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要著手春耕了。

    沒有男人這個主勞力后，樹芬肩上的擔(dān)子也就更加重了。犁地之類的事公公可以唱主角，但下種施肥這些長時間的勞作，則全落到了她的身上。累也并不全是壞事，至少，晚上沒有精力想那事和男人了。樹芬一挨著床板，兩眼皮很快就能親密接觸，進(jìn)而打雷都打不開了。這個時候，睡夢中的樹芬卻做起了春夢。夢中一個英俊瀟灑的陌生男人，把她的衣服一件件脫光，然后用那性感的嘴唇把她全身上下每個部位都親了一遍，最后他們倆人開始拼命運(yùn)動起來。

    次日一早樹芬起來，發(fā)現(xiàn)床單上濕了一大塊，她內(nèi)心也有一種久旱逢甘淋的滿足感。只是，她再下地干活時，發(fā)現(xiàn)公公比以前更加賣力了。對她的關(guān)心也更進(jìn)了一步。有時候婆婆送飯來，本來他們倆是一樣的飯菜，可公公總是把最好吃的留給她，她吃完后，公公還不忘問一句：“樹芬，飽了沒？不飽，我叫你娘再弄。”樹芬總是說：“飽了，爹，你呢？都趕給我了，你就沒吃的了?！钡终f：“我是過過‘大躍進(jìn)’的，那時吃草根樹皮，觀音土，你爹不也挺過來了，如今飯菜管夠，哪兒就能餓著呢?！惫眰z就這么說著話兒，干起活來，也沒有先前那樣累了。

    一連幾天，樹芬夜里都渴望著能夠再現(xiàn)夢中美好，可是沒有了。

    樹芬想想也是，美好的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降臨到身邊的，否則那還叫什么美好。她想，再過些天，有了那方面需求后，相信美夢是能重現(xiàn)的。

    你別說，樹芬還真說準(zhǔn)了。也就過了十天吧。樹芬例假將至的前夜。她又做春夢了。這次夢中的男主角好像換了人，不是不認(rèn)識的那個英俊的帥哥了，而是一個很壯實(shí)的，五十余歲的男人，他好像還在自己的耳邊小聲呼喊著自己。“樹芬樹芬樹芬……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樹芬下意識地應(yīng)著：“唉，要吧，天天要我都給你，給你給你……”

    樹芬再次醒來時，她不明白，夢中的事怎么會跟真的一樣。

    吃過早飯，公公扛上鋤頭，對樹芬說：“今天再大干一天，地里的活兒就差不多了。等活一忙完，我就去鎮(zhèn)上割幾斤rou來好好給你補(bǔ)一下身子?！?/br>
    樹芬說：“謝謝爹了，活兒能這么早忙完，全靠爹幫的大忙。要補(bǔ)也應(yīng)該給爹補(bǔ)一下，瞧你這幾天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了?！惫徽?，紅臉紅臉地說：“那就大家一起補(b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要身體好了，什么事都好辦?！惫倍四阋痪?，我一句，說的都是些互相關(guān)心的話。當(dāng)然這只是表面上的，至于公公為啥要臉紅，聰明的讀者也許早就知道了吧。

    時間過得飛快。

    一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過去了。樹芬的春夢已經(jīng)形成了規(guī)律，每隔十天，必做一回，每一回的男主角幾乎沒有什么變化，連喘氣的聲兒也是那么的相同。樹芬覺得很奇怪。

    這期間，王大軍的第一張匯款單率先到達(dá)村里了。

    八百元！相當(dāng)于給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的墳彎村注射了一針強(qiáng)心劑，有人在外打工的家庭便都盼星星盼月亮地期待著下一張匯款單的主人就是自己。不過這個期望很快就一一實(shí)現(xiàn)了。前后相隔也就十天半月。專門跑這條線的郵遞員，差不多每隔幾天就會扯起嗓子在村口吆喝：“桂花，匯款單來了。五百元！”“秀枝，匯款，一千元！”“翠花，趕快出來簽字，廣州匯款六百元，收到后給你老公招財(cái)整封信過去，免得人家在那邊掛念。”“馬秀英，匯款八百元，趕快來取單子。

    你老公在附言欄里說叫你把這些錢除了用于生產(chǎn)外，主要用來改善伙食，要多吃瘦rou，長得更加漂亮點(diǎn)，二天他回來了一次把你親個夠。“

    村里人總是把郵遞員圍在中間，像圍著財(cái)神爺。郵遞員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瘦高個，喜歡開玩笑。她在把馬秀英的匯款單給她時，故意念了秀英男人賀萬恩寫的附言，不過最后那幾句是他隨口加的，讓周圍不明就里的村民，大笑不止。馬秀英可是上過初中的，她知道就自己那老實(shí)得像個榆木疙瘩的男人，打死也不會寫出后面那幾句大膽的話來。所以只是笑罵郵遞員道：“你個壞人，竟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我的老公是什么人，難道我不清楚。他呀，是一個騎在身上也不知該說點(diǎn)啥的貨色，只知埋頭拉車不知抬頭看路哩?！编]遞員也不爭辯。他的事兒忙著呢，兩個郵包里塞滿了的幾乎全是廣東那邊寄過來的信和匯款單。很多戶人家還在屋門口張望著他呢。隨著自行車一陣清脆的鈴聲，郵遞員把墳彎村村民們的爽朗的笑聲拋在了腦后，他駛向了下一個村子。

