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130:關(guān)于老爺子和老太太的話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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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二郎就要去鎮(zhèn)上做伙計去了。 初九晚上,杜老二還是有些不明白,又試探著問了一次,“老二,你真的決定以后要做生意?” “是啊,爹,我覺得做生意挺好?!倍煽粗约旱?,笑瞇瞇的道, “可是,那也不用從給人做伙計開始吧?我聽說,還有掌柜的打罵伙計呢,還有不給吃飽飯的?!倍爬隙蝗徊恢涝趺吹?,就覺得讓老二去給人做下人般的伙計,有些心里不好受,他覺得家里又不是生活不了,為什么要去給人做下人,好歹如今老三考了秀才了,家里也算是秀才人家了,老二又去做伺候人的營生,他有點(diǎn)不舍得了。 盧氏倒是沒他想的多,畢竟她是親眼見過那個掌柜的,知道他不是那種尖酸刻薄的掌柜,也沒有這么多擔(dān)心。 凌沙不做聲,只是靜靜的聽著,她也算是聽出點(diǎn)別的味道來了。但是她也理解自己爹,畢竟對于父母來說,孩子在不缺吃不缺穿的情況下,有尊嚴(yán)的活著,就是好的。 而這個爹,最缺乏的就是放手和信任,其實(shí),孩子大了,就像那雛鳥長出了翅膀,遲早要飛的。還不如放手,讓他鍛煉的自己去飛向,只有飛翔的本領(lǐng)越高,等著他的藍(lán)天才越廣闊。 “爹,雛鳥總有要飛翔的時候,二哥此時只是學(xué)習(xí)飛翔的本領(lǐng)的時候,爹也曾經(jīng)跟我們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了想,凌沙湊過去,看著杜老二,開導(dǎo)他。 要說這個爹,聽說也在村子里啟蒙過幾天,而爹什么都沒記住,只記住了當(dāng)時的夫子的這句口頭禪。 而且,爹把這句話運(yùn)用的很是醇熟,總是在他們兄妹幾個心情低落活受到挫折時,拿出來鼓勵他們兄妹幾個。 杜老二聽了凌沙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心情倒是沒那么惆悵了。 寵溺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杜老二嘆了口氣,拍了拍二郎的肩膀,“好吧,出門在外,自己要小心,你要記得,不管什么時候,錢都沒有你的命重要,我們不期望你能賺到多少錢,但我們希望你時刻能健健康康的?!?/br> 二郎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爹是這個樣子的人,在他印象里,爹其實(shí)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從沒想過,自己出去做伙計,爹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 站起來,二郎走過去,突然就抱了一下杜老二,隨后放開,笑呵呵的道:“放心吧,爹,孩兒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說不定,過年時,孩兒回來時,就能給您們帶個媳婦回來了!” 一家人一聽,頓時都忍不住笑了。 “爹,二弟又沒走遠(yuǎn),就是在鎮(zhèn)上,離我也近,我們兄弟也能常常見面,休沐時也會回來的。而且,大哥成親時,我們也會回來的?!比梢渤雎暟参孔约旱?。 “嗯,知道了。”杜老二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弟和盧氏娘倆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 大郎抿了抿唇,撓了撓頭,看了自己爹一眼,想說什么,卻并沒說,其實(shí),他也覺得二弟出去做伙計沒什么的吧,鎮(zhèn)上這么近,家里有牛車,可以經(jīng)常去看他啊。 