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jié)閱讀_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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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滿21歲的年輕人直接從兩米多高的樹杈上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地,敏捷如同大貓,蘇朝宇笑得燦爛又心滿意足,把手機扔還給追過來的助理教官,在對方舉拳頭前就勾住脖子拍著胸膛認錯,一副好哥們推心置腹的模樣,那教官真的沒辦法發(fā)脾氣,只是一面埋怨著他的危險動作,一面拉他回去。 蘇朝宇走了兩步又停下,退著走了三步,低頭撿了個石頭,隨手一扔準準地砸在二樓彭耀的窗框上,彭耀嚇了一跳,猛拉開窗戶探了半個身子出去。但蘇朝宇已經(jīng)大步走了,彭耀吼了好幾個“喂”,海藍色頭發(fā)的年輕人卻一次也沒有回頭。 朱雀王最寵愛的小王子感覺到血液一下子涌到了腦門,連耳朵都紅了,在他眾星捧月的生命里,所有敢輕視他敢肆無忌憚地挑釁他的人都已經(jīng)倒在了他的拳頭底下,他決定沖過去跟那個叫蘇朝宇的年輕人打一架。 但蘇朝宇已經(jīng)坐車去訓(xùn)練場了。 彭耀坐在別墅的大廳里等,服務(wù)員們徒然地端了飲料和點心放在他面前,但彭耀只是沈著臉不說話。到黃昏的時候,蘇朝宇才跟教官們一起回來,無袖T恤上有一層層已經(jīng)干了的汗?jié)n。 彭耀站起來,但是蘇朝宇選擇忽略這個倨傲少年注視的目光,他側(cè)過頭跟助理教官討論著一些關(guān)於比賽用槍械的問題,眉頭微皺,神情專注地穿過大廳。 彭耀下意識地握緊拳:“藍頭發(fā)的那個,站住!”他的父親,也就是這次參賽的領(lǐng)隊之一彭燕戎中將正好從樓上走下來,身邊跟著的是帝國軍校的副校長劉岳準將,兩個人都被驚動了,一起望向客廳正中。 蘇朝宇連頭都沒回,右手抬起來不耐煩地趕了一下,話卻說的還算彬彬有禮:“對不起,我很累了,不管是什麼事,賽後再談?!闭f完就自顧邊上樓邊跟站在門口的服務(wù)員說:“一份賽前標準配餐,謝謝。” 站在另一條樓梯上的劉岳準將雖然只跟彭燕戎共事了幾天,卻已經(jīng)十分了解這位中將的驕橫和彪悍,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對方果然已經(jīng)黑了臉,盯著蘇朝宇的眼神里有怒火。 劉岳剛要打圓場,彭燕戎已經(jīng)指住蘇朝宇,聲若洪鍾地喝道:“站??!” 蘇朝宇畢竟是三年級的軍校生,面對將軍的命令就算再生氣也不得不服從,敬禮:“是,長官?!?/br> 彭燕戎已經(jīng)走到彭耀身邊,摸摸他的頭問:“兒子,你要什麼?” 彭耀瞧著蘇朝宇,夕陽從他身後的落地窗照進來,影子很長,像是一桿挺直的標槍,彭耀向前一步,左手按著右手,骨節(jié)啪啪作響:“跟我打一架再走。” 蘇朝宇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場景在中學(xué)時代幾乎每周都上演至少一次,有時候因為他的女朋友莊奕,又或者有人看不慣他顏色豔麗的藍頭發(fā)?!皩Σ黄穑揖芙^?!碧K朝宇勾起嘴角,“我從不打小孩?!?/br> 過了很多年以後,彭耀都不記得當時自己說了什麼,或者是因為內(nèi)心隱秘的歉疚和不快,使他潛意識地遺忘了那一切。他只知道那夜雷雨交加,只知道自己收到了一套湛藍發(fā)絲制成的油畫筆,只記得那個被強迫剪短了頭發(fā)的年輕人在朝陽里一下子倒在助理教官的懷里,吐得撕心裂肺。那一年的陸戰(zhàn)精英賽布津帝國代表隊奪冠呼聲很高的選手蘇朝宇只得到了第四名──他一直在發(fā)燒,每場比賽上場前,都會用掉大瓶大瓶降溫的酒精。 