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后不賢_分節(jié)閱讀_11
安平大呼一聲,連忙去抓,“小姐!你這是作何?” 陳婠只是彎唇,“去吧小東西,還你自由?!?/br> 今日,她用自己的惡毒,來襯托溫顏的直爽。若能將她從大哥身旁趕走,陳婠會不惜任何代價,哪怕是將溫顏推向太子的懷抱。 陳婠在家中養(yǎng)傷時,正值七月流火。 此西林獵場受傷后,她便不再經(jīng)常出門,在府中沉靜安穩(wěn)的日子倒也過得十分愜意。 每日,陳府都會收到有人送來的金創(chuàng)藥。 頭一次管家開門時,但見士卒模樣的少年,將包裹整齊的藥瓶送來,說是秦將軍吩咐,一定要交給陳家小姐。 陳婠拿著瓷白的小藥瓶,自然明白這是誰送來的。 金創(chuàng)藥是治療外傷的良藥,軍中才有的上品,她想了想便用上,也無多推辭。 隔了幾日,大約是一瓶快要用完時,果然又有不同樣貌的少年上門送藥。 同樣是出自軍營之人。 一個月來,送藥準時,計量也十分精準,仿佛早就計算好了的。 而如此舉動,陳家上下都看在眼里,雖無人挑明,但這秦將軍的名字卻被府內(nèi)人越來越多的提起。 就連母親也多次促膝而談,那話外之意,不由地都帶上了幾許曖昧。 不僅是陳府,并不算極大的滄州城,定遠將軍派人給陳家小姐送藥的軼事,不知不覺地傳開了。 只是,秦將軍本人始終不曾現(xiàn)身。 有了治傷良方,陳婠的腳傷,漸漸地痊愈,直到最后一瓶用盡。 然而,接下來的幾日,陳府十分安靜,再也沒有送藥的士兵登門拜訪。 安平的期望又落空,少不得在陳婠面前碎語,陳婠嘴上說著毫不在意。 但好像又并非如此瀟灑,像是一種習(xí)慣成自然,突然間就斷了。 就連她自己也道不明是何種滋味。 午后的陽光烈烈,陳婠歪在水閣里休息。 床板下是大理石鋪的,透著絲絲涼氣,盛滿冰塊的銀壺擺在床旁,安平拿著扇子沖著她扇風(fēng)。 冰塊的涼爽,便隨風(fēng)飄飄,將整個屋子都染上了清涼。 這方法,是陳婠從前在宮中慣用的,安平稀罕的緊,頭一次見過這種乘涼的法子,十分新奇有趣,更是消暑的良方!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陳婠是被安平喚醒的,一睜眼,安平笑吟吟的臉龐便在眼前,“小姐趕緊起來梳洗,有貴客來了!” 陳婠軟綿著身子,一幅睡意闌珊的模樣,更有幾分嬌柔的韻致。 她看著安平將簪花斜插入鬢,就問,“來拜訪我的?母親可知道?” “正是夫人吩咐傳小姐過去的?!?/br> 前院廳房中,正門敞開,有家丁在外探頭探腦地朝里看。 陳婠歪著頭,順著他的目光,“什么人這樣新奇好看?” 小家丁一看是小姐來了,連忙撤回去,笑地別有意味,撓撓頭跑開了去。 陳婠亦禁不住好奇,撩了裙擺便邁步進去。 安平順手就將門關(guān)上,守在門前一言不發(fā)。 掀開簾幕,那人亦站起,朝她望過來。 深邃俊朗的面容,海藍色深衣,更襯出英偉不凡。 就在他看過來的一瞬間,陳婠驀然有一絲悸動。 秦桓峰衣著正式,比起前幾次在外面的風(fēng)塵隨性,更添了沉靜的氣度。 “腳傷可好了?” “秦將軍可是來送藥的?” 兩人同時開口,話一說完俱都一愣。 秦桓峰先朗朗一笑,惹得陳婠也不自主地綻了一抹淺笑。 只是這極淡的笑意,在秦桓峰眼里,似驚鴻一暼,格外柔美。 在他印象里,陳家姑娘總是淡淡的,是個冷美人兒。 “安平,莫要怠慢了,添茶吧?!标悐荛_他的目光,引了就座。 “不必,”他微微擺手,“今日休練,我恰巧路過,順便來探探你?!?/br> “有將軍的良藥,我的腳傷怎敢不好?”陳婠打趣。 說著,她便拿出巾帕遞過去,“將軍的東西,物歸原主。” 秦桓峰不接,陳婠便道,“我洗了多次,已是干凈了的。” 他忽然抬頭,“這東西你帶著吧,過幾日,我便要趕往西北營地,想來一時半刻是回不了滄州。” “大哥也去么?”她輕聲問,“朝廷素來以文治天下,為何近來卻頻頻調(diào)兵?” 秦桓峰站起身,神色鄭重,“陛下年歲已高,朝中素來分太子和勤王兩派,恐政局不穩(wěn),而兵家才是天下根基?!?/br> 陳婠沉默地聽著,秦桓峰點到為止,寥寥幾句,便可以想象出廟堂云波詭異。 若沒有記錯的話,文帝明年便要殯天。 “陳婠,”秦桓峰將她思緒拉了回來。 她仰首,“秦將軍有何吩咐?” 也是第一次,他這般鄭重地喚自己名字。 他頓了頓,“入京吧,你獨自在此,陳兄自然放心不下?!?/br> 安平剛端來茶水,秦桓峰已經(jīng)闊步朝外走。 陳婠沉默著送他出門,心情并不大好。 臨走前,秦桓峰就站在陳府外的臺階下,驟然回身,“其實,方才我還有一句話未說?!?/br> 夕陽斜照,將萬物都薄上了一層光輝。 那男子就在光影里回盼,眼眸深沉,“你留在滄州,我亦是放心不下。” 還沒等陳婠回過神來,他已然翻身上馬,絕塵而去,消失在巷尾。 低頭看著手中沒還回去的帕子,陳婠這才了解了他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