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搭在衣服上的手指不自覺地蜷曲起來。 可……凜烏心中那人也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 原來即使選擇放下從前,凜烏也不會看向他…… 是啊,他與凜烏的從前長得相像,若是凜烏真的準(zhǔn)備放下了,那必然是會連同他一起撇開的。 腦中雜亂的聲音幾乎要炸破耳膜。 珩澈運轉(zhuǎn)靈氣強壓下酸澀。 本就不該是他肖想的,可……珩澈做不到放手…… 謝白榆也瞟到了一眼冊子里的內(nèi)容,有一瞬間換上了跟顏舒一樣見了鬼似的表情。 然后很快做好了表情管理。 先生和師娘在鬧矛盾? 不能吧。 這倆根本不像吵得起來的樣子。 那就是先生鬧著玩的? 也不能吧…… 先生看起來那么正經(jīng)一個人……? 先生為什么在給顏相公遞眼神? 哦。 原來先生真的是在開玩笑。 謝白榆又看了看一旁隱有陰云環(huán)繞的珩澈,不由得一臉復(fù)雜。 羨慕珩澈?那必不能。哪有羨慕別人被捉弄的。 同情吧,倒也說不上。好歹一界帝君,在珩澈面前能像個小孩一樣,花著心思就為牽動珩澈情緒…… 果然,他對他這位先生的認識還是刻板了些,甚至有失偏頗。 從此,謝白榆對凜烏的評價中,在“正經(jīng)”之前又比較嚴謹?shù)丶由狭恕巴馊嗣媲啊睅讉€字。 凜烏拿出一只木盒:“有勞白榆將那些送來?!?/br> 見到那木盒,謝白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連忙答謝接過。 定風(fēng)木! 定風(fēng)木是難得的天品珍材,但盒中一定有更為難得的圣品寶物!若非其中的寶物無法隨意保存,怎么會用這樣珍貴的定風(fēng)木做盒子。 說不定是些聽都沒幾個人聽過的東西。 前幾日先生給他的見面禮里面就有好多東西珍貴到他完全認不出來。 …… 幾人烹著茶,時不時聊上兩句。 凜烏則快速地批閱著玄機令里頭的文件。還好,都不是什么要緊事兒,其中數(shù)拍馬屁套近乎的最多。 在午前,凜烏才算是清空玄機令。謝白榆修為低,所以這次吃得簡單,但還是讓謝白榆驚訝了一把帝宮伙食之豐富。 用過膳了,顏舒便與凜烏商討起幾日后十二閣集議上需要處理的事。 十二閣私下關(guān)系好的,說不定已經(jīng)三三兩兩抽空聚一起討論過幾十上百遍了。就是關(guān)系不好,也都會去跟司政閣商討的,一來二去,顏舒可算是把該知道的都摸清了。 當(dāng)然,還有些是大家默認先不提的。比如改進靈犀令一事。這需要由此次萬界會盟的結(jié)果決定。 兩人都有意說給謝白榆和珩澈聽。 謝白榆如今進了一念府,明面上算顏舒半個學(xué)生,私下呢,實打?qū)嵤莿C烏的學(xué)生,他自己又有意入十二閣,聽聽倒也不錯。 珩澈現(xiàn)在是少君,甚至是十二閣已經(jīng)周知的準(zhǔn)小君。按凜烏的行事,以后直接就讓珩澈也做了帝君也說不準(zhǔn),畢竟泯界帝君本來就該是有兩位。所以這些都是珩澈該聽的。 但珩澈心不在焉,基本沒聽進去多少。兩人當(dāng)然看出來了,也都知道原由,不過問題不大,反正幾日后要在崇明宮集議的,屆時珩澈自然也會去。 直到云霞換上星月,謝白榆和顏舒才離去。 凜烏在桌上又喝了不少,此刻都還攬著酒壺,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一旁的燭火隨風(fēng)顫動,看著指間漏下的朦朧月光,凜烏覺得,喝多了是有幾分讓人不清醒,叫他險些辨不出真假虛實…… 凜烏懶懶開口:“……阿澈?!?/br> 珩澈一直注視著凜烏,注視著那雙微微迷茫的、盯著明月的眼睛。 他已經(jīng)糾結(jié)了整日,糾結(jié)著是否……應(yīng)該向凜烏表明心意。 同樣的糾結(jié),在另一個時空,他也有過。 他開口了,也被拒絕了。 這重來一次,珩澈覺得什么都變了,卻又覺得好像什么都沒變。 他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應(yīng)聲道:“師尊,我在。” 若凜烏愿意,他便可以在,無論以什么樣的身份。 只要……只要是凜烏希望的。 凜烏將懷中的酒一飲而盡,任那酒壺隨意滾落在地,搖搖晃晃地起身。 “帶我……去暖池?!?/br> 珩澈過來穩(wěn)穩(wěn)將凜烏扶住。 “師尊總泡暖池,可是神魂有恙?” 他記得凜烏為他補魂時,便要求他每天泡暖池,暖池也確實對修補神魂有幫助。 凜烏瞇了瞇眼笑到:“暖池又不是只對神魂有好處,阿澈沒事也可以常去?!?/br> 珩澈:“原來是這般……” …… -------------------- l: 珩澈:“難道這只是我一個人的虐文?” 凜烏(捧著小話本):“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畫風(fēng)一直和我們不一樣嗎?太晚了崽。” 珩澈:“……” 凜烏:“沒事,那些不愉快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br> 第74章 落水明月 天邊星月高懸,往下,水汽繚繞。 在凜烏的要求下,珩澈也抱著酒壺陪凜烏一起喝。只是兩人都各喝各的,很是安靜。 珩澈坐在岸上仰頭看著明月,凜烏在水中垂首玩著纏繞在指間的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