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她沒再看下去,轉(zhuǎn)身回了臥室,再沒出現(xiàn)。 萬醫(yī)生很快趕到了,進門后先奔著傅慎行過來,傅慎行卻抬手擋了擋他,淡淡說道:“先去看小五?!?/br> 小五那里早已經(jīng)疼得變了模樣,萬醫(yī)生上前去給他檢查傷勢,瞧完之后不由替他道了一聲“僥幸”,那子彈將他肩膀擊了個對穿,差點就要打到了骨頭上,廢了一條胳膊。這樣的傷勢,能去醫(yī)院處理是最好的,可惜一旦去了醫(yī)院就會驚動警方和媒體,再加上傅慎行的身份,還不知惹出什么事來。 傅慎行看向萬醫(yī)生,沉聲問道:“能處理嗎?” 萬醫(yī)生還遲疑,小五卻已是強笑著說道:“不過是些皮rou傷,沒傷筋沒動骨的,把血止一下,縫一縫就行了?!?/br> 萬醫(yī)生也答道:“問題不大?!?/br> 傅慎行這才略略頜首,又道:“注意點,別落下毛病?!?/br> 萬醫(yī)生取了藥品械具出來,準備給小五做手術(shù)。小五要了支煙,坐在那里咬牙硬生生地扛著。他低頭隨意地掃了一眼傷處,又向著傅慎行笑,玩笑道:“哥,你說我回頭要是在這里紋條龍,看著會不會很有型?” 傅慎行聞言,不覺笑罵道:“愛紋什么紋什么去!” 他說完,起身叫了阿江去樓上書房,兩人在里面不知說了些什么,等再出來時,小五那里的手術(shù)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萬醫(yī)生把小五的傷口縫合好,這才忙又去給傅慎行處理傷口,待把一切都搞定,早已經(jīng)是半夜時分。傅慎行沒叫小五和萬醫(yī)生走,留了他們在一樓的客房休息,自己則抬腳去了二樓。 臥室內(nèi),何妍仿佛根本未受此事干擾,早已睡下了,纖細的身影側(cè)臥著,在闊大的床上只占了窄窄的一條。傅慎行去衛(wèi)生間洗漱,出來后直接撩開被子上了床,靜靜躺得片刻,不管不顧地伸臂過去把她攬了過來,圈進了自己懷里。何妍沒有掙扎,只冷冷清清地問他:“怎么,要做嗎?” 她才剛剛做了手術(shù),除非他真的喪心病狂,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發(fā)生關(guān)系。而他,也根本沒有想要侵犯她的意思。傅慎行不說話,只沉默地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肩窩,好一會兒才悶聲悶氣地說道:“阿妍,別那么盼著我死?!?/br> 她沒應(yīng)聲,安安靜靜地躺著,又過得片刻,就聽他又說道:“別這樣耗下去了,成嗎?你就當自己上輩子欠了我,所以這輩子要來還我。而我這輩子對你做的混蛋事,下輩子我再去還你。” 得不到她的反應(yīng),他抬起頭來,仔細地打量她姣好的面龐,手指拂開她額角上細碎的發(fā)絲,輕聲叫她的名字,“阿妍?” “這輩子的事這輩子解決,還是不要再拖到下輩子了?!彼蝗徽f道。 他盯著她,半晌之后應(yīng)道:“好,就這輩子,我之前對你做的混蛋事,下半輩子還你。阿妍,你給我個機會,給我個還你的機會?!?/br> 她良久不應(yīng)聲,最后只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傅慎行自嘲地笑了笑,松開了手,自己忍著痛挪了回去,也合眼入睡。 槍擊一事直沖傅慎行而來,意圖奪命,他顯然不會輕易罷休,不料卻查了幾日都不得眉目。那放黑槍的車子就是小區(qū)一個普通業(yè)主的,不知怎的被人偷了,明目張膽地開進了地庫,就停在那里等著傅慎行回來偷襲。等殺手放過了槍跑出去,又是尋了個沒監(jiān)控的地方棄車而走,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只知道殺手至少有兩人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阿江硬著頭皮向傅慎行匯報情況,傅慎行聽到后面不覺冷笑出聲,道:“倒是神了,這要是沒有內(nèi)鬼,鬼都不信。” 阿江說道:“可隨之少爺那里沒有任何異動,據(jù)他身邊的人說,前些日子他迷上了個小明星,這陣子光顧著追女,連公司都不大去了。” 傅慎行也認為此事不大可能會是傅隨之所為,一是他沒這個膽,二是早前那個傅慎行曾逼著堂弟立過誓,絕不可做半點有損“傅慎行”的事情。傅隨之那人雖然胸?zé)o城府,魯莽沖動,可對堂兄卻是真心實意地愛戴,應(yīng)了他的事一定會守信。 既然不是傅隨之,那就該另有其人,考慮到事情發(fā)生在傅慎行要去東南亞之前,殺手極可能是來自那邊,目的就是為了阻止傅慎行過去。阿江也考慮到了這點,問傅慎行道:“下周的行程怎么安排?” 傅慎行略一沉吟,唇角微勾,淡淡答道:“不變?!?/br> 晚上回到公寓,他把一個大大的檔案袋扔給何妍,笑道:“打開看看?!?