一時間,沒人說話了。 沉默了一瞬,杜老二又想起了一事,“你們幾個對你們爺奶有什么想法嗎?” “啊?什么意思?”大郎沒明白杜老二的意思。 “就是爹去那邊看你爺奶時,覺得他們有點(diǎn)可憐,每次爹帶過去點(diǎn)東西,他們稀罕的不行。你伯母并不是個良善的,不會像你娘一樣孝敬他們。怕是,每日吃飯也不見得能吃飽。”說完,杜老二嘆了口氣。 “???不至于吧?當(dāng)時爺奶可是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他們大房了,便宜他們都占了,我們除了那處舊院什么都沒有了,他們還不知足?”凌沙詫異。 “對啊,爹,難道大伯也是那樣嗎?那可是他自己的爹娘,他任由他老婆欺負(fù)他爹娘?”二郎也有些不敢置信。 “爹,我爺奶,很可憐?可是,我不喜歡他們,以前他們還罵我!”小弟低聲說道。 “可能是爺奶歲數(shù)大了,嫌只吃飯,什么都做不了吧,好歹前幾年?duì)敔斶€能跟著做田里的活,這幾年,肯定是做不了的。加上奶奶身體不好,還得吃點(diǎn)好的補(bǔ)身子,大伯母肯定是心疼了,嫌棄他們了?!贝罄蓢@了口氣,其實(shí),他去的那兩次,也感覺到了。 “爹的意思,是想把爺奶接過來?”三郎思索了一下,心里覺得他們兄妹幾個畢竟是孫子輩了,可爹是爺奶的親生兒子,爹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爹想把他們接過來過日子,他們兄妹幾個也只能是跟著孝敬的,不是嗎? 杜老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如果我們貿(mào)然去說要把人接過來,那邊反而會鬧騰的,而且,爹對當(dāng)年的事情還不能釋懷,那一次,也是你娘進(jìn)了咱們家門后,第一次受那么大的委屈。”杜老二說著,看向了自己老婆。 盧氏也默默的望著他,最終嘆息了一聲,“為人在世,孝字第一,他們是生你養(yǎng)你的爹娘,你敬著他們,我跟著你敬著就是。你要不稀罕了,我也不稀罕就是。即便是接過來了,于我們來說,問題也不大,左不過多兩雙筷子。我擔(dān)心的是,現(xiàn)在人在那邊好好的,要是萬一接過來后,老人有個病病災(zāi)災(zāi)的,那家人就有話說了,會滿村宣傳我們沒有善待老人。而且,二郎三郎和沙兒也到了說親的年齡了,如果老太太再像以前那樣折騰我們這幾個孩子,到那時,折損的可是我們這幾個孩子們一輩子的心氣?!北R氏說完,看著杜老二,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自己說的意思。 杜老二仰起頭看了看房頂,嘆了口氣,“是啊,我也就是擔(dān)心這個,所以,有些猶豫,我娘那人,年輕時強(qiáng)勢慣了。加上以前就不待見我們這幾個孩子,我還真怕她過來,又鬧騰。算了,今晚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吧。其實(shí),目前這樣也挺好,過時過節(jié),我們把他們二老接過來吃個飯,說說話,偶爾過去送點(diǎn)吃的,也就是了。”杜老二最終結(jié)束了話題。 兄妹幾個也都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明日二郎去鎮(zhèn)上,大郎和三郎決定一起趕牛車去送,小弟也想去,凌沙告訴他就是以前他們吃過餃子的那家餃子館,小弟了解了,倒是沒再喊著要去,只是從自己屋里拿了本書給二郎,說是以前三哥給他抄的千字文,給二哥帶著,讓二哥有空時多認(rèn)字多練字。 二郎失笑,不過也收下了。其實(shí)小弟的做法和以前凌沙囑咐他的事倒是一個意思了。想要在外面做生意,識文斷字,是必須要會的。 三郎也囑咐二郎,不忙時,就去書館找自己,自己給他多教一些東西,在外奮斗,懂得越多,越受人尊敬。 二郎離家時,凌沙什么也沒給他,只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說了兩個字:加油! 別人不懂凌沙這話的意思,二郎卻是懂得,輕聲對著這個聰明的小meimei說了個謝謝。 