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后不賢_分節(jié)閱讀_86
封禛對瑞王自然是深信不疑。 但素來游戲花叢、紅塵灑脫的瑞王爺,只怕今日一見,再不會心如止水了。 陳婠憑靠在欄桿上吹了會兒風(fēng),春江漣水,水天一色。 開闊的景致,掃去方才纏綿糾葛的燥熱之氣,頓時清爽了不少,安平下去燒水準(zhǔn)備沐浴的東西。 沈青桑陪著她說了幾回話,當(dāng)問起方才瑞王爺反常的神色時,沈青桑顯然不愿意回答,不著痕跡地岔開了話題。 誰料沒多久,寧春便尋過來,說是皇上召見。 陳婠只好又打起精神往正廳去,沈青桑跟在后面。 站在門外時,內(nèi)里瑞王爺和皇上的談話方結(jié)束,正好迎面撞上。 “婉惠妃進來,其余人都退下外面守著吧?!被噬系穆曇魪睦锩骘h出來。 陳婠前腳入內(nèi),闔門的瞬間,沈青桑的手臂卻被人猛地攥住,用力扯到艙門后面。 她一抬頭,正對上那雙含笑卻危機暗藏的眸子,然后雙手皆被制住,抵在壁上動彈不得。 瑞王凝著她,一動不動,“若本王沒有認錯人的話,你已經(jīng)病死在流放的途中了。那么又何如解釋這一切?!” 沈青桑緩緩仰起臉,“奴婢從沒想過要解釋什么…當(dāng)初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皇上的旨意,奴婢一屆女官談何反抗?” 她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但瑞王卻怒極反笑,在這個偏僻的角落里,人前瀟灑不羈的瑞王爺,竟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他放開一只手,反而攥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你本來可以選擇的,是你自己,放棄了原本可以很好的東西。” 沈青桑無所畏懼的眼神迎上去,“奴婢不適合生活在宮中,奴婢也配不上王爺?shù)男囊??!?/br> 瑞王的手因為用力,有些輕微的顫抖。 那些經(jīng)年往事突然間揭露于惶然天光之下,卷起塵封的霉舊氣息,令他措手不及。 多少年來的游戲花叢,云煙過眼,酒盡杯空,本以為已然灑脫全部放下。 但就在方才那一眼,一眼便將這么多年深藏的情感全部勾了出來,潰不成軍! 瑞王看著眼前人如常的面容,她怎么可以這樣毫不在乎… “是,你寧愿被流放邊土,也不愿在瑞王府,本王就如此令你生厭?當(dāng)初一走了之,沒有只言片語,”他抬手狠狠按在沈青桑左胸口上,“你這里,只怕從沒有想過本王的感受,一絲一毫都沒有。你若死了,咱們也算干凈了斷,可你為什么,偏偏又要回來?” 沈青桑扳開他的桎梏,“奴婢該下去做事了,一會兒婉惠妃見不到奴婢,要生疑心。” 瑞王緩緩放開,“沈青桑,除了生死,你是逃不掉的。本王給過機會,但此次,是你自己撞進來的,本王絕不會輕易罷休。” 沈青桑維持著冷靜的姿態(tài)福了身,慌忙跑開。 盡管她極力克制著情緒,步伐絲毫不亂,但緊握住胸口的手,不自主地輕輕顫抖。 繞過轉(zhuǎn)彎,消失在船頭。 “陛下,臣妾想回滄州家中一日,您能否準(zhǔn)許?”陳婠刻意保持著還算順從的姿態(tài)。 