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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紅塵渡你[重生]_分節(jié)閱讀_56

    季琢還未開口,反是“朱歇”疑惑地道:“你不是溺死了么?為何要流連人世?”

    魂魄不答,立在“朱歇”面前的沈已墨冷笑道:“你一個妖物為占有朱歇的rou身,才害得他······”

    “朱歇”厲聲打斷道:“是他自己失足落水,與我有何干系?”

    “他失足落水,卻未死透,若不是你平白占了他的rou身,他盡可以回到rou身中,繼續(xù)活到陽壽耗盡!”沈已墨面上升起怒意,指了指魂魄道,“你瞧他的模樣哪里是死魄,分明是生魂!”

    “朱歇”回首端詳著已穿過了他身子的魂魄,自責道:“卻原來,我做了這樣的蠢事,害得他孤零零地待在荷花池兩年有余?!?/br>
    他說罷,利落地將從朱歇的皮囊中鉆了出來,又一掌將朱歇的魂魄推了進去。

    魂魄入體,朱歇卻未即刻醒來。

    “朱歇”——臘梅花妖一掌覆在朱歇后背,將自己僅余的真氣盡數(shù)輸入了朱歇的體內。

    臘梅花妖真氣散盡,跌落在地,雙足處已化作了臘梅枯枝,他勉力仰首向著沈已墨與季琢哀求道:“是我對他不起,只我已然油盡燈枯,幫不得他,勞煩兩位助他還魂,我感激不盡?!?/br>
    話音還未落地,這地面上哪里有臘梅花妖,分明只有一枝枯枝。

    沈已墨俯身拾起枯枝,聲若蚊吶地道:“心頭血耗盡,魂魄俱散,再無輪回,就此消失于世間。”

    留季琢看顧朱歇,沈已墨自去了朱府大門口等候朱懸。

    今日月涼如水,他望著掛在天上的月盤,又去瞧自己手中攥著的一段枯枝,這枯枝是從朱懸書房處折來的,是臘梅花妖的本體,臘梅花妖已死,那叢原本還茍延殘喘的臘梅自然也死透了。

    不知等了多久,直等到沈已墨覺著渾身上下盡是寒意時,一頂轎子終是緩緩而來。

    片刻后,轎子堪堪落地,沈已墨喚了一聲:“朱公子?!?/br>
    之后,他將手中的枯枝送到正在掀轎簾的朱懸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下:

    1.其實一切都是沈已墨的障眼法,朱瀟的骨頭并沒有碎,只是大家都聽到骨頭碎的聲音,便覺得骨頭碎掉了,朱瀟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不是不能動彈,而是認為自己不能動彈。

    2.這個術法,凡人也可實施。

    下一章臘梅花妖和朱懸的孽緣

    第45章 番外三·花妖朱懸

    臘梅花妖長于一處深山,花了兩百余年的功夫,終是修出了人形。

    但他道行淺,每次化出人形,都要耗盡氣力,睡上數(shù)日,方能轉醒。

    一日,他轉醒時,入眼的不再是熟悉的花草樹木,而是一間書房,彼時,他尚且不知甚么是書,更不知何謂書房,連人他都未見過幾個。

    書房中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在念書,少年喚作朱懸,念的是《詩經·召南·草蟲》: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覲止,我心則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亦既見止,亦既覲止,我心則說。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亦既覲止,我心則夷。

    他聽不懂著朱懸念的是甚么,但打在耳畔的朱懸的嗓音卻分外悅耳。

    他被植在了朱懸的書房門口,朱懸有時念書累了,便會與他說話。

    入了夜,他偶爾會化出人形,在朱府游玩。

    這夜,正是盛夏時分,他坐在一座假山頂上,卷起一截褲腿,白生生的小腿隨意地蕩著。

    還未蕩幾下,卻見朱懸竟不知何時立在下頭,含笑地問道:“你是府中新來的小廝么?”

    花妖從未與朱懸說話過,也從未以人形出現(xiàn)在朱懸面前,一緊張,手腳都不知該放到何處,竟從假山上翻滾下來,人還未站穩(wěn),便撒腿跑了。

    花妖第二回 被朱懸撞見時,正在弄了根魚竿在池中垂釣,池中的錦魚皆被甫入府的朱歇喂得肚皮滾圓,無一上鉤。

    朱懸從小被教導要好好念書,以繼承家業(yè),是以垂釣這樣無用之事,朱陳氏是從不允許他做的,他湊到花妖身旁坐了,好奇地道:“你的魚竿可借我一用么?”

    花妖被朱懸嚇了一跳,幾乎要跌進水池去了,好容易站起身來,便抬腿要跑。

    朱懸漂亮的雙目望著花妖,可憐兮兮地道:“我生得很丑么?你躲我作甚么?”

    花妖未見過多少凡人,但他認為朱懸定是凡人中頂頂好看的,見朱懸一副可憐模樣,他索性也不跑了,摸了下對方毛茸茸的腦袋,柔聲道:“你生得一點都不丑,可好看了?!?/br>
    朱懸得寸進尺地一把抱住花妖的胳膊,討好道:“無人愿意同我玩耍,你陪我可好?”

    花妖無奈地點點頭應允了。

    自此之后,朱懸得空時,便在府中尋找花妖,若是尋著了,便纏著花妖與他一道玩耍。

    日月轉換間,花妖已開了八季,朱懸亦抽長了不少,端是一個俊秀的少年郎。

    這時,已有不少穿得一身喜氣的媒婆來為朱懸說媒,媒婆口中的少女個個溫柔嫻淑,宜家宜室。

    花妖本以為自己不過是喜歡聽少年念書,喜歡少年同自己玩耍,但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媒婆口中美好的少女厭惡萬分——他分明是對少年生了占有欲!

    這一認知,令他迷惑不已,他雖修出了人形,但人妖殊途,他為何會喜歡一個凡人?且他與朱懸皆是男子,世間萬物,只陰陽才是相配的,他又為何會喜歡上一個男子?

    朱懸既已長成,便時常被朱父帶著去應酬,應酬自然免不了吃酒。

    這日,朱懸被朱父帶著去了青樓,回來時一身的酒氣也就罷了,脂粉氣更是甜膩得惹人心煩。

    朱懸由小廝伺候著洗完身,便斜躺在床榻上,一睜眼,見花妖立在他床頭,遂向著花妖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