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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寧一直在喊曲佳慧的名字。 埋骨之城死人并不稀奇,鬧事也是時常的,絕對的自由背后,因為缺乏秩序,也有絕對的壓抑和恐怖,唯一想要建立秩序的許相臣已經(jīng)被人拉下神壇,成了萬年笑柄,這座城市里,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像曲佳慧父親一樣發(fā)瘋的人并不算少數(shù)。 “他一個人還那么小,沒有手,到了地府也會被人欺負(fù)的。” “我怎么可以讓他一個人去。” 許相臣完全說不上來第二次被同一個人背叛,到底應(yīng)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了,實際上,他根本沒有多少掙扎地被曲佳慧綁了起來,不知道那些湯湯水水里面到底放了什么東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他看著曲佳慧的嘴巴一張一合,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些什么。 “我知道你手里沒有金玉印,也知道金玉印并不能救活曲寧?!?/br> “趙程說張清野手里有秘境的鑰匙,他還曾經(jīng)看到過他使用白玉印,只要你在這,我把他引出來就可以了。”曲佳慧幾乎溫柔的看著許相臣,眼中的情緒洶涌。 許相臣的腦筋轉(zhuǎn)的很慢過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曲佳慧所說的,艱難開口道:“沒用的,張清野不可能會為了我把東西交給你?!?/br> “你挾持我,對他根本夠不成威脅。我死了他都不會管的?!?/br> 好像完全聽不見許相臣的話,曲佳慧在角落里抱著曲寧已經(jīng)血rou模糊的尸體,輕輕地?fù)u晃著,好像懷里的孩子只是睡著了,她臉上沒有一點顏色。 很快趙程從門口進來,帶來了消息,張清野同意了。 曲佳慧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趙程卻松了一口氣,說實話,這件事他本來也并不抱希望的,曾經(jīng)張清野對許相臣的態(tài)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對方真的會因為他拙劣的威脅赴約,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三人約定好了在中央大廳見面,許相臣迷迷糊糊被人拖著,曲佳慧開車,趙程就坐在許相臣對面,垂著頭,手指不安地揪著衣角。扭扭捏捏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半天卻沒說出一個字來。 許相臣已經(jīng)完全不想管他了,現(xiàn)在精力有限,沒有多余的視線分給趙程,他怎么也想不到張清野真的會同意這場鴻門宴,至于原因,他最先想到的是金玉印,恐怕對方是要在這里設(shè)下陷阱,等著曲佳慧帶他過去自投羅網(wǎng),雖然明面上看起來他現(xiàn)在沒有力氣,暗地里其實也并沒有那么嚴(yán)重,曲佳慧到底還是沒舍得加大藥物劑量,加上他本身體質(zhì)就不錯,很快四肢手腳都能動了。 車停下來,許相臣還是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趙程從家里帶來了不少人,雖然這些人也都并沒有多能打,當(dāng)著他們的面逃跑還是不太方便,必然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亂,秘境之中危險重重,他還是準(zhǔn)備進去再靜觀其變。 打遠(yuǎn)處就看見了獨自站在大廳門口的張清野,趙程派出去的人很快拿過了鑰匙,許相臣被推著跟著走,也聽見了兩邊談話的內(nèi)容。 “東西已經(jīng)給你了,可以把人放了嗎?”張清野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打擾到誰似得。 曲佳慧蒼白的臉上扯出個笑來:“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拿的是真的?和我們一起進去吧?!?/br> 張清野無奈嘆了口氣:“就算打開了秘境,不管金玉印還是白玉印,都無法讓人起死回生?!?/br> 現(xiàn)在的曲佳慧已經(jīng)聽不進去張清野的話了,帶著這一眾人等潛入打開的秘境之中,將鑰匙放入城門正前方的巨大石像背后,在許相臣離開埋骨之城后的這些年里,這座城堡已經(jīng)空了很久,側(cè)面的小花園里還有張清野曾經(jīng)種過的梔子花,香味飄的很遠(yuǎn),讓人渾身上下都舒服的味道。 鑰匙放好,城堡正中心的地下會打開一扇門,門板不大,僅僅能夠提供三人并肩通過,進入門后的空間卻是極其寬闊的,一望無際,秘境之中,有不少高大的熱帶作物,卻不會讓人覺得過分炎熱,小路兩側(cè)都是鳥叫蟲鳴,地面上堆著厚厚的落葉,仿佛當(dāng)真置身于雨林之中,天上永遠(yuǎn)掛著舒服的太陽。 但凡看到了這里的場景,恐怕很少有人不會發(fā)出驚嘆,只有許相臣最清楚這只是表面上的平靜,一旦被系統(tǒng)檢測出玉印攜帶者受到了威脅,周圍花草很快就會變成最鋒利的武器。 不過系統(tǒng)究竟什么時候能察覺,許相臣也不得而知了,他其實也并不是特別想要阻攔曲佳慧,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其實誰拿到玉印一統(tǒng)江湖,對他來說差別都不大,不過,如果曲佳慧要殺他,他倒是真的舍不得這一條命,重生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這次再死了,恐怕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這一條路的盡頭,懸掛著巨大的圓球,如果詳細(xì)去說因果到底是什么東西,其實許相臣也搞不清,里面是很大一團濁氣,和一些莫名的物質(zhì),與因果連接的感覺很微妙,渾身上下都柔軟的觸覺,仿佛將經(jīng)脈都打通了,也像是沉浸在了頓悟的情緒之中,一切感情都慢慢淡薄,在曾經(jīng)連接因果時,有某一刻,他看著站在身后的張清野也不過是一串毫無感情連接起來的因果循環(huán)。 只不過這種感覺他沒體會多久就被人切斷了。 曲佳慧在圓球面前徘徊了很久,用白玉印打開因果,徹底適放出力量,直到她啟用白玉印,地上的曲寧都是一動不動的狀態(tài),嘗試過幾次都沒有反應(yīng)以后,許相臣第一次發(fā)現(xiàn)曲佳慧的眼神沒有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雜質(zhì),出奇的陰狠,她一把扯過坐在地上的許相臣,用刀指著張清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