    “爹，這八百元，你明天去鎮(zhèn)上取了，拿一半存進(jìn)銀行，另一半你就全拿著，盡可能多地買上一些平時不容易吃得到的東西回來，我們也要好好地享受一番，過幾天有滋有味的日子。”

    公公說：“哪里，雖然我們的活兒是在一起干的，但我們家可是分了的。大軍是你家的人，他掙的錢當(dāng)然也就是你家的了，怎么能一家一半呢。至于買好東西回來吃，這倒也不錯，我們大家都可以吃一點(diǎn)的。”公公當(dāng)然不會要媳婦的錢，盡管這錢是他兒子掙的，但他知道，兒子掙錢不容易，以后他家的小日子好過了，那么自己想吃點(diǎn)喝點(diǎn)還不更加容易。

    樹芬知道公公的為人，他可不是貪財(cái)?shù)娜恕Ｒ簿筒辉僬f啥，趁第二天是一個趕集的日子，她收拾收拾，上了街，把那八百元取出來，存了五百元在銀行里，其余的，除了花二十多元買了幾斤rou外，還買了一些生活必須品?；丶視r，她的背兜里背了滿滿一背兜，足足有五十余斤。公公好像早就算到一樣，提前走了五里山路來把她從半路接了回去。公公背著背兜，在前面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開初，樹芬沒有覺出什么異常，后來越聽越不對勁了，這喘氣聲怎么如此熟悉？

    莫非，夜里的春夢，天呀，男主人公真的是他？

    樹芬不敢相信。公公不會乘人之危的，他是那么令人尊敬的長者，何況，我再睡得死，也不會不知道是夢還是現(xiàn)實(shí)吧。盡管她的床單上有過一些異物，但她也不會相信真的是男人的，可是，這喘氣聲又是如此的熟悉。

    看來，只有下次多個心眼兒了。

    又是十天，這個規(guī)律，連豬也應(yīng)該能掌握了吧。

    樹芬還是早早睡覺。這次她破天荒，連乳罩內(nèi)褲都省了，全身上下一絲不掛。

    她要看看以前做的是春夢，還是讓人給實(shí)打?qū)嵉腸ao了。

    她的心里很復(fù)雜，既希望那是美好的夢又擔(dān)心真的是公公，如果是公公，叫她以后如何面對大軍，公公也不好面對他的兒子呀。

    可是如果是公公，我要不要喊婆婆，要不要揭穿他？

    揭穿他以后，萬一事態(tài)鬧大了，傳出去后，這個家不散都不行了。那孩子也完了。這畢竟是家丑，是luanlun呀。怎么辦，是繼續(xù)做夢還是當(dāng)頭棒喝？胡思亂想的結(jié)果是，樹芬再也不敢睡著了。她幾次爬起床，把自己臥室的門頂了又頂，確信公公不能破門而入了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凌晨兩點(diǎn)三十五分了。樹芬的倦意也襲了上來。她重新躺到床上，這次她很快睡死過去。

    睡夢中，樹芬的春夢開始了，她感覺到了身上的重量，她聽到了熟悉的喘息聲?？墒撬牪婚_眼，更無法看清她身上到底壓著的是什么人？

    當(dāng)她終于清醒的時候，天早就大亮了。婆婆已經(jīng)把早餐做好，公公正在院子里劈材。一切都跟以往任何一天沒有什么兩樣。

    這到底是怎么了？

    沒有人能回答樹芬，她也不能當(dāng)面問公公，只好在心里悶著，等待謎底揭曉的那一天。

    不過，她也僅僅只焦慮了一個月，盡管這一個內(nèi)，她又有規(guī)律地做了三次春夢，但她還是很快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四）

    這天又到地里干活。公公仍舊跑前忙后地幫著，似乎做了什么違心事一樣，以前樹芬把她理解為好，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看出“壞”來了。她真搞不懂公公是用什么方法進(jìn)的門，更搞不懂他做的時候她怎么就睜不開眼呢？從這些想法上可以看出，樹芬已經(jīng)確定她春夢的男主角是公公了，只是他是怎么做到常在河邊走就是不濕鞋的呢？

    當(dāng)又一次在夢中聽到公公的喘息聲后，樹芬決定直接挑明算了，她可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地下去，以后還怎么和大軍相處？

