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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南冷笑一聲:“是嗎?可只要不是截然相反,就沒有完全壓制這一說,對吧?” 逄祈并沒有否認他的話,卻也沒有被拆穿的慌亂。 伏南用外界的力量來中和他本身的力量,確實是一招妙棋,自己也確實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完全壓制他。 可他從來沒說過,自己對付這只沒有進化完全的山揮,需要靠著完全壓制才能取勝。 安予年看著逄祈不曾改變的表情以及不曾改變的臉色,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他依然戒備著隨時可能會遭受到的偷襲,一邊戒備,一邊看著不遠處兩者的戰(zhàn)斗。 逄祈雖然決心速戰(zhàn)速決,但是他的攻擊卻并急躁,依然有條不紊。 暫時拿不下也好,攻擊暫時沒有奏效也罷,這些事情都動搖不了他的情緒。 似乎正是因此,逄祈才能穩(wěn)住局面,逐漸顯露出獲勝的跡象。 不過伏南同樣不著急。 但他的不著急和逄祈是的不著急并不相同,一定要說的話,他的不著急當中顯示的是他的底牌還未用盡。 “喂,你們聽說過鬼哭嗎?”伏南咧著嘴角說道。 而后下一秒,空中就傳來了人類的哭喊與尖叫,除此之外,還有安予年聽不太懂的奇怪響動。 似乎有樹葉摩擦的聲音,有動物低鳴的聲音…… 這當中的每一道聲音,都滿懷著聲音主人已然崩潰的絕望,像鉆子一樣,直接鉆進人的腦海中,聽得安予年瞬間一懵。 “這就是鬼哭,”伏南看著不為所動的逄祈,陰惻惻地笑道,“這些聲音,都是從我布置陣法的城市里傳來的、真實的聲音。在那些城市,所有生物面臨的都是滅頂之災?!?/br> “那又怎樣?”逄祈冰冷地反問。 伏南仰天大笑:“你以為你偽裝出不為所動的樣子,我就看不出你受到影響了嗎?” 伏南話音未落,他的左前爪就穿透火焰,擦過逄祈的左臂,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伏南瞇著眼睛舔了下自己前爪殘留的血珠,眼睛一亮,看向逄祈的眼神更加貪婪。 他甚至覺得,不需要那具瑞獸的尸骨,只要有逄祈,就可以幫他達到他的目的。 安予年一看逄祈受傷,險些就沖了上去,不過他的理智及時阻止了他。 他緊緊閉了下眼,再睜開,試圖使自己平靜下來,結(jié)果他還沒冷靜,就發(fā)現(xiàn)了另外的一些東西。 除了靈氣之外,空氣中還有另外一股不知名的力量。 那力量分別纏繞在伏南和逄祈身上,對伏南是助力,對逄祈則是牽制。 安予年甚至覺得,那不知名的力量就像無數(shù)條線,而逄祈就是被那些線牽制住的木偶。 逄祈的感受比安予年直白得多,而且比起安予年的迷茫,逄祈對于那力量到底是什么,也再明白不過。 當初他活下來,大概是因為這股力量;如今他被壓制,也是因為這股力量。 感覺像是宿命一樣。 “雖然我是妖怪,但其實我不太信命?!毕氲竭@里,逄祈自然而然地說了一句。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他剛才的心理活動,這句話聽起來就讓人一頭霧水。 伏南冷笑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br> 伏南說完,安予年突然感覺周圍多了無數(shù)道窺探的視線。 他猝然回頭,只見廠區(qū)外圍,又來了無數(shù)的動物和妖怪。 安予年心神一凜,陡然意識到對方為什么花了五個小時才到這里。 伏南應該是在等其他人,從其他城市過來的人。 逄祈也意識到了什么。 他回頭看向安予年,后者雖然有些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很快躍出了廠區(qū)。 伏南留意到了他們的互動,卻并沒有阻止,反而等他們交流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把他引開,不想讓他看到你凄慘的死狀?!?/br> 伏南自負,但并不蠢,蠢的話他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 安予年不是他的對手不假,但是安予年和逄祈不同,并不會受到那股力量的影響,他留在這里,如果愿意以命換命,自己未必奈何得了逄祈。 可逄祈似乎并沒有這個打算。 對于安予年以外、尤其心懷不軌的人,逄祈向來懶得多費唇舌。 他并沒有搭理伏南的話繼續(xù)進攻,卻不像之前那樣占據(jù)上風,而是逐漸顯露出了頹勢。 伏南越發(fā)得意,攻擊也越發(fā)的陰狠。 就在這個時候,持續(xù)不斷的鬼哭聲中突然夾雜了一道哭聲,一道對于逄祈來說非常熟悉的哭聲。 他一個晃神,三道風刃就從伏南口中吐出,一道落空,一道擦過逄祈的腰側(cè),一道落在逄祈的右腿,不僅留下了兩道長長的傷口和滲出的鮮血,甚至迫使他單膝跪到了地上。 趁著這個機會,伏南直接把一塊木片用靈力cao縱著送到了逄祈的頭頂,然后源源不斷地吸取起了他的靈力。 伏南看著逄祈迅速蒼白的臉色,哈哈大笑起來:“怎么,想不到吧?不是沒有第五個節(jié)點,而是我沒找到第五個節(jié)點,如今你出現(xiàn)了,剛好可以當?shù)谖鍌€節(jié)點。” 伏南欣賞了一會逄祈痛苦的模樣,直接變回人形,然后一抬手,把那個埋著“瑞獸尸骨”的廠房給掀了。 他不再搭理被轉(zhuǎn)化成了節(jié)點的逄祈,轉(zhuǎn)瞬移動到了埋“尸骨”的地方,然后閉眼感知了一下,眼中就是一陣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