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書上沒有對無根菡萏的描寫，以為無根菡萏是一種無人知曉的靈材，原來……真的就是無根的菡萏嗎？

    所以這兩條小白魚便是“大可蔽空”的蔽空魚？

    不無可能。

    畢竟凜烏是唯一一個(gè)蔽空魚會親近的人。

    愣怔的片刻，珩澈余光掃到石臺之上。

    ——石臺面上竟也有一個(gè)陣法，被毀的陣法。

    珩澈飛身上前，摸索清楚是什么陣法后，目光一凝，心下有了計(jì)量……

    ……

    后面幾日，兩人都各自相安。

    直到第五日，珩澈正要出宮時(shí)，凜烏找到珩澈。

    珩澈看著他，神色莫名。

    即使知道不大可能，但珩澈還是會想——凜烏是不是準(zhǔn)備答應(yīng)他了……

    只是想想。

    如今無論凜烏如何選擇，他都不會回頭了。

    凜烏：“明日……萬界會盟，小澈兒要同我一起嗎？”

    萬界會盟，去的都是各界帝君或首腦，他只是個(gè)少君，于身份上不合適，怕是會叫眾界說道。

    珩澈“悵然”地看了他一眼，在目光相交時(shí)，眼中適時(shí)閃過一絲愛戀，然后挪開目光，他答道：“不去。”

    事至如今，他仍不忘在凜烏面前表演“乖徒弟”。哪怕是懷有那樣的心思，他仍可以是一個(gè)“乖徒弟”，一個(gè)愛而不得的“乖徒弟”。

    這層師徒關(guān)系還不能徹底決裂，可以利用這個(gè)來殺了凜烏。

    如今他也明白，凜烏應(yīng)當(dāng)不是因?yàn)槭裁此叫臍⒘怂?，凜烏不是那樣的人。

    他可以找凜烏談，或者直接問。但那樣凜烏就會知道自己一直在騙他。

    若萬一他滅族這件是就是凜烏的私心，那他的處境就不妙了，所以此事他還是不能莽撞。

    他不想賭了，賭在凜烏身上他已經(jīng)輸了一次，不賭了。

    他不是不可以和凜烏決裂，但比起通過語言決裂，他更愿意交給行動——比如拿利刃指向凜烏。

    ……

    其實(shí)最開始凜烏是打算在會盟后，就慢慢將這位置交給珩澈。帶珩澈去會盟，也算是對外宣告了。

    但如今兩人這般……珩澈不愿去了。倒也沒什么關(guān)系，并不是一定要珩澈去了才能接這位子。

    原本一年前就該舉行會盟的，只是華曇臨時(shí)決定推遲，如今這才開始。

    而推遲的原因，大概只有華曇帝君知道了。

    ……

    司伐閣派人伴駕隨行，凜烏離開泯界。在一眾人等走了過后，事先去了趟將離苑的珩澈也出了宮。

    路上，他被一個(gè)低頭奔行的小女孩撞到。珩澈沒有事，小女孩卻是將自己撞得跌倒在地。

    “對，對不起。”小女孩也沒有哭泣，只是呆愣的紅著眼眶，看起來委屈又無措。

    “無妨，你可有恙？”珩澈蹲身，輕柔地將這孩子扶起，揉了揉他的頭?！爱?dāng)心一些，別再把自己撞倒了?！?/br>
    步錦：“謝謝……”

    珩澈察覺到小女孩身上不一樣的氣息。

    “并非泯界的氣息……是跟長輩走散了嗎？”

    步錦頓了一下，生怯地點(diǎn)頭，遲疑了一下，道：

    “師尊不見了……哥哥…可以送我回去嗎……”

    珩澈顯然是沒想到。

    ——這孩子就不怕他是個(gè)壞人嗎？

    “自然可以，但往后可不要輕易讓陌生人帶走自己。”

    步錦閃亮的眼睛將他盯著：“可哥哥和師尊有些像，一點(diǎn)也不陌生?！?/br>
    “這么說來，你我還挺有緣。說說吧，小家伙，你從哪里來的?！?/br>
    步錦眼中隱隱浮現(xiàn)高興，面上卻克制著表情：“萬仞界，青霄宗……我叫步錦?！?/br>
    萬仞界是個(gè)近年崛起的小界，青霄宗是界內(nèi)最強(qiáng)大的宗門，更多的珩澈便不清楚了。

    珩澈牽起小女孩，走入北辰商行名下的茶樓，要了個(gè)包間。

    進(jìn)入包間，珩澈便畫起傳送陣來。

    “你說你師尊不見了……他將你一人丟在這兒？”

    談起師尊，小步錦面上多了幾分光亮，連忙搖頭：“師尊去華曇界了，我只是想去找?guī)熥?，但好像走錯傳送陣了……”

    “華曇……萬界會盟？”珩澈略有些意外。

    步錦：“嗯?！?/br>
    這孩子來頭還不小……

    珩澈牽起一個(gè)微笑：“好巧，我?guī)熥鹨踩チ四抢?。?/br>
    傳送陣畫好，珩澈帶著人站在其中，白色靈力如煙云般升起，縈滿整個(gè)包間。陣中兩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兩人離開后，煙云也漸漸彌散。

    傳送陣直接將兩人傳至青霄宗的山門。

    青霄宗跟鎖虛山一個(gè)風(fēng)格，只是還要大上不少。珩澈不由得生出些親切。

    值守在山階前的弟子見到兩人后一驚。

    “玄，玄知長老？您怎么回來了？還有小師妹！？宗主和引玉長老正到處找你呢！你這是去哪里了？”

    步錦往珩澈身后藏了藏：“師兄，這個(gè)哥哥不是我?guī)熥稹Ｎ蚁肴フ規(guī)熥?，但是不小心走到泯界的傳送陣了……是這個(gè)哥哥帶我回來的?！?/br>
    “啊……哈哈哈，這樣，抱歉抱歉！”

    片刻，青霄宗的宗主和引玉長老帶著人親自來接步錦。

    見到珩澈時(shí)，明顯愣了愣。

    “此事多謝道友，青霄宗感激不盡……不知道友可愿入山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