    當(dāng)公公又把自己碗中的rou趕到樹芬里時，樹芬忽然發(fā)難了。她一筷子把公公趕進(jìn)碗里rou刨到地上去了，然后火氣十足地吼道：“白天你給我rou吃，晚上卻偷偷吃我身上的rou，你到底安的啥子心？”公公一怔，臉一下紅到脖子根，小聲問道：“樹芬，你……你咋個能這樣說爹呢，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我……我也是情非得已呀。何況這事也是你婆婆媽的主意?！?/br>
    “好啊！兩個人聯(lián)手害人。我馬上就給你兒子大軍打電報(bào)，讓他馬上回來，看看他爹娘到底是個啥子貨色?！睒浞艺f著話，就欲扔下飯碗往地邊去。看樣子她真有馬上上鎮(zhèn)里發(fā)電報(bào)的決心。公公嚇壞了。兒子回來且不找老兩口拼命?？磥硐氩惶拱讖膶挾疾恍辛?。

    “樹芬呀，爹說出來，你可別生氣呀。其實(shí)你那有規(guī)律的春夢全是我們控制的。爹可從來沒有進(jìn)過你臥室半步呀，你咋想咋罵都可以就是千萬別冤枉爹。”

    樹芬也覺得門頂?shù)煤煤玫模植皇巧裣?，想進(jìn)也不容易呀。那就聽聽看他到底再玩啥子花招。

    “這事說來話長，有可能你還是不會相信。不過我如果說到了點(diǎn)子上，你就點(diǎn)個頭，而且也要理解爹和娘，出此下策也是為你好，為我們這個家好呀。想當(dāng)年，你爹爹在部隊(duì)上當(dāng)兵，一去就是五年，整整五年沒有回過一次家呀。而你過門才三月的娘居然在村里沒有半點(diǎn)閑言碎語，我復(fù)員回來時，四處打聽她是否有作風(fēng)問題，結(jié)果聽到的全是褒揚(yáng)。后來我就親自質(zhì)問你娘，就像你今天質(zhì)問我一樣。結(jié)果你娘給我看了一個藥方，她說她是正常女人，不想那事是不可能的，但又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結(jié)果便把她家祖?zhèn)鞯姆阶幽贸鰜恚约喝ド缴喜升R了十五味藥，曬干后，用砂罐熬了，每隔十天服用一次，結(jié)果服用的當(dāng)夜，她就開始做春夢了，而且夢中的男主角大多是我。這樣做的好處是，她既度過了生理需要期，又沒有落下讓村里人嚼舌頭的半點(diǎn)把柄，更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F(xiàn)在你應(yīng)該明白了吧?！?/br>
    樹芬像聽天書一樣，連連搖頭說：“太不可思議了，就算真有這么一個方子，可從來沒有見你們讓我喝過藥呀?！薄斑@點(diǎn)你娃就不懂了，為啥我們家里每隔十天就要吃一回rou，而且每次我都要把rou往你往碗里趕？因?yàn)槟莚ou就是用方子燉的，那rou湯也是藥湯呀。只是你媽把藥味處理得好，使你吃了這么多次，都沒感覺出來。不信你現(xiàn)在再仔細(xì)嘗嘗你碗里的rou，看看和正常的rou有啥子不同？”樹芬聽話地嘗了，這回一下就嘗出藥味來了。她不由得紅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她馬上又抬起頭來用仍舊有些懷疑的語氣問道：“還有一些地方你也應(yīng)該解釋一下吧?！?/br>
    公公長舒一口氣，用一種沉冤得雪的輕松口吻說：“至于你夢中的男人，第一回應(yīng)該是大軍，后來嘛，由于你心里的胡思亂想，加上我對你過于關(guān)心，又整天呆在一起，所以換成了糟老頭子，這其實(shí)也是我的錯，早點(diǎn)讓你娘告訴你就什么事都沒有了?！?/br>
    這回樹芬的臉更加紅了。她滿臉窘迫地說：“娘壞，爹也跟著壞，吃飯吧，菜都涼了，你們的心思我懂了，我會像娘那樣，為大軍守身如玉的。”

    “這才是我的好兒媳。我娘家的祖?zhèn)髌胶罄^有人了羅?！辈恢裁磿r候婆婆手里提著一烏黑的砂罐從地邊走了進(jìn)來，滿臉微笑地看著樹芬。婆婆接著說：“來，趁熱把砂罐里的rou湯喝了，今天又是第十天了喲?！睒浞衣犜挼匕裷ou湯喝了。她一下覺得這rou湯里的藥味好香甜好舒服。

    春夢有規(guī)律地做。樹芬幸運(yùn)地沒有受到生理的折磨。她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個好婆婆和好公公。她雖守住了自己的名節(jié)和王家聲譽(yù)，可其它媳婦就沒有這么幸運(yùn)了。

