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尋湛第二天要離組，工作人員建議晚上收工去酒店附近的酒吧喝兩杯，算是給他餞行。

    “行啊，”汪尋湛應(yīng)了，“我請客，大家開心一下，算是提前過個圣誕?！?/br>
    說來也巧，最終選定的地點(diǎn)，正是那日在白楚屋里聽到《anger ma》的酒吧。

    走進(jìn)酒吧時，dj正在放的是eminem的《when i’m gone》……

    這dj對姆爺也得算是真愛……汪尋湛下意識地看向身后的白楚，這首歌白楚提到過。

    “daddy where is mommy? i ’t find mommy, where is she?”白楚低沉性感的聲音還在汪尋湛的耳邊回響。

    隨手拉開凳子，汪尋湛轉(zhuǎn)過頭坐下。

    丁桐與bass隨著汪尋湛一道進(jìn)屋，自然是坐在了一張桌子上。tommy了解汪尋湛那點(diǎn)不能公開說的想法，于是推著白楚坐到了那張桌子的另一側(cè)。

    tommy揚(yáng)起眉毛看向汪尋湛，神情在邀功：湛哥，我對你不錯吧！

    回過神，tommy正巧對上丁桐的眼睛。片刻的若有所思，丁桐移開視線。

    汪尋湛沒搭理tommy……他那點(diǎn)戀愛的小心思，哪兒能解決汪尋湛面對的問題，自以為是！

    坐定，最先開口的是丁桐：“我一直不喜歡eminem?！?/br>
    “你不是不喜歡eminem，”bass接話，帶著點(diǎn)吐槽的味道，“你只喜歡古典，只喜歡小眾的?！?/br>
    丁桐聳肩：“誰說我只喜歡小眾的？”他看向汪尋湛，“大眾情人我也喜歡……”

    bass喝了一口啤酒，他也將目光投向汪尋湛：“大眾情人……不就是中央空調(diào)嗎？”最佳損友，bass當(dāng)之無愧。

    “大眾情人只是被人喜歡得多，”tommy拿起面前的薯片塞進(jìn)嘴里，“沒準(zhǔn)心里有人，再倒貼也沒用?！?/br>
    汪尋湛聽著這對話……再說下去不知道會抖出什么……他直覺白楚對自己和林晨的關(guān)系一無所知，可bass了解，沒準(zhǔn)丁桐也略有耳聞，tommy雖是猜測，卻也對汪尋湛喜歡白楚這事兒帶著篤定……

    一張桌子，五個人，各懷心事。

    cao……汪尋湛心里嘀咕……這他媽是鴻門宴！

    “怎么越扯越遠(yuǎn)了，”他看向丁桐，將話題帶到最初開始的地方，“eminem招你惹你了，你不喜歡哪兒？”

    “就是……明明挺好聽的。”tommy補(bǔ)刀。

    丁桐沉默了幾秒，臉上的笑意卻不減，他看著tommy，抬起下顎：“看來喜歡用中央空調(diào)取暖的不止我一個……”他誤會了汪尋湛和tommy，先前一段時間連續(xù)的報(bào)道混淆視聽，tommy莫名的出頭又真像是有那么回事兒。

    “當(dāng)然，中央空調(diào)誰都能喜歡……”tommy毫不示弱，“但得看遙控器在誰手里了，”說著，他轉(zhuǎn)頭看向白楚，“我說得對不對，白指導(dǎo)？”

    白楚沒吭聲，一直安靜地聽著對話。tommy突然投來的問題讓他抬起眼睛，接著便對上了汪尋湛的視線。

    “中央空調(diào)不用遙控器……”汪尋湛先行接話……tommy說得越多，當(dāng)下的局面越是復(fù)雜。

    “湛哥……”tommy皺眉，汪尋湛這話說得雖是不輕不重，但直接拂了tommy的措辭，怎么聽都像是在幫著丁桐。

    汪尋湛用余光掃向白楚，后者仍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喝著面前的啤酒，全然不理會火藥味十足的對話。

