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陸漫,也許她早就成為一柸黃土,散在了不為人知的異國他鄉(xiāng)。 而這一切,薄夜寒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也不能理解。 陸漫盡最大努力咽下心中的悸動,然而輕顫的聲線,還是暴露了幾分她真實的情緒。 她道:“我生下了他,也養(yǎng)大了他,他健康,活潑,心智完整,他跟任何一個完整家庭里長大的孩子都沒有兩樣,甚至更懂事,更聰明。” 直直看著薄夜寒的雙眼,她的情緒終于穩(wěn)定了幾分:“也許我一個人生下他的決定有些不負責,但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我就最大程度的尊重他這個獨立的生命體?!?/br> “倒是你,薄先生。”陸漫頓了頓,嗓音冷靜又冷峻:“我當初離開的原因,你應(yīng)該最清楚,如果我沒有離開,或許他連這個世界也見不到,現(xiàn)在你卻在我面前跟我說他需要父愛,你不覺得可笑么?” 她淡淡的聲音在周邊旋繞,每一個字,每一個語氣都在薄夜寒的心中久久停留。 不可否認,如果當初陸漫懷孕的第一時間被他知道,他是不會允許她這樣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的。 薄夜寒的目光在陸漫的臉上流轉(zhuǎn)著,將她的每一絲變化都收在眼里。 她的表情冷靜,態(tài)度不卑不亢。 她實在變得很多,多到他想象不到這樣的話是從她的嘴里說出來。 事已至此,薄夜寒發(fā)現(xiàn)自己異常的平靜。 因為內(nèi)心深處的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陸漫的確不離開,事情的確會像她說的那樣發(fā)展。 而那個半人高的小家伙,也就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想到冬瓜,薄夜寒的心中泛起幾分溫軟,似是從冬瓜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沒法再徹底的冷下來。 他緊抿的薄唇松開了幾分,臉上冷硬的線條因此松軟了幾分,表情不再那么冷然。 望著陸漫,他上半身微傾了幾分,聲音認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知道你應(yīng)該不相信我,不過,我可以證明?!?/br> “證明?”這次,陸漫難言自己的驚訝。 等了這么久,她以為等來的會是薄夜寒的大發(fā)雷霆,或許毀了這個咖啡廳也不一定。 就是沒想到,他還能這么平靜的和她說話。 陸漫的眸里幾分莫測,順著他的話問道:“證明什么?” “證明我是可以給冬瓜父愛的,在此之前,我可以保證,不會再用其他手段私自和冬瓜見面?!?/br> 陸漫的心中大動。 她不在乎薄夜寒的前一句話,但他的后半句,太具有誘惑力了。 他沒必要說謊,并且他的確言出必行。 現(xiàn)在,他竟然主動說,不會再私自和冬瓜見面…… 陸漫紅唇輕動,囁嚅了兩下,才緩慢道:“你保證?” 薄夜寒沒什么猶豫的點頭,雙眸微瞇:“自然,這是我的誠意,如果我做到了,希望你也可以尊重我和冬瓜之間割不斷的血脈關(guān)系,我不想最后動用強硬手段,讓冬瓜受到傷害,讓我和他產(chǎn)生隔閡。” 陸漫的臉上是有些猝不及防的驚愕的。 薄夜寒能夠這樣平心靜氣的談?wù)?,出乎了她的意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