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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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音閉了閉眼,漸漸平復(fù)了呼吸。 第35章 夜深人靜, 流離谷內(nèi)飄起了雪花。 宿修寧站在窗前,靜靜看著窗外簌簌落下的雪, 微風(fēng)吹起雪花, 有幾片落在了他的眉眼和發(fā)間,他渾然未覺, 依然仰頭望著雪夜中高掛天空的皎月。 不知過了多久,他離開了窗前,坐到了桌邊, 抬了抬手, 云袖掠過, 一面水鏡出現(xiàn)在面前。 水鏡的鏡面波光粼粼, 彌漫著淡淡的云霧,宿修寧在鏡子前捏了個指訣,玄靈道君的臉很快出現(xiàn)在鏡子那一面。 “怎么這個時候找我?”玄靈道君正在修煉,人在洞府里,望著鏡子對面的宿修寧道,“有什么要緊事嗎?還是你臨時反悔了,要我把你替回來?” 宿修寧沒理會他帶著揶揄之意的話, 只淡淡道:“你的解藥有問題?!?/br> 玄靈道君先是沒反應(yīng)過來, 回過神來他驚訝道:“怎么會?不可能, 按照那半張配方的話, 那解藥保準(zhǔn)有用, 陸師侄服下之后不是好了許多?” “它看上去的確是奏效了?!?/br> 宿修寧面上毫無表情, 看起來似乎和以前一樣, 但過去的他是淡漠,此刻的他卻是冷漠。 “但它根本不是解藥,拖延一段時間后,會讓毒更深入骨髓。”宿修寧聲線低沉,如幽谷流水,帶著深冬凜冽的寒意,“我懷疑你拿到的那半張配方,是婧瑤故意讓你拿到的?!?/br> 玄靈道君很快就明白了宿修寧的意思。 他臉色難看道:“你是說,我好心辦了壞事,反倒害了陸師侄?!?/br> 宿修寧垂眼倒了杯茶,沒言語。 玄靈道君瞇了瞇眼,壓低聲音道:“看來在很早之前婧瑤就在計劃整件事了,只是沒想到這藥還沒能成功用在你身上,卻用在了你徒弟身上?!甭灶D,他猛地意識到什么,高聲問,“你們沒怎么樣吧??” 宿修寧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緩緩將茶杯放下,慢慢望向水鏡里,眉目不動毫厘道:“你想太多了?!?/br>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似是完全沒放在心上,這個態(tài)度讓玄靈道君放心不少。 “……那就好。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以為拿到配方時十分隱蔽,卻不想那正中她的下懷。如今你打算怎么辦?”玄靈道君虛心求教。 宿修寧轉(zhuǎn)開視線,過了一會才說:“沉音現(xiàn)在不可催動靈力,否則會立刻毒發(fā)。” “……” 這么多年了,玄靈道君還是忍不住要為自己曾經(jīng)的小師妹感慨一下,這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智謀可真是了不起,若真是宿修寧中了毒,她大概料定他不會立刻就范,與其讓他想其他辦法解毒脫離控制,還不如自己留下半張配方,讓他這個做師兄的把所謂的半副解藥交給宿修寧,等宿修寧信任服下,漸漸就會知道,這根本不是解藥,反而是更毒的毒藥。 吃下這半副藥,他會慢慢難以自控,無法動用法力,到時他只有兩條路可走——不動用法力任她為所欲為,或是動了法力藥力焚身,失去理智,同樣可以讓她達(dá)到目的。 玄靈道君長舒一口氣,低聲道:“我會盡全力找到醫(yī)治陸師侄的方法,也算是為你刨除一個隱患,你給我點時間?!?/br> 宿修寧慢慢“嗯”了一聲,情緒內(nèi)斂,聽不出什么波動。 玄靈道君想了想,又繼續(xù)說:“上次潛入青玄峰的魔修還是沒消息,你怎么看這件事?” 宿修寧過了一會才說:“到今日還抓不到人,只能說明兩點?!?/br> “愿聞其詳?!毙`道君很謙遜道。 宿修寧站起身,留下一個背影給鏡子對面的玄靈道君。 “第一,青玄宗內(nèi)有身居高位的人與他合謀,否則不會將他藏得如此嚴(yán)密?!?/br> 稍傾,他低聲道:“第二,他用來藏匿的身份本身就很高。最近宗門可有人進(jìn)出?” “不曾,自事情發(fā)生我便著人封鎖了山門,除了這次隨你去流離谷的人,沒有任何人進(jìn)出過?!?/br> “這次出來的人沒問題?!?/br> “……所以說,對方肯定還在青玄宗之內(nèi)?!?/br> 宿修寧看了看天色,轉(zhuǎn)過頭望著水鏡道:“再去查,不要漏掉任何人,包括四位長老?!?/br> 玄靈道君表情凝重:“若那人真如你所說,和長老之一合謀,或本就身居高位,那這宗門上下,包括我,可都成了笑話?!?/br> 宿修寧沒說話,玄靈道君嘆了口氣,準(zhǔn)備主動切斷聯(lián)絡(luò),但在切斷之前,宿修寧開口了。 “正在閉關(guān)的人也不能漏掉?!彼路鹬皇请S口一說,又好像是特意囑咐。 玄靈道君怔了怔,下意識道:“如今閉關(guān)的人不多,左不過幾個長老的弟子還有白檀罷了,他們……等等,你連白檀也懷疑?” 宿修寧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水鏡,玄靈道君和他對視幾息,沒再言語,直接切斷了聯(lián)絡(luò)。 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宿修寧一人獨坐房中,月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來,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柔和的微光,他半綰的發(fā)髻下,如瀑青絲隨風(fēng)拂動,挺拔修長的側(cè)影投映在地面上,無論遠(yuǎn)觀還是近看,皆如飛雪寒玉,令月也失色。 宿修寧讓陸沉音不要亂跑,除非必要甚至別出門,她是很想聽話的。 但第二天一早,流離谷的人便親自來請她了,說是赤月道君有重要的話要告訴來參加壽宴的諸位,她必須到場。 陸沉音一夜未眠,但修士也并不需要睡覺,所以她精神還不錯。 只是一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去請示宿修寧。 最后還是宿修寧主動現(xiàn)了身,對面的房門打開,一身白緞錦袍的宿修寧慢慢走出來,眉眼微抬,神色內(nèi)斂俊美冷艷,直叫來請陸沉音的流離谷弟子看得癡了。 陸沉音不著痕跡地?fù)踉谀侨嗣媲?,隔絕掉她失神的注視,面朝宿修寧微笑道:“師父,赤月道君說有事要宣布,這位道友來請我過去,我要去嗎?” “去吧?!彼扌迣庨_口,聲音動聽如玉落珠盤。 陸沉音緩緩點頭,臨走之前又問了一句:“師父也會去吧?” 宿修寧望向她慢慢說:“自然,若為師不去,也不會讓你去?!?/br> 她如今為防止毒發(fā)不能動用法力,在陌生環(huán)境里并不安全,宿修寧說這話也并不令人意外,且沒有更深層含義。 陸沉音朝他行了個禮,轉(zhuǎn)身離開。 走的時候,那流離谷的女樂修還有點回不過神來,還是陸沉音把對方拽走的。 赤月道君在集樂樓待客,陸沉音趕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來得差不多了。她離開平律閣時沒見到同門,連落霞都沒看見,當(dāng)時還覺得奇怪,到了這里就明白過來了——他們都提前到了,挑了個好位置站著,在最靠近赤月道君,也就是江雪衣的位置。 陸沉音一身白錦衣裙,領(lǐng)口和裙擺上繡著代表青玄宗的山河日月圖,明顯是青玄宗弟子。她腰間還掛著代表宿修寧弟子的身份玉牌,甫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其中,當(dāng)然也包括飛仙門的人。 是的,赤月道君壽宴這么大的事,飛仙門自然不會缺席,她們也知道這次壽宴的真正目的是給江雪衣挑選道侶,就更不會錯過如此好的機會。 雖然飛仙門的人都知道赤月道君不樂意再讓江雪衣和飛仙門聯(lián)姻,但萬一江雪衣自己改變主意愿意了呢? 來之前,蔣門主特意好好調(diào).教了蔣素瀾,如今蔣素瀾一身流光霞衣,飄飄若仙地站在蔣門主身前,確實比之前囂張跋扈的模樣內(nèi)斂可人了許多。 落霞瞧見陸沉音,招招手想讓她站到前面去,大家如今已經(jīng)默認(rèn)那是青玄宗弟子的位置了。 但就當(dāng)陸沉音要過去的時候,宿修寧到了。 他的位置在赤月道君左下首,說是下首其實也不太恰當(dāng),那位置幾乎與赤月道君持平,除了他,在場也無人敢坐了。 沒幾個人見過玄塵道君的真容,對大家來說,他便如傳說一般,是虛無縹緲的存在。 如今能真切領(lǐng)略到渡劫期大能的風(fēng)采,眾人都激動不已,再也無人過多關(guān)注陸沉音了。 不過他們依然沒能完全見到宿修寧的真容就是了,今日這種需要面對許多人的場面,宿修寧不方便戴冪籬,卻戴了面紗。 輕綢白紗擋住了他半張臉,卻一點不曾掩蓋他的魅力。 那種美人半遮面,神秘莫測引人遐想的吸引力,絲毫不亞于徹底揭開面紗。 陸沉音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師父拿的是男主劇本,但現(xiàn)在她覺得,宿修寧拿的是男女主雙劇本,她站在人群之后與坐定的宿修寧對視,他銀冠銀簪,半綰的發(fā)髻后墜著月白色飄帶,越發(fā)襯得他黑發(fā)漆如墨,膚色白如雪。 正想著,赤月道君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笑意道:“陸師侄,還愣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上來站在你師父身前?!?