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驟然放松。

    “咳咳…咳咳咳……”

    “脖子還挺細(xì)啊小畜生?！?/br>
    “咳咳咳……”

    “別咳了，真吵?！?/br>
    “你…你到底……是誰……”

    “我？”陌生的嗓音后帶著笑，“我是你哥哥?！?/br>
    哥哥？

    “不…咳咳……我沒有——”

    “唔!”

    “對(duì)，閉緊嘴?！?/br>
    劉燃的肩膀陣陣顫栗，竟無法張嘴。

    “我是來通知你的，從五分鐘前開始，我就是你的哥哥?！?/br>
    “嗯……包括你身體里那個(gè)小姑娘，都一樣?！?/br>
    “不過放心，我還是對(duì)你的興趣比較大，meimei那東西可有可無。”

    “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男聲頓住。

    “聽話?！?/br>
    后背發(fā)緊，可能是因?yàn)榭诒潜蛔约旱氖终谥?，他的淚腺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些濕潤。

    “唔……嗚……”

    “……cao，還會(huì)哭？”

    難道你不會(huì)嗎？變態(tài)!

    “抱歉，我還真不會(huì)?！?/br>
    “哦，忘記告訴你，我碰巧可以聽見你的心聲?！?/br>
    那你快、快放手。

    “嗯，好主意，不過連自主呼吸都做不到，可是連畜生也不如。”

    放手…難受……

    “難受就接著哭，看看眼淚有沒有用?！?/br>
    放手…求你……

    “想用什么求我？拿咱倆共享的身子下跪？”那還不是自己跪自己，多沒意思。

    不行了…放手…哥、哥哥……

    “……cao，小畜生?！?/br>
    兩只手終于離開，劉燃深深吸著空氣，蒼白的臉色慢慢恢復(fù)紅潤。

    “嘖，有點(diǎn)兒累先走了，記得把自己洗干凈?！?/br>
    “咳咳…變態(tài)……變態(tài)!”

    –

    劉燃總感覺自己是個(gè)精神病，他偷偷去學(xué)校的心理健康室里做過咨詢。

    可當(dāng)他答完問卷，老師卻告訴他，你是個(gè)健康的孩子。

    不可能。

    健康的人會(huì)擁有三個(gè)靈魂嗎？

    健康的人會(huì)被別人控制嗎？

    “哥哥別擔(dān)心，你很好?！?/br>
    “是你啊?！?/br>
    “我昨天給你講的故事，今天繼續(xù)吧?！?/br>
    “好啊，這兩天爸爸不在家?！?/br>
    那晚，他按時(shí)端著一碗拉面坐在飯桌旁。

    等來的卻是一個(gè)男聲。

    “什么意思？我不如那個(gè)丫頭？”

    “不…不是。”

    “媽蛋，劉燃你個(gè)畜生?！?/br>
    “……”

    “我要吃生菜，別挑出來。”

    劉燃的筷子很聽話地?fù)Q了個(gè)位置。

    “不喜歡生菜?！?/br>
    “我什么時(shí)候問你喜不喜歡了？”男聲沒什么波瀾，依舊是平日里的命令：“吃下去?！?/br>
    “……”

    啊，這個(gè)瘋子。

    “啊!”牙齒咬上下唇，生菜里夾雜著鐵銹味。

    忘記他可以聽見……

    “沒關(guān)系，下回咬地痛一點(diǎn)，爭取記住。”

    “……”他乖乖吞下生菜。

    “你來做什么？”

    “沒什么大事兒?！?/br>
    “來教你怎么殺人?！?/br>
    “咳咳……”

    “cao，吃飯都不會(huì)了？想嗆死老子？”

    “咳咳……不……不是?！?/br>
    –

    “臭小鬼，她來找我了。”

    “我們動(dòng)手吧。”

    “你還猶豫什么？她那種人都覺得老東西該死!”

    “廢物!”

    “不要猶豫了，乖，把刀撿起來?！?/br>
    “我要你親手割斷他的喉嚨?！?/br>
    “不、不可以。”

    “不可以？他把你當(dāng)人了嗎？”

    “就是不可以……”

    “為什么？!你他媽告訴我!不然我今晚就去弄死他!”

    “因、因?yàn)椤驗(yàn)槟阋彩侨税?”

    “你在說什——”

    “我說你也是人!不是畜生!”

    人天生就有條底線，任何時(shí)間，都對(duì)生命抱有崇高的敬意。

    “……”

    “哥哥，我求你，我會(huì)自己解決的……”

    “求求你們都不要再插手，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會(huì)聽話……”

    “哥哥……”

    “求你好不好……”

    “……我不想再看見你?！?/br>
    “……”

    手中的水果刀落地，耳畔再無聲音。

    不想再……看到我？

    心口被什么牽扯著，酸痛地難受。

    –

    再見，是meimei消失之后。

    “她有來找過你嗎？”

    “沒。”

    “她半個(gè)月沒來找我，我……”

    “害怕？”

    “……嗯?！?/br>
    “抬頭?！?/br>
    “……”

    “閉眼?！?/br>
    “……”

    “她就站在你身后，我也一樣?！?/br>
    劉燃有預(yù)感，這個(gè)人……也要離開他了。

    –

    “……你就是個(gè)傻子，劉燃?！?/br>
    “他媽的，傻逼劉燃。給老子閉嘴?！?/br>
    “那兩個(gè)筆記本被我燒了?！?/br>
    “瞧你現(xiàn)在的模樣，跟個(gè)乞丐似的?！?/br>
    “還哭？老子真想死之前把你弄死?！?/br>
    “……滾蛋!你他媽欠抽是嗎？!”

    “閉嘴?！?/br>
    “合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