彭耀覺得自己應(yīng)該道歉,但是他當時太年少又太驕縱,從不懂得如何低頭。偶爾,朱雀王的廚師會把杜利達特產(chǎn)的香梨作下午茶點的配料,那就會讓他想起那年那天,有一個聲音那麼溫柔地說:“親愛的,你和我一樣,過分的剛強和驕傲,傷人傷己都不自知……” 好吧,如果有機會見面,他一定會跟蘇朝宇說抱歉,然後……14歲的少年勾起嘴角,捏緊拳頭,要打一架才好,要你心甘情愿地叫聲老大才好! 彭耀真的戒斷了街舞和涂鴉,把電吉他鎖進柜子里,再也不泡夜店,只在每個月的月末去聽一場露天音樂會,所有的時間都被用來練習(xí)或者研究軍政。朱雀王裴坤山和彭耀的父親彭燕戎都覺得驚詫,但是這個最叛逆也最有天賦的孩子,真的用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和堅韌完成了紈!子弟到合格接班人的轉(zhuǎn)化。他離開朱雀王的城堡,去父親麾下的特種精英部隊狼牙突擊師任職,踏踏實實從士兵開始;休假回家的時候,甚至愿意花一點點時間去宮廷里和他未來的合作對象相處,和他討厭的“滿腦子只有絲綢手絹和奶油蛋糕的女孩子們”跳中規(guī)中矩地宮廷舞。 帝國歷377年1月,飛豹的江揚率部登陸蘭陵列島,狼牙的彭耀則在同一場戰(zhàn)役里刷新了前線特種偵察小隊指揮官的年齡記錄,一樣昂揚的年華,一樣的英俊迷人,一時間帝國軍界雙星閃耀,不知傾倒了多少妙齡少女。 時光的沙漏無聲無息地翻轉(zhuǎn),一年半以後,暮夏。 彭耀,16歲,中尉,時任狼牙突擊師成為第六分隊隊長。 蘇朝宇,22歲,軍校四年級,陸戰(zhàn)精英賽總冠軍。 江揚,22歲,少將,已經(jīng)接管邊境基地。 玫瑰和松露巧克力的夏宮騎馬會無聊地讓人打哈欠,向來在這種場合會出盡風(fēng)頭的江揚因在邊境基地任職,并沒有出席。穿著得體黑色騎裝的彭耀在觀賞性多於競爭性的馬術(shù)比賽里贏得輕而易舉,完全沒有任何成就感,他端著半杯香檳,一面應(yīng)酬著祝酒和寒暄的人群,一面轉(zhuǎn)過開滿秋玫瑰的花墻,想走到宮殿里面去躲清靜。 正是半下午懶洋洋的時光,天氣已經(jīng)不太熱,陽光卻仍然很好,風(fēng)里充滿了酒香和甜香,讓人有種沒來由的幸福感。彭耀轉(zhuǎn)過花墻的瞬間,就看到他,標志性的海藍色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很亂,於是他就一只手按在頭上,露出光潔的額頭。 彭耀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一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見面的場合,他記得他的名字,不僅僅因為近日所有軍界的報紙都在頭版頭條刊登了他碩大的照片和名字──他始終記得,蘇朝宇,他的名字是蘇朝宇。 那時候的蘇朝宇已經(jīng)承受了失去母親與摯愛女友的雙重打擊,并且從滅頂?shù)耐纯嘀兄匦抡一亓俗约?,現(xiàn)在幾乎每日都被史少昂校長勒令出席各種應(yīng)酬和宣傳節(jié)目。目前為止,蘇朝宇仍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的樂趣,此時靠著一根漢白玉雕龍柱子,穿著禮服姿勢卻仍然非常隨意灑脫,左手始終按著頭發(fā)不動,右手端著水晶杯,里面似乎是礦泉水,冰塊已經(jīng)化了一半,他靜靜地望著彭耀的方向,若有所思。半邊陽光照在他的臉頰上,他的藍眼睛美得像皇冠上那顆最耀眼的藍寶石。 彭耀知道自己跟去年已經(jīng)有很大的變化,高了,結(jié)實了,也曬黑了,他想蘇朝宇可能是覺得他很眼熟,又想不起“仇人”的名字,所以一直看著他,彭耀站在那里足足30秒,然後他決定走過去,跟對方打個招呼,如果可能,就說聲抱歉。 蘇朝宇的目光很溫和,沒有一絲責難和仇恨。彭耀於是深深吸了口氣,帶上最有禮貌最得體的微笑,用比貴族健碩又比軍人優(yōu)雅的步伐走過去,舉杯。 