/br> 陸沉音回神,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宿修寧,見他微微點頭,才邁開步子走過去。 她一步步走上高臺,能感覺到不少視線落在她身上,或嫉妒或驚訝,或猜疑或不屑,各種各樣,自四面八方襲來,不容忽視??伤路鹗裁炊紱]感覺到,若無其事地停在宿修寧身邊,面色平靜地朝所有窺視的眼睛回望了過去。 江雪衣靜靜看著這一幕,視線從她的發(fā)髻衣衫上依次劃過,再轉(zhuǎn)眼看看臺下的其他女修,沒有一個如她這般素凈,這般不注重今日的場合。 他緩緩垂眸,若有所思,赤月道君瞄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便正式開了口。 “陸師侄年紀(jì)輕輕,修煉不過幾月有余便已接近筑基后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不愧為玄塵道君的弟子。” 赤月道君順著陸沉音的話題說下來:“本君原還很好奇,玄塵道君若是收徒弟,該是什么樣的人才有資格,那時本君甚至覺得,此生或許都見不到玄塵道君收徒了。不過自見了陸師侄,便又十分肯定,若真有人能做玄塵道君的弟子,就應(yīng)當(dāng)是陸師侄這樣?!?/br> 他這話非常抬舉陸沉音,搞得陸沉音一頭霧水,她做了什么事讓赤月道君這么欣賞她?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赤月道君,娃娃臉朝她諱莫如深的一笑,更讓她云里霧里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去看宿修寧,宿修寧就坐在她身后,面紗掩面,她只能看見他皎皎的雙眸。 他靜靜看著她,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陸沉音忍不住摸了一下臉,慢慢轉(zhuǎn)回了頭。 “師父,說正事。” 最后,還是江雪衣提醒了赤月道君。 赤月道君立馬正了正臉色,一副很可靠的模樣道:“好了,寒暄結(jié)束,咱們也的確該說正事了。本君今日請諸位前來,是有一事相告?!彼旖青咝Γ跋嘈胖T位來之前便已經(jīng)都知道了,此次流離谷將贈予所有前來參加壽宴的人梵音砂。” 提到梵音砂,大家的注意力終于從八卦上移開了,專注地盯著赤月道君。 赤月道君很滿意這個效果,笑瞇瞇道:“梵音砂難得,于諸位修煉極其有益,流離谷既然承諾了會每人都給,便不會食言,只是……”他拖長音調(diào),慢慢道,“只是這給的多少,也是有講究的。” 他放開手,斜靠在座位上:“梵音砂生長在流離谷后山的梵音湖底,附近有異獸把守,也布有重重機關(guān),今日本君承諾于在座諸位,只要有本事進(jìn)入梵音湖底,想拿多少梵音砂都可以?!?/br>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連陸沉音都驚訝不已。 ——這意思難不成是,只要能進(jìn)湖底,把梵音砂全部挖走也可以? “當(dāng)然了,湖底沒那么容易進(jìn)去,本君也有條件要說在前頭?!背嘣碌谰掍h一轉(zhuǎn)道,“各宗門弟子,可結(jié)組前往,也可以獨自前往,但前提是,結(jié)組只能挑選一人,且不可挑選同門弟子?!?/br> 這個前提聽起來有點奇怪,若不能和同門組隊,豈不是最好找流離谷的弟子組隊了?畢竟他們是谷內(nèi)的人,比其他人更熟悉梵音湖,成功率更高。 陸沉音這樣想著,看了看流離谷的弟子們,說實話,她真的很擔(dān)心那些人夠不夠分。 “當(dāng)然,即便諸位里面有人沒能進(jìn)入湖底,在離開流離谷之前,本君也會命人送上一些梵音砂,只是這數(shù)量,大約不能令所有人都滿意就是了?!?/br> 拍拍衣袂,赤月道君開始發(fā)布結(jié)束講話了:“其他的本君也不多廢話了,此間散去之后,諸位就可以開始行動了,壽宴開始之日,便是行動結(jié)束之時,本君在這里先預(yù)祝各位成功了?!?/br> 赤月道君站起來,非常親切地?fù)P了揚手,隨后他轉(zhuǎn)向宿修寧,彎著眼睛說:“玄塵道君難得下山,也與本君許久未見,可否賞光一敘?” 陸沉音望向宿修寧,宿修寧沒言語,但點了一下頭。 他站起身,從她身側(cè)走過,原以為會就此離開,但他抬手點了點她發(fā)頂?shù)闹榛ā?/br> 陸沉音立刻明白了,這是讓她遇到什么事情就捏碎珠花,上次在明心山秘境沒用上,這次若真遇上事情,可得好好使用了。 赤月道君和宿修寧一起離開后,在場的人rou眼可見放松了下來,大家都沖向了流離谷弟子,開始攀關(guān)系邀請結(jié)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