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穿衣服吧?！?/br>
    不知道躺了多久，他們終于回到現(xiàn)實。

    「我們，剛剛在倫敦市中心的大街旁……」

    「……zuoai了?！?/br>
    他們一邊大笑，一邊穿回了衣服。

    「正確點來說，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的倫敦，一個戰(zhàn)爭廢墟下?！箰鄣氯A回復(fù)了他理性冷靜的揶揄風(fēng)格。

    「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兒？」

    「也許?！?/br>
    「也許這樣更好?！轨橙鹈髦业綈鄣氯A的手，便緊拉著不放。

    愛德華知道斐瑞是在擔(dān)心，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后，他們剛才的快樂便會中止。他只能緊了緊他的手，用愛撫來安慰他的情人。

    沉默了一會后。

    「我們代表蘇格蘭場和大英政府，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br>
    「你身上有沒有什么可以用來求救的東西？」

    斐瑞摸索了一會，然后愛德華聽到黑暗中傳來一下刺耳的警哨聲?！高@個行不行？」

    「好極了?！?/br>
    愛德華拿過那支警哨，以摩斯密碼的節(jié)奏，不斷吹出「s.o.s」的哨子聲。

    一個半小時后，終于獲得救援人員的注意。

    當頭頂?shù)念j垣敗瓦被清除，將近黎明的晨光透進地底。斐瑞感到愛德華馬上放開了手——放開了他們從剛才就一直牽著的手，并隨即退了開去。

    斐瑞望著愛德華站在一個體面的社交距離，一個他們怎也無法逾越的距離。他知道這是必要的，在公眾視線之前。但他想在愛德華眼中找到半點蛛絲馬跡，證明剛才黑暗中的一切真的有發(fā)生過，愛德華真的對他許下了諾言。

    但愛德華始終沒有望向他。

    ＃＃＃

    之后，又是沒完沒了的工作。

    真的看不出來，那天在黑暗中的事情，是實實在在的發(fā)生過。

    一切好像回到了起點，他們沒有zuoai、沒有牽手，愛德華沒有為了斐瑞哭、斐瑞沒有救過愛德華，愛德華沒有責(zé)備過斐瑞、斐瑞沒有重要事情隱瞞過愛德華……他們工作，偶爾對望，互有感覺而裝作沒有，繼續(xù)工作。

    斐瑞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也許工作和社會地位，對愛德華來說就是比較重要。

    所以當他要到哀綠綺思俱樂部跟愛德華開會時，也并沒有過多的預(yù)期。所以也才會在愛德華握著他的手時，驚訝得叫了出來。

    愛德華沒有說話，只是拉他起來，帶他進入那個書柜后的暗室。

    當門關(guān)上后，房間內(nèi)又再漆黑一片。

    斐瑞感到愛德華把他壓在墻上，不顧一切地吻著他，又激烈又深情。他高興得雙腿發(fā)軟，只能緊緊摟抱住愛德華，跟他沒命似地深吻著。

    他們再次扒光了對方的衣服。

    這次愛德華把斐瑞帶到一張溫軟的大床上，手上有潤滑油。

    「這次換我來，好不好？」愛德華在他頸伴的低聲耳語，已教斐瑞興奮得渾身發(fā)抖。

    「嗯，好的……」

    愛德華很溫柔地開拓著斐瑞，并不停親吻他。斐瑞仰面躺著，很想看看愛德華此刻情動的表情，但這房間沒有一線光源，伸手不見五指。

    啊，原來如此。

    他們就是不見得光。

    只有藏身在不見光的縫隙里，愛德華才會承認他們的關(guān)係。

    斐瑞任由愛德華做帶領(lǐng)的一方——他突然想起亞瑟，愛德華的「性玩具」。在斐瑞之前，一直在黑暗中「招待」愛德華的，是亞瑟，那個長得很像斐瑞的年輕人。也許亞瑟之前就是躺在這兒，斐瑞如今躺著的位置，任憑「主人」玩弄。

    愛德華進入了斐瑞，斐瑞抱住他，讓他自由馳騁著自己的身體。性愛的快感很讓人分心，但斐瑞仍是想到自己如今代替了亞瑟的位置這件事。也許亞瑟最初就是斐瑞的替身，但愛德華并不愛他，只是把他當成「性玩具」。也許愛德華仍然愛著斐瑞，但他們的關(guān)係并不能曝光，斐瑞也只能成為他不為人知的「性玩具」……

    「你在想什么？」愛德華低吼著。從他凌亂的節(jié)奏可以看出，他已經(jīng)很接近了。

    「沒有……」斐瑞用嘴堵住了他。他希望用性快感阻止自己思考，忘記他們的關(guān)係就是只能如此。他現(xiàn)在和愛德華在一起，用最神圣的儀式在結(jié)合彼此，他還有什么要埋怨呢？他應(yīng)該很知足了。

    當他們雙雙高潮過后，兩具沾滿汗水的身體，并排躺著，在喘息。

    「就……這樣，沒有關(guān)係的?！轨橙鹣氡憩F(xiàn)得寬宏大量，但仍忍不住洩出了一絲苦澀?！刚娴??！顾缓眯奶摰卦購娬{(diào)。

    「什么意思？」

    「就……這樣。」斐瑞指了指四周，才想起他們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只好解釋。「我可以代替亞瑟，做他一向做的事?！?/br>
    「什么？」愛德華好像很震驚。

    「這樣的關(guān)係我也能接受，真的。」

    「不是這樣的，斐瑞……」愛德華坐了起來。

    「不用為難的，我明白你的處境，我們的身份實在不能干出這樣的事，即使往后都要偷偷摸摸又有什么大不了呢？」斐瑞站了起來，慌亂地想要找回他的衣服。

    「斐瑞……」愛德華追了過來，一把從身后抱住了他?！覆皇沁@樣的?！?/br>
    斐瑞不知道怎么辦。他的情人正親密地摟抱著他，下巴就擱在他肩膀上。這該是個甜蜜的姿勢。但他心里一片茫然，想到前境，竟差點掉下淚來。

    「不是這樣的?！箰鄣氯A喃喃地又再重覆?！竵喩皇悄阆氲哪菢??！?/br>
    愛德華急著要解釋的，竟不是斐瑞的疑慮，而是替亞瑟說話——斐瑞的心痛上加痛。

    「亞瑟從來沒有跟我做過，我們剛才做的事?！?/br>
    聽到這句話，斐瑞就懵了——他們沒有zuoai？那么愛德華聘請亞瑟來做什么？

    啪的一聲，愛德華把房間的燈亮著了，眼前的景像嚇了斐瑞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