這是最得體的開場白,在這樣的場合,哪怕是彼此仇恨的家族也會禮節(jié)性地舉杯。但是蘇朝宇沒動,彭耀相當有教養(yǎng)地等了五秒鍾,海藍色頭發(fā)的年輕人放下左手,抬起右手,像是要舉杯,可是…… 蘇朝宇舉杯,然後自己抿了一口。 彭耀非常尷尬,他發(fā)現(xiàn)蘇朝宇仍然望著他剛剛站的地方──他沒有在看他,他只是在想自己的心事,或者,什麼也沒想,只是在這樣的午後,讓頭腦徹底休息。 又可以說什麼呢? 彭耀從他身邊走過去,就這樣吧,終會有一天,我會叫一樣驕傲而剛強的你,為我折服,為我效忠。 浮生一刻 立夏是個令人愉悅的節(jié)氣,江揚討厭谷雨和小滿,對大雪或者春分相對親切,不過剩余二十三個節(jié)氣加在一起,也趕不上他對立夏的感情──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五歲以前,當時還是上將的江元帥不那麼忙,一年二十四個節(jié)氣,他總會做各種奇異而美味的食物給孩子們。秦月朗喜歡青團,而江揚卻愛立夏餅。 香酥的餅皮配上梅菜鮮rou的餡料,烤得兩面都是金燦燦的,配蝦仁面吃,喝明前的龍井,因味蕾而獲得的滿足,輕而易舉地占領(lǐng)整個身心,整個青少年時期,那絕對是江揚最甜蜜的回憶之一。 從昂雅古堡回來後的第二周,江揚回到官舍的時候就聞到了那種久違的香氣,他在花園的紫藤花架下站了片刻,閉上眼睛依稀有種往事?lián)涿娑鴣淼母杏X。穿家居服的秦月朗端著滾青邊的白瓷盤子走出來,兩根手指捏起一張餅,在江揚面前晃了一下,笑瞇瞇地說:“剛出鍋的,叫舅舅就送你一大盤。” 琥珀色的貓咪小揚已經(jīng)在廚房門口坐了很久,一直在蹭著秦月朗的腿,邊境基地的最高指揮官江揚中將眨眨眼睛,近乎耍賴地張嘴就咬。他的舅舅參謀長差點笑起來,一面小心翼翼地喂他,一面問:“要不要去接蘇朝宇回來,我煮了你喜歡的全套?!?/br> 江揚已經(jīng)細嚼慢咽地吃掉半張餅,滿足地舔舔嘴唇,說:“怎麼可能?工作日他要在特別行動隊帶兵?!?/br> 秦月朗把盤子放在花架下的桌子上,笑容可掬地搖搖手指:“空間不是問題,時間也不是?!?/br> 江揚撲過去,把比他大十歲的貴公子舅舅壓在椅子上,兩個人的距離不足10公分,小外甥以長官的架勢問:“苗真怎樣了?你怎樣了?” 秦月朗的眼睛找不到一絲曾經(jīng)的憂郁,他直視江揚那雙氣場攝人的琥珀色眼睛,說:“我不能害她,除了婚姻以外,她會得到所有她需要的,我已經(jīng)辦妥。至於我……” “你怎樣?” “我只能說,從未這樣好過。”秦月朗暢然呼吸著有立夏餅香噴噴氣息的空氣,笑容如盛放的花。 江揚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祝?;蛘叱庳煻疾贿m合這樣的場景,他撐起來,叫勤務(wù)兵打包四人份的蝦仁面和立夏餅,再拿一罐新龍井:“我去蘇朝宇那里瞧他。” 秦月朗只是望著他,江揚拎著飯盒走到門口,警衛(wèi)忙著拉開鐵閘門,司機已經(jīng)將指揮官的車停到了門口,江揚拉開車門,卻又回頭,對秦月朗說:“說實話,我很高興,我會想辦法的?!?/br> 秦月朗高高興興地揮手送他離開,甚至指揮勤務(wù)兵送上早已洗好的一袋蜜桃。在某種程度上,他了解并且相信江揚的能力──在他的字典里,“想辦法”從來不是一張空頭支票或者保質(zhì)期很短的安慰禮物,而幾乎是確鑿的承諾和保證──這種用心或許就決定了他天生就是這個位置最適合的人選。 江揚酒紅色的BMW駛進特別行動隊隊舍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基地里到處能聽到飯前嘹亮的軍歌聲。年初的時候,蘇朝宇親自挑選了幾百名新戰(zhàn)士,又招募了一大批志愿服役的有特殊才能的士官,特別行動隊也已經(jīng)擴容數(shù)倍,目前官兵共計2200余人,幾乎已經(jīng)形成了標準的團級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