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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晏臨才緩過神,哥哥不可能看到他的夢。 晏臨漸漸冷靜下來,抬眼打量葉危,好巧不巧,他今天穿了一件水青天的單衣,半夜剛起,穿戴不整,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鎖骨胸膛,左手執(zhí)燈,朦朧的光落在眼睛、鼻梁、脖頸和綢衣上,隱隱流動著光紋,與夢中蕩漾的湖波漸漸交疊、吻合。 心重重地跳,像住了一隊(duì)小人在胸膛里打鼓。 葉危拍拍晏蠶繭:“出來,跟哥哥去換條褲子?!?/br> 窸窸窣窣,晏臨將腦袋也埋進(jìn)去,小被子裹得更緊。 “嘖,都長大了不會還要我抱吧?” 葉危伸手,拔蘿卜一樣把晏臨揪出來: “好了好了,別鬧脾氣,這事兒很正常大家都會經(jīng)歷的,別害臊啊。哎你這孩子也太怕羞了,我瞧瞧,脖子都紅了!” 少年晏臨像一尾紅蝦,在他手里拼命掙扎,滋溜 一下又跳回被窩里。 “你……你把褲子拿給我!” 晏臨像一只小海螺,縮起軟足躲進(jìn)殼里,悶悶道。 葉危拿這只海螺晏沒辦法,一邊搖頭一邊走去找衣服…… 待他走遠(yuǎn),晏臨才從被子里露出一雙眼睛,偷偷打量葉危的背影,哥哥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就算再做千百回這樣那樣的夢,哥哥也不會知道。 金獸吐息,霧煙裊娜,一室冷梅香。 晏臨開始一天天長大,兩三月便要裁制新衣。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像葉危身后的一條小尾巴,緊緊跟著他。 葉危迎面走過來時,冷梅香很淡,如果湊近去聞,卻又沒有,等到夜里,葉危躺在他身側(cè),他悄悄移到哥哥背后,緊緊地貼在一處,那點(diǎn)香就發(fā)揮到極致,如同天羅地網(wǎng),瞬間將一整只晏臨攫獲。 其實(shí)葉危作天王時,需要帶兵,軍營里哪有那么好的條件熏香,征戰(zhàn)回來,一身銀盔血腥氣。 但晏臨覺得有,就是有。 一點(diǎn)冷梅香,隨著哥哥的起身、落座,似有似無,若即若離,縈繞著,無時無刻不繞著他的心,攛掇他,鼓勵他,去握住那一截被水青綢裹著的腰。 襟帶飄飄,抽出來,可綁住手,或蒙住眼。 哥哥會臥在雪中湖心亭,臥在夏夜小荷舟,星辰與熹光,與他做夢里做過的事…… “晏臨?” 葉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著道:“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晏臨默然無言,呈乖巧狀坐好。 亭中小宴,旁人夸贊:“這是你的弟弟嗎?好可愛?。 ?/br> “那是!來,吃塊鹿rou。” 葉危用自己的筷子夾遞而來,晏臨睜著一雙天真水靈的眼睛,甜絲絲地說謝謝,張開小嘴,將那塊鹿rou細(xì)細(xì)咀嚼了。 他生平第一次嘗到了,欲求。 以及,求而不得。 像小螞蟻鉆進(jìn)心里,冷不丁的啃他一口,又酸又疼。 心中有了想,想的過分,便成了欲求,求而不得,便化作痛苦,痛得無能為力,便要去許愿。 晏臨忽然理解了,千萬年來,為何那么多人傻乎乎地來找它們許愿,前赴后繼,如飛蛾撲火,粉身碎骨,卻也在所不惜。 “晏臨。” 哥哥在叫他。 一行人在山洞前圍著篝火,火光一團(tuán)黃暖。 星哲一手烤鳥,一手烤魚,忙著撒辣椒粉,頭上落著片樹葉,卻沒手去撥走。姚冰舉著烤魚,默默挑刺,身前身后浮動著花妖女童的幻影,似乎吵著也要吃。王政抓著一只燒雞跟葉危互叫兒子,插科打諢。炊煙如蒸騰的雪氣,裊裊而升。 “給你,多吃點(diǎn)?!?/br> 葉危從王政手里搶下來半條腿,分給弟弟。 晏臨偷眼去看他,火光映襯著哥哥的側(cè)臉,帶笑的眼睛里有跳動的火苗,思遐了無數(shù)年的氣息,在半空中飄忽氤氳,是暗香雪中梅。 山風(fēng)颯沓,山野滿天星,夜空中一梳清新刻露的月,林中葉下,露草百蟲鳴,吱吱不休。晏臨坐在葉危身旁,悄悄移近了一點(diǎn),又一點(diǎn),直到他高高的影子和葉危的影子疊在一處,仿佛他們兩人永遠(yuǎn)不分離。 今夜有月,清風(fēng)與蟲鳴。 晏臨偷偷地快樂。 夜仍是數(shù)萬年前的夜,風(fēng)也還是數(shù)萬年前的風(fēng),天地未改,不是風(fēng)動,是他心動。 這三千世界,因你而有了意義。 第37章 梅花病 “好香啊——” 烤魚滋滋在烤架上發(fā)響, 周圍的人陶醉地吸了一口氣。 “花香也好聞!” 清風(fēng)徐來, 清香陣陣,葉危皺了一下眉頭:“花香?” “是啊,冷梅香?!?/br> 那位講故事的褚兄隨口答道, 此話一出,大家都安靜了。 他們走了一天, 早就走出冷梅林了! 褚兄:“呃……可能, 附近也有幾棵梅花樹?” 眾人都站起來, 開始向周邊探查,沒多久,就聽王政叫道:“葉危!這邊……” 其他人跟著葉危走過去,一看都怔住了。 是一條棧道, 他們來時走的棧道! 不遠(yuǎn)處,一棵棵梅樹屹立成林,夜里, 遒勁的枝干是盤錯的黑影, 如同一條條扭曲的手臂。 他們從沒有走出過冷梅林。 “來了、來了……第一關(guān)就是我最怕的死循環(huá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