    真他媽行……裝樣子也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有些在意吧！汪尋湛仰頭將杯中的啤酒盡數(shù)飲盡：“出去抽根煙……”他隨手拍了拍白楚的手臂，接著站起來……你們愿意開炮就繼續(xù)！

    tommy看著白楚站起來，也跟著站起來道：“我去隔壁桌上跟涂導(dǎo)說說話好了……”汪尋湛不在，兩個不認(rèn)識的人讓tommy感到局促。

    丁桐看著兩人走出酒吧，側(cè)頭問bass：“他們倆什么關(guān)系？”

    “我怎么知道……前情敵吧……”bass語氣帶著些不確定，然則汪尋湛并未透露分毫，也實(shí)屬不好下定論，“看這樣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關(guān)系不錯……”

    出了酒吧，汪尋湛隨手拿出煙盒，兜里翻找片刻之后，不見打火機(jī)的蹤影。

    “呲”……

    白楚將自己的火機(jī)打著，湊到汪尋湛面前。

    斜眼打量片刻，汪尋湛抓住白楚的手腕，將叼在嘴里的煙湊上去。

    點(diǎn)著之后，他想了想，用手指將香煙夾著，遞給白楚。這動作帶著點(diǎn)爭強(qiáng)好勝，也帶著點(diǎn)情韻游走。

    白楚用目光打量那夾著煙的手指，收回手臂，接著給自己點(diǎn)了一根，沒接汪尋湛的茬。

    懸在半空中的手指被冷風(fēng)吹得發(fā)顫，尼古丁燃燒的過程中晃出陣陣白煙。汪尋湛皺眉，尷尬地回撤手臂卻不小心將煙掉在了地上。

    白楚看著煙草落地：“浪費(fèi)……”他輕輕頷首，將自己手里的煙遞給汪尋湛……

    汪尋湛愣住了……白楚化去了那點(diǎn)爭強(qiáng)好勝，留下的便是在兩人之間游走的曖昧。

    “嗯……”汪尋湛接過，這煙帶上了詭異的重量，“剛剛……丁桐……就是之前說起送花的人。”

    “舊情人，”白楚應(yīng)聲，微笑中有些道不明的東西，“能看得出來……”

    汪尋湛嗤笑：“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他早年可能是和丁桐有些不清不楚，但絕對沒到“情人”的地步，“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白楚被他逗樂了：“我記得你說過什么……”他避開汪尋湛的視線，“所以不會多管閑事?！?/br>
    “跟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少在一邊多管閑事！”

    汪尋湛曾經(jīng)這樣說……白楚不過是把汪尋湛的話還了回來，就像幾天前因?yàn)槭Э氐奈嵌狼敢粯印?/br>
    “你……”汪尋湛煩躁地將手里的煙扔掉，前進(jìn)無路，后退無門……他被白楚，被自己逼得動彈不得。

    想來，過往幾個月的自如全仰仗于白楚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讓出生路給汪尋湛通過……他看著白楚，這份感情并非拔地而起、無中生有，兩人的相處為情分構(gòu)建了框架，開膛破腹，雖似空中樓閣，根基卻深入心房。

    白楚見汪尋湛左右為難，輕笑地繼續(xù)道：“你沒必要解釋，”他說著，迎上汪尋湛復(fù)雜的神情，“但你要想說，我就聽著?！?/br>
    “說你就聽著，哪兒那么多意見?！?/br>
    這也是汪尋湛的話……從白楚口中道出之刻，戰(zhàn)局逆轉(zhuǎn)。汪尋湛胸口肆意流竄的情緒像是突然找到了方向，白楚讓出了路，掙扎反復(fù)的局面瞬間拓出新的發(fā)展。

    “嗯，沒什么好說的，”汪尋湛壓不住聲音中的情愫，“就是一個認(rèn)識很多年的朋友罷了?！?/br>
    白楚點(diǎn)頭，不吭聲。

    “不信？”

    “信……”白楚聳肩，聽不出情緒，“看樣子‘中央空調(diào)’給不少人取了暖。”

    一語玩笑的說辭，緩解了之前對話中莫名的躁動，汪尋湛看著他：“冷嗎？要不給你暖暖？”

    白楚想了想：“冷……”他轉(zhuǎn)過身，“進(jìn)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