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紅塵渡你[重生]_分節(jié)閱讀_44
朱衣公子站起身來,勉強笑道:“那便不勞煩小二哥了,我改日再來?!?/br> 小二哥一揮抹布,嘖了一聲道:“好走不送。” 話音還未落地,他面前便有人伸出了一只手來,手指白皙纖長,手腕子以上覆著一層菖蒲色的軟緞子,最扎眼的是那伏在手掌心的一大錠銀子。 這錠銀子已是誘人萬分,那銀子的主人竟又從袖中取了錠銀子與那一錠塊銀子放在一處。 小二哥不知該不該取,銀子的主人卻笑吟吟道:“勞煩小二哥取壺松醪酒來給這位公子?!?/br> 小二哥原本只顧著看銀子,還道眼前之人應(yīng)當(dāng)是個女子,待這人出了聲,才驚覺這樣好看的手竟生在一介男子身上,心中大嘆:真乃暴殄天物。 接著,小二哥抬首去看此人的面容,只看了一眼,便勾得幾乎失了心神,這人未免生得太過精致了些,眉眼無一處可增減,連尋常只有女子才穿的菖蒲色都穿得分外妥帖,與他的容貌相較,他手中的兩錠銀子便頓時失了顏色。 但銀子終究是銀子,到手的銀子總比高高在上的美人要實在許多。 小二哥回過神,從沈已墨手中取過銀子,熱情地道:“我這就去取酒?!?/br> 待小二哥走后,朱衣公子向沈已墨致謝道:“這錢十日之內(nèi)定然還上?!?/br> 十日,方才沈已墨要賭的便是十日。 沈已墨擺擺手,笑道:“無妨,公子若是有余財還是先尋個大夫瞧瞧罷?!?/br> 朱衣公子懨懨的面上浮起丁點笑意,毫不在意地道:“能活幾日便活幾日罷?!?/br> 聞聲,沈已墨一把掐住朱衣公子的手腕子,須臾后,蹙眉道:“你須得快些去尋個大夫,莫要喝甚么松醪酒了?!?/br> 這沈已墨雖為他解了圍,還好言好語地相勸,但到底不過是個生人,莫名奇妙抓著自己的手腕是何道理? 朱衣公子覺著被唐突了,面上冷了下來,道:“與你有何干系?” 沈已墨松開朱衣公子的手腕子,又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塞到朱衣公子手中。 朱衣公子本不愿收,奈何眼前瞧起來柔弱之人竟有這樣大的力氣,他的手指不過是被對方一攏,居然一時半刻舒展不開。 他只得無奈地道:“我在集市中擺字畫攤子為生,請公子十日內(nèi)來取我欠你的銀兩?!?/br> 沈已墨頷首不語,又回到了座位上,斜斜地靠著,衣袂委地,發(fā)絲覆在心口,與方才一般模樣,只雙目慈憫地望著朱衣公子。 那朱衣公子接過小二哥遞來的松醪酒,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朝著沈已墨的方向點了下下頜,便出了逐星樓。 他路過那一叢臘梅時恰巧擦過一朵花蕊,那花蕊便落在了他的發(fā)間,為他平添了一些活氣。 沈已墨不再看那朱衣公子,轉(zhuǎn)而盯住季琢執(zhí)著酒杯的手指,輕笑道:“季公子,再飲一杯罷。” 季琢并未依言飲酒,反是問道:“他還有幾日可活?” 沈已墨方要開口,偏生這時,老板娘來了:“客官,這是你們點的剪云斫魚羹,請慢用。” 作者有話要說: 好為季琢捉急~~~,美人還是跟我走吧 第34章 第二劫·第二章 這剪云斫魚羹以黑魚塊為主料,魚塊入油鍋中炸至金黃,再放入水中烹煮,接著將雪白的豆腐、山藥切成大小均等的長條,放入同煮,待煮至湯水呈乳白色,取一個雞蛋,打碎,只留蛋白,將蛋白倒入guntang的湯水,勾芡,最后撒上一把蔥花即可。 沈已墨夾了一塊魚rou吹了兩口氣,方送入口中,還未咽下便想起了尚且留在流云客棧的舒蘊,舒蘊未曾吃過這剪云斫魚羹,卻時常與客人提起,不知她當(dāng)時究竟是喜是悲。 季琢不去食魚羹,又問了一遍:“他還有幾日可活?” 沈已墨舀了幾勺子魚羹到自己碗中,慢條斯理地喝盡了,才抬眼去看季琢,看了半晌,卻又喝了一碗魚羹,才輕笑道:“季公子是擔(dān)心會輸給我么?” 季琢沉吟了片刻,道:“他不是凡人,這般孱弱必定有原由?!?/br> 沈已墨盯著從剪云斫魚羹上頭裊裊升起的白氣,猜測道:“若非做了惡事遭了報應(yīng),便是為了旁的甚么人才短了性命?!?/br> 說罷,他殷勤地舀了一碗魚羹,往季琢面前一推,嘆息著道:“舒娘子說得不錯,這魚羹當(dāng)真好吃得緊?!?/br> 季琢從善如流地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不錯?!?/br> 這時,老板娘又送了兩道菜來,分別是佛手金卷與煎釀茄子。 倆人不再言語,各自且飲且食。 待倆人用完大半,老板娘又送了四喜餃來。 這四喜餃四個角分別裝了青豆、胡蘿卜、香菇與玉米,顏色煞是好看。 沈已墨取了一個方要嘗,卻有一人朝他們急急地奔了過來。 片刻后,來人便到了沈已墨與季琢跟前,他額上皆是汗水,氣喘吁吁。 來人面容平庸,年齡尚幼,還未長成,正是流云客棧中偶遇的少年,少年要來黎州,沈、季倆人便順路將他帶了來,倆個時辰前少年已然回家中去了,怎地會這般匆忙地來尋他們? 少年堪堪緩過氣來,方要開口,卻見一個四喜餃送到了嘴邊,他本就餓得厲害,也不推辭,一口將四喜餃吞了下去,吃得急了,不小心岔了氣,不住地咳嗽起來。 沈已墨抬手,一面拍著少年的背脊為他順氣,一面打趣道:“你來得這樣急,莫不是怕來得晚了吃不上罷?” 季琢則掃了眼少年,便繼續(xù)用食。 好一會兒,少年總算是緩過了氣來,張了張口,還未說話,雙目卻是紅了。 沈已墨為逼出柳筎,曾掐過少年的脖子,甚至還曾輕薄過少年,少年是極怕他的,從流云客棧到黎州這一路,少年都躲他躲得緊,而季琢雖未曾對少年做過甚么,但季琢面容冷峻,著實不好接近,少年亦對其敬而遠(yuǎn)之,渡船之時,便是他與季琢坐在船頭,少年一個人縮在船尾。 眼下這少年怕是遭逢大難,才不得不求助于他們倆人罷。 果真,少年向沈已墨與季琢哀求道:“可否勞煩兩位仙人去我家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