/br> 何妍正團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節(jié)目,聞言瞥了一眼,面色平靜地把檔案袋打開看了看,待看清里面各式的能夠證明她就是“何妍”的證件和資料,卻未發(fā)一言,只又把東西都裝了回去,放到了一旁。 這些時日以來,不管他怎樣哄她,她一直是這樣不喜不怒、不死不活的模樣。傅慎行耐心告罄,心中火氣又起,走過去強行掰過她的臉龐來看,問她:“何妍,這事到底有完沒完,你打算和我別到什么時候?” 何妍面容依舊平靜,心平氣和地答他:“傅慎行,我沒有想和你別勁,我只是沒有精神,也沒有力氣,不論是報復(fù)你還是去討好你,都不想做。” “想做活死人,是嗎?”他冷笑,手指不自覺地捏緊她的下巴,盯著她那張叫他愛恨交加的臉龐。她神色淡漠,黑黑的瞳仁里一片平靜,只映著怒氣沖沖的他。這情形叫他憤恨而無力,腦子一熱竟就生了毀掉她的心,不管不顧地低頭親了過去。 她不反抗,甚至不拒絕,任由著他發(fā)瘋。他把她壓倒在沙發(fā)上,幾下撕扯掉她的衣服,欲要強行進入的時候卻又感到不忍,于是喘著粗氣停下來,只狠狠地吻她,不放過她身上任何一處敏感的地方??刹还芩鯓幼觯舳阂埠?,蹂躪也好,她一直無動于衷,就那樣躺在那里,安靜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放棄,抬起頭憤恨地看她片刻,一拳重重砸在她頭側(cè)的沙發(fā)上,起身摔門出去。這一走就是幾天,直到有一天中午,他才突然又回來,叫何妍收拾東西跟他出門。 “要去南邊,帶些薄衣服?!彼笨吭陂T口,面上早已又恢復(fù)了淡漠與從容,再無那夜的暴怒與無奈。 何妍沒什么好收拾的,就小小一個行李箱,提了跟在傅慎行身后下樓。阿江和小五就等在樓下客廳里,見他們下樓,阿江忙迎過來替何妍提行李箱,小五那里卻是笑嘻嘻地與她打招呼,叫道:“何姐?!?/br> 何妍沒應(yīng)聲,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順手把行李箱交給了阿江,然后裹緊了大衣,跟在傅慎行身后出門,坐車去機場。也不知傅慎行用得什么手段,她的一切證件竟都真實有效,一路暢通無阻地登上了飛機。 那飛機還是專機,直飛東南亞的一個城市,落地后他們又換乘了一架直升機向北折返,開了將近有兩個多小時,這才在一座城鎮(zhèn)外降落。早已有幾輛車子等在那里,都是軍用越野車,每輛車旁都站著持槍的武裝人員,個個帶著殺氣,一眼瞧去便知絕非善類。 何妍知道傅氏底子不干凈,卻從不未想過他們竟和東南亞的這些割據(jù)武裝會有勾連,一時看得驚住,竟是有些不敢上前。傅慎行走得兩步,瞧見何妍沒跟上來,停步回頭看她,瞧她眼中難掩懼色,不覺失笑,回身過去牽了她的手,低聲道:“別怕?!?/br> 他就這樣牽著她往前走,對面早有個軍官模樣的人迎上前來與傅慎行寒暄,又笑呵呵地說道:“將軍本來想要親自來接您的,只是城里發(fā)生了點事,他被耽擱住了。” 傅慎行淡淡點頭,拉著何妍上了當頭的那輛越野車。車子沿著高低起伏的道路駛?cè)胄〕?,最終在一棟位于地勢頗高的建筑外停了下來。傅慎行沒要何妍下車,交代司機直接送她回住處,自己隨著那軍官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身來,側(cè)過頭吩咐跟在后面的阿江道:“你跟她一起過去?!?/br> 阿江不覺有些遲疑,還未有所表示,一旁的小五卻是搶在前面說道:“行哥,還是讓阿江跟著你,我陪著何姐回去吧?!?/br> 傅慎行瞥了他一眼,沒有反對,略略點頭。 小五便就又轉(zhuǎn)了回來,拉開車門坐到何妍身旁,陪著她一同去住處。傅慎行在這里有自己的住宅,看規(guī)模便知其在此地的身份不低,房子里不僅仆人眾多,外面還有穿著軍裝的人守衛(wèi)巡邏,戒備森嚴。 縱是何妍表現(xiàn)得再淡定從容,此刻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傅慎行顯然不像是初次來到此地,可他到底還有什么身份,怎么會在這里有著自己專屬的住宅。小五似是瞧出了何妍的疑惑,猶豫了一下,微微側(cè)過身來,低聲說道:“行哥祖上曾是國民黨軍官,戰(zhàn)時流落到這,幾十年經(jīng)營下來有了不小的勢力,后來到了行哥祖父那輩,傅家人思鄉(xiāng)心切,這才回了南昭?!?/br> 何妍頗覺意外,一是料不到傅氏竟是在此地發(fā)家,二是不想小五竟會主動與她解說這些。她沒說話,只抬眼沉靜看向小五。 小五瞧她這般,便就咧嘴笑了笑,又道:“何姐,講實話,其實我一直蠻佩服你的,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也是最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