第二日,一家人送走二郎后,盧氏回到屋里,總覺得不得勁,在新院子里轉(zhuǎn)了幾圈,又回到了舊院,站在院子里,回憶著從前。 其實(shí)幾個孩子里,最早懂事的,就是二郎和三郎,大郎人憨厚,不愛說話,不管遇到生氣的事,或者開心的事,都在心里憋著。 而二郎和三郎會說,人活套,會安慰爹娘,會哄弟弟meimei們。 那時,他們一家剛被老爺子和老太太分出來,一家人站在這個院子,就像是被拋棄了的小貓小狗般,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活下去。米缸里只有見底的一點(diǎn)米,沒有給菜,沒有給油,就連碗筷,就是把完整沒豁口的挑走了,只留下幾只有裂縫或者有缺口的碗??曜右捕际切┳约合鞒鰜淼哪欠N竹筷,結(jié)實(shí)是結(jié)實(shí),有時會割到嘴,小弟和凌沙那時候,嘴就被割破過。 盧氏那時候剛遭遇了這一出,那時候看著幾個孩子衣衫襤褸,看著屋里什么都沒有的境況,只知道哭。 杜老二不敢去哄盧氏,怕被罵,其實(shí),他們之所以什么都沒分到,也跟他脾氣倔,不會跟老人服軟,還頂撞了有關(guān)系。杜老二就是看不慣老人偏心的沒邊,老大家的孩子是孫子,自家的孩子就不是孫子了? 結(jié)果,二老一氣之下,都沒經(jīng)過村長,直接就把他們一家子分了出來。 二郎那時是十歲,小弟也只有一歲,凌沙也只有六歲,那時候,盧氏真的覺得是沒法再活下去了。 這時,二郎就走到了盧氏身邊蹲在自己娘面前安慰盧氏:“娘,別哭了,我們至少還有住處,不用睡在院子里。我和大哥也可以跟著爹去山上打獵,我們打到兔子,可以自己吃,也可以跟別人換米。” “是啊,娘,你看你哭了,弟弟和meimei也要哭了!”三郎也低聲道,八歲的他也懂事了。 盧氏這才想起來才一歲的小兒子和六歲的凌沙,走過去,抱著瘦弱的兩個孩子,又是一頓哭。 好在,杜老二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模差D好妻兒后,當(dāng)即就上了山,這一次,大郎和二郎跟著他去了。這也是他第一次帶兩個兒子上山打獵。 好在運(yùn)氣不錯,天快黑時,他們打到了一只野雞一只野兔。 回來后,盧氏都沒舍得吃,第二天讓杜老二帶著去鎮(zhèn)上賣了,買了些米和面。 日子,就是這般慢慢的過起來的。 好在杜老頭找村長給老二家往出分戶籍時,村長才知道了分家的情況,硬是逼著老爺子把老二家該有的田地分給了老二家,這樣,一家人才有了點(diǎn)依仗。到了秋天,收了東西,一家人也算是不再挨餓了。 日子慢慢好起來,盧氏就拿糧食頂替束脩的錢,送了二郎三郎兩個去村里的學(xué)堂啟蒙。大郎以前在那個家里時,倒是跟著老大家的孩子們一起去村學(xué)啟蒙過,可也只去了幾個月,老爺子就以田里活多為由,沒再讓去。 二郎和三郎讀了一年的村學(xué)后,由于盧氏病了一場,二郎以在家照顧娘為由,沒再去上過。 只余三郎一個在村學(xué)里讀書,一直到后來,夫子說三郎很聰明,在村學(xué)里也學(xué)不到什么東西了,讓杜老二送鎮(zhèn)上學(xué)館,杜老二才咬著牙賣了些存糧,把三郎送到了鎮(zhèn)上學(xué)習(xí)。 ...... 盧氏站在舊院子里,想著曾經(jīng)的那些過往,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二郎,雖然他愛笑愛鬧,什么都不說,可是,自從分家以來,她覺得對二郎的虧待最多,明明他讀書也是很聰明的,就因?yàn)樽约翰×?,要留錢出來給自己看病,二郎就不去學(xué)堂了。 當(dāng)時盧氏不知道,過后才知道這事,免不了又是一頓傷心,可是二郎鐵了心不再去學(xué)堂念書,反而開始經(jīng)常跟著杜老二上山打獵。 “唉!”想到這里,盧氏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此時,她站的位置,正是當(dāng)年他們一家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院子里時的位置。 將近十年的時間,他們?nèi)缃窈湍菚r,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希望,二郎今日出去后,能做些他自己喜歡的事,碰到他喜歡的姑娘?!