封禛沒有直面回答,“婠婠你知道,此次朕微服出宮,不想聲張浩大,你以惠妃的身份,亦不適合去滄州故居?!?/br> 纖白的五指握在杯中,收緊了些,她再不說話,只是盯著桌面兒出神。 等了片刻,封禛將她杯子拿了下來,“茶都涼了,不能再喝,多有傷身。” 陳婠仍是無聲的抵抗,事事都順著他,可感覺上卻十分不舒服。 封禛自然感到了身旁人的情緒,“朕不準(zhǔn)你回家,這便生起朕的氣了?” 陳婠輕聲道,“臣妾不敢?!?/br> 封禛將她臉兒握起來,“婠婠還有什么不敢的?朕不過是說了一句不合適,便惹得你使性子,下半句朕還沒說完,想來你是不愿聽的了?!?/br> 話中峰回路轉(zhuǎn),陳婠暗自得逞,掀起眼兒,“那陛下,可是應(yīng)允了?” 封禛眉眼彎了一彎,清冷的聲音中,似含了幾分寵溺的意味,“朕可應(yīng)你,卻有兩個條件?!?/br> 陳婠連忙點頭,“臣妾都聽陛下的。” 封禛攬過她的肩,“其一是要你大哥陪同,朕才安心。其二則是只能住一晚,再多便引人懷疑?!?/br> 陳婠就勢靠在他胸膛上,像只乖順的貓兒,“多謝陛下恩典?!?/br> 封禛將下巴輕柔地抵在她發(fā)頂之上,“不過現(xiàn)下,朕還有第三個要求?!?/br> 陳婠疑惑地眨眨眼兒,手指輕輕抵住他的唇線,“天子一諾,不可反悔?!?/br> 他笑著俯下來,再次封住她的唇。 碧波蕩漾,遮去滿室春光。 晚膳時,天幕降臨,艙外繁星閃動,籠罩天地。兩岸順流而下,遠眺而望,可見京城百里繁華,燈光輝煌,恍如隔世。 陳婠從皇上歇息的寢室出來時,飯食早已擺上了桌。 他和瑞王,還有幾名親信衛(wèi)尉有事密會,后妃不得干政,這一點覺悟陳婠還是有的。 而兄長陳棠,亦在密會之列。 兩頰的桃花還沒落,就又添了新韻,她暗自在心下恨他需索無度、毫不知憐惜克制,但終究是令他答應(yīng)了自己的請求。 封禛允許她和兄長布衣微服歸家探看,不能泄露分毫行蹤。 溫淑妃的船艙緊緊挨著陳婠的,掀開帷幔出來,兩人便在欄桿外不期而遇。 只見溫淑妃一襲玫瑰色雨露春衫嬌艷,杏眼流波,朱唇不點而櫻,十足的嫵媚。 “婉惠妃可喜歡這夜色?說起來,咱們還是舊相識,初次見面便在滄州獵場,如今故地重游,感概良多。” 陳婠怕寒,在青色裙裳外頭加了一件織錦的罩衫,顯得纖細裊娜,經(jīng)夜風(fēng)一吹,有弱柳扶風(fēng)之態(tài),惹人憐惜。 這兩人站在一處,就好似畫中仙,水中月,美得如此與眾不同。 “本宮與淑妃并不見得有何交情,若見上幾面便能稱作相識,如此淑妃在兵營中,可謂是廣結(jié)天下了。” 溫淑妃轉(zhuǎn)過頭來,目光銳利,“婉惠妃這是諷刺誰呢?” 陳婠緩緩走走過去,依欄憑靠,“勸溫淑妃一句,離不該招惹的人遠一些。你是知道的,本宮不似兄長心軟受你蠱惑,若有人將本宮逼到絕路,說不定會做出魚死網(wǎng)破之事。” 溫淑妃走近幾步,俯在她耳畔,“臣妾可是聽說,秦將軍并沒有死,不知道惠妃娘娘可有一絲想念故人呢?” 陳婠凝眸,“若一個憑秦將軍都能擾亂心意,你未免也也太小瞧了本宮的心胸?!?/br> 陳婠施施然離開,留下溫淑妃一人在船頭吹風(fēng)兒。 “青桑姑姑不知去了哪里?從上了船,奴婢就再沒見過她的影子?!卑财讲疾送戤?,站在一旁發(fā)牢s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