    正文第二章大嗓門秀枝

    （五）

    秀枝是那種看上去有些傻的女人。她的娘家很窮。她十八歲就開始相親，先后看了不少后生小伙，其中不乏長得標(biāo)志的，可不是秀枝嫌人家家窮，就是人家嫌秀枝嗓門大，甚至懷疑兩口子結(jié)婚后，再床上辦那種事兒時，情之所致和她說上幾句私房話，不定她都會跟吵架一樣。而且她的笑聲，特別古怪，讓冷不丁聽到的人，嚇一跳不算，還要弄一身雞皮疙瘩。她的笑聲像二傻子殺雞時只割了雞的一半喉嚨時，雞發(fā)出的那種怪異的叫聲。

    沒有誰愿意和死雞生活一輩子。

    而張建國卻愿意。張建國之所以愿意，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張建國家的成份不好，他老爹是地主出生，待張建國要結(jié)婚的那幾年，二一屆三中全會還沒有召開，張建國爹的地主身份，便仍然有效，張建國的年齡便趙拖趙大，那大姑娘小娃子自是嫁不脫也不會拿正眼看一下建國，盡管建國長得人高馬大，還上過高中，是村里最有學(xué)問的年輕人之一。后來媒婆黃老太見秀枝沒人要，建國沒人跟，就決定把這兩個問題青年撮合在一起，結(jié)果二人在茶館相親時，建國沒有提她的地方成份，樹芬也盡量用假嗓子說話，以前她最愛笑的，這天也在嘴里塞了不少瓜果花生，讓嘴里不閑著，那恐怖的笑聲也就暫時出不來了。建國是那種看見母牛都有沖動的人，見秀枝沒有意見，也就樂得點(diǎn)頭如雞啄米。二人都怕夜長夢多，相親回去后就趕緊互相登門送禮。隨后就扯了結(jié)婚證。

    新婚之夜，建國只為做那事去了，也沒有發(fā)現(xiàn)啥子異常。只是當(dāng)秀枝的高潮來了的時候，建國才領(lǐng)教了秀枝的另類風(fēng)采，她的叫床聲，有如鬼哭狼嚎。不僅把建國嚇得差點(diǎn)陽痿，還讓圈里的豬差點(diǎn)破圈而出，而雞籠里的雞自是和著秀枝的叫聲此起彼伏。最后不僅把建國的父母從床上驚醒連鄰居也以為建國家出什么大事了。后來大家發(fā)現(xiàn)了聲音的來源。是建國的新房。里面有兩種聲音，大而怪的是秀枝，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小而發(fā)抖的是建國的聲音，他反復(fù)地說著兩句話：小聲點(diǎn)我的先人板板，我都被嚇軟了你還在叫個屁呀。建國的聲音是多么的蒼白，他越是低聲下氣，秀枝叫得越歡，見建國沒了動靜，秀枝一掌把建國從肚子上掀下來，竟用自個兒的手，在那要害處忙乎起來，那叫聲不僅分毫未減，反而愈演愈烈。建國只好穿衣起床，拉開新房門時見到了圍在新房窗下的父母，他無奈地說：“你們看到了，我沒有打她。我現(xiàn)在出門了，她還大怪叫?！备改杆坪醵它c(diǎn)什么，也沒說，把手重新堵到耳朵眼里，回房休息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新房里的叫聲消失，一陣母豬打鼾般響亮的呼嚕聲從新房傳來，建國知道，他的苦日子來了。回到床上建國看到大張著雙腿的秀枝睡得像頭死豬一樣，建國終于還是決定把剛才沒有完成的事業(yè)做完，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動了幾下，他就把公糧交了，看看天色不早，建國卻想睡睡不著。后來，他也想通了，秀枝終歸也是個女人，不管咋說比母牛強(qiáng)多了，今后張家的香火還得靠她去延續(xù)。建國這么想著，心理也踏實(shí)了些，不知不覺他也睡著了。

    后來改革開放了，建國家的地主帽子也被摘了，就有人夸秀枝的先見之明的，說要不是那頂帽子，建國怎么著也不會找秀枝這樣恐怖的女人，秀枝也傻傻的，真以為自己撿到了一個大金元寶似的，在家中簡直把建國當(dāng)成了神仙皇帝來小心伺候著，生怕他不滿意自己而踹了她一樣。建國已經(jīng)習(xí)慣了秀枝的大嗓門和她床上的怪叫聲、呼嚕聲。他們辦事兒大多選擇白天，家里和村里的人不是下地干活去了就是趕集上街了的時候，這樣，秀枝叫得越歡，建國做起來也就越猛烈，沒想，這事兒竟越整越有味兒了。兩人每做完一次都回爽上好幾天，那感覺嘖嘖，真他媽美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