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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之前池寧一直以為月老祠背后的人,會是哪個王爺,或者權(quán)臣、權(quán)宦,卻忽略了大內(nèi)的娘娘們。 這屬實(shí)有些不應(yīng)該。 原君安慰池寧:【你就是想得太復(fù)雜了?!坑行〇|西反而是不能往復(fù)雜里想的。 如果只看最直白簡單的表面,那太后與月老祠的聯(lián)系幾乎是呼之欲出。 池寧卻搖搖頭:【不,我明明說過,我覺得男女都一樣,后宮的女人也很厲害,不能小覷。但其實(shí)我潛意識里,還是覺得男人搞事的概率更大一點(diǎn),對女人失了應(yīng)有的防范?!窟@畢竟是一個男尊女配的社會,有些東西是從小就被洗腦的根深蒂固,很難提防。 但,如果是錢小玉,他就不會犯這樣的錯。 一如池寧曾經(jīng)聽師父張?zhí)O(jiān)出過的一道題: 說,有個父親看榜歸來,情難自禁在客棧的大堂里,就忍不住高喊出了我兒子中舉了,客棧掌柜的也和這兒子說:“兒子,好樣的!” 問這是怎么樣一個關(guān)系。 池寧三個師兄弟給出了各式各樣的答案,什么隔壁老王啊,干爹啊,斷袖啊,乃至于連這兒子就叫“兒子”都猜了一遍,結(jié)果,答案卻偏偏是最簡單的——這掌柜的是兒子的娘啊。 誰規(guī)定了,客棧的老板就一定是男的呢?想多少女子經(jīng)營酒樓,以女戶之身撐起門庭,她們被人喊一聲尊稱時,也是“掌柜的”。 思維定式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池寧想著自己一定要克服,太后還沒與他為敵,便已經(jīng)給他上了一堂生動的社會險惡課。 【老娘娘的手段,大多都和植物有關(guān),我感覺我也要從這方面準(zhǔn)備起來?!渴裁醇t線樹啊金蓮的,甚至那血霧,都指不定是什么池寧所不知道的與植物有關(guān)的東西。只有知道了力量的源頭,才好下手去找相克之物。 池寧到現(xiàn)在還沒有和太后發(fā)生什么齟齬,但并不代表著以后不會。提前防范,總是沒錯的。太后這人,當(dāng)隊(duì)友的時候很神,但當(dāng)對手的時候就是魔鬼了。 池寧能提前知道一些,并防住太后封建迷信的這一手,真的都是托了新帝的福。 說起來,新帝這個神奇的男人,在冊封了太子的同時,又尊封了太后為白蓮圣母太后。雖然池寧知道新帝是為了貼合金光消滅邪祟的傳說,才有的這個尊封,但莫名地池寧就是覺得新帝是在罵人。 太后明知有問題,還是笑納了,這就是段位的高低。 當(dāng)然,從池寧的角度來是,他還是很痛快的,太后對得起這一聲“白蓮圣母”,明明是她巴不得新帝知道藏老嬤的存在,但當(dāng)池寧和俞星垂因?yàn)榻议_這個秘密而被新帝下了詔獄后,太后連問都沒有問過一句。 有琴太后是真的既冷酷又鐵血,根本無所謂被她驅(qū)使的人會不會因她而死。而不管是作為對手還是隊(duì)友,池寧都不太欣賞有琴氏這樣的行事作風(fēng),特別是他現(xiàn)在還身陷囹圄。 反倒是察覺到了池寧失蹤的他的干兒子們,以及靜王世子聞懷古等人擔(dān)心得不行。 幸好,最終,池寧還是被放了出來。 在被放出來之前,池寧等人分別單獨(dú)與坐忘心齋的弟子見了一面。池寧見的是司徒望,從司徒望口中,池寧知道了是因?yàn)槁剳压虐萃?,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切。 池寧也是萬萬沒想到,在聞懷古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并且過去了的今天,聞懷古還愿意為他不辭辛苦的奔走,明明這些與聞懷古無關(guān)的,他完全有理由置身事外,但是他沒有。這樣的心性,真是可惜生在了帝王家。 又或者也可以反過來說,也就是聞懷古托生成了靜王獨(dú)子,才能夠一直得到庇佑與保護(hù)。 說真的,池寧對于靜王世子簡直快要嫉妒死了。怎么會不嫉妒呢,他出身好,姻緣好,什么都好,一直都能像是活在理想國里。 但是,但是…… 哪怕這么嫉妒了,池寧還是希望靜王世子能夠一輩子如此幸福下去,希望他能永遠(yuǎn)活成最讓池寧嫉妒的樣子。 有錢,有閑,有愛人,不需要看破世間的一切丑惡。 在心里祝福完靜王世子,池寧就毫不猶豫地吞下了——司徒望遞到他眼前的——那一顆據(jù)說如果他試圖泄露帝王之秘,就會腸穿肚爛而死的黑色藥丸。 【真的有這種東西?】池寧一邊吃,一邊在心里問原君。 原君有點(diǎn)生氣,因?yàn)槌貙巻栆矝]問他就吃了藥丸,他就如此信任聞懷古嗎?【真的假的很重要嗎?你都已經(jīng)吃了。】 這藥丸無色無味,入口即化,吃進(jìn)去之后,會瞬間感覺到由丹田而起的一種灼燒之感,許久之后才會消失。 【那就是假的了?!砍貙幾哉f自話地做出了判斷。和他預(yù)料的差不多,要是真有這種東西,新帝也不用猶豫到今天。應(yīng)該是聞懷古去拜托司徒望,司徒望才給新帝出了這樣一個主意。 確實(shí)沒毒。原君還是很不高興:【你就這么篤定?】 【您還能看著我死?】池寧不著痕跡的捧了原君一把,【我可是您的所有物啊,怎么能打上別人的烙印呢?】 雖然明知道池寧只是習(xí)慣性地在奉承,但原君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這話讓他很受用。 “屬于他”可真是一個讓神無法拒絕的說辭。 原君決定停止冷戰(zhàn),原諒池寧了。 池寧……并不知道他還被“冷戰(zhà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