北R氏低聲喃喃的說道。 再過幾日,這院子就要拆了,以前的種種,這里再不會有痕跡,只會永遠(yuǎn)的留在他們一家人的心里。 ———— 十月十三,五木鎮(zhèn)大集。 其實(shí),每個月的十三,就是五木鎮(zhèn)的大集日,這一日,五木鎮(zhèn)是最熱鬧的,每條街都是賣東西的,還有一些江湖賣藝的,世家公子也會挑在這一日舉辦個詩文會什么。 五木鎮(zhèn)周圍的幾十個村子里的人們也都會來鎮(zhèn)上趕一趟集,采買一些家里需要的東西?;蛘邘е依锒嘤嗟臇|西,來鎮(zhèn)上賣,也有直接兩家互相換取所需要的東西的。 而這一日,大石村的楊三,也會跑兩趟鎮(zhèn)上,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每個月都這樣,人們也都知道,所以,這一日,沒坐上早晨那一趟的人們,會等著坐下午那一趟。 而下午這一趟的人們發(fā)現(xiàn),白秀才的娘,那個做了十幾年寡婦的花氏,竟然也跟著他們坐在了牛車上。與她熟識的婦人不多,認(rèn)識她的卻不少,白秀才的娘,誰不認(rèn)識。只是這婦人從來不與與鄰居串門子話家常,人們?nèi)ニ业囊簿蜕佟?/br> 此時,近距離的坐在牛車上,人們才發(fā)現(xiàn),這花氏,長的很好看,雖然已經(jīng)是將近四十的婦人,可是那通身的氣質(zhì),那眼睛里閃現(xiàn)的寡淡,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人們也沒人與她說話,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與人說話的意思,只是一個人靠著車廂壁坐著,閉著眼沉思著。 而且,人們發(fā)現(xiàn),今日花氏的穿著,太不像一個村里的婦人了,倒是有點(diǎn)像是大戶人家的婦人們的穿著,在一身棉布裙子的外面,還披著一件夾層的黑色大披風(fēng),這一件披風(fēng),人們雖然不認(rèn)識是什么料子,但是那柔軟的質(zhì)感,讓車上的人們也知道,這不是村里人們做衣服常用的棉布,倒是有點(diǎn)像是傳說中的金絲絨。 這一日,五木鎮(zhèn)異常的熱鬧。 華大夫在錢氏藥鋪忙乎了一整天,中午都沒能休息,人們都趁著這個趕集的大日子,來鎮(zhèn)上,采買東西,求醫(yī)問藥。 申時過去了一半的時間后,華大夫終于看完了所有的病人,去后面洗了個手,打算出去逛逛。 推開門出去,華大夫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向街對面看去,就見一人緊緊的把自己裹在黑色的披風(fēng)里,靜靜的看著這邊。 華大夫一愣,轉(zhuǎn)身,走了過去, 直直來到那人面前,華大夫默默的看著對方。 花氏看著站在面前的華大夫,咧開嘴,露出了一個調(diào)皮的笑容,輕輕的叫了聲“皇叔!” 華大夫嘆息了一聲,“走吧,先去家里。你這丫頭,還真是的,一直離我如此之近,我竟然不知道!” 花氏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上了華大夫的步伐。 轉(zhuǎn)過兩道街,華大夫帶著花氏進(jìn)入了一個精致的小院里。院子里,一間南房,兩間正房,院子不大,院中間有個石桌,四個石凳。 “進(jìn)屋吧,這是我在這鎮(zhèn)子上時住的院子,是錢家提供的!”華大夫看了一眼四處打量著的花氏,輕聲道。 “皇叔也是從那之后出來,再沒回去京城嗎?”花氏輕聲問道。 “嗯,不想看到那些人的嘴臉!”華大夫淡淡的道。 花氏輕笑了一下,“皇叔也還是那個倔脾氣?!?/br> “哈哈,咱們?nèi)A家人都一樣,一個字,倔?!比A大夫笑了笑,說道。 “對了,皇叔,這是我給你帶的一壇子小菜,是我自己腌制的,這些是我做的小油餅,您吃時,記得熱熱?!被ㄊ险f著話,從斗篷下面拿出一個小籃子來,里邊放著一個白色的小壇子,和一個食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