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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這件事后,當(dāng)時的國君就派人去了那個部落,想索取那片羽毛。 小部落的人矢口否認(rèn)自己擁有這個東西,國君認(rèn)為他們在說謊,雷霆震怒,就派人去攻打了這個部落。 結(jié)果部落是打下來了,可是搜遍部落,士兵都沒發(fā)現(xiàn)羽毛的存在。 國君認(rèn)為他們要么有意隱藏,要么已經(jīng)把羽毛銷毀,大怒之下,就以制作人彘的方法,把俘虜們?nèi)M(jìn)了陶器里,煉制成了陶偶。 他堅信,不管是哪種情況,只要自己把消息放出去,鳳凰就會來和他交涉,然后他就可以用陷阱活捉鳳凰,保自己的國家千秋萬代。 可是,國君的愿望并沒有實現(xiàn)。消息放出去之后的第四天夜晚,他住的宮殿起了一場無法被撲滅的大火。 這火燒了三天三夜,直到把這個宮殿和宮殿里的人徹底燃燒成飛灰,才逐漸熄滅。 著書的人認(rèn)為,國王是惹怒了鳳凰,所以才受到了鳳凰的懲罰,因為那些陶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事實上,那個部落的人所遭遇的一切,完全是無妄之災(zāi),”逄祈看安予年把那一段記錄看完,便看向陶偶,沉聲說道,“他們部落沒有羽毛,我也不認(rèn)識他們。這個地方之所以能保持幾百年的安穩(wěn),完全是因為部落所在地交通不便,環(huán)境惡劣,其他部落不屑于和他們相爭。 “盡管如此,他們卻自始至終都堅信他們的故鄉(xiāng)終會獲得改變,于是他們勤勤懇懇,花費(fèi)了數(shù)百年的功夫,終于讓這個地方變成了他們希冀的模樣。 “可惜命運(yùn)沒有眷顧他們,生活變好之后,災(zāi)難也跟著來了。” 記載里唯一沒說錯的就是,最后的那把火確實是他放的,那時候他途經(jīng)那個小國,聽說了這件事,就去了宮里,見到了被做成陶偶的那些人。 他們已經(jīng)沒有恢復(fù)的可能,但見到有外人來,他們的眼睛里,還是迸發(fā)出了奪目的光芒。 “這件事情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因我而起。我看著他們希冀的眼神,便借了他們半個時辰能自由行動的能力,讓他們自己報了仇?!?/br> 由于那個部落還有孩子藏了起來,逄祈擔(dān)心這個國家的繼承者把罪責(zé)算到那些孩子頭上,就自己放了一把火,把整個宮殿都燒了,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因為那把火,也因為逄祈也沒有隱瞞,所以那些人消散之前,猜到了逄祈的身份。 逄祈問他們恨不恨自己,那些人面面相覷,然后搖了搖頭。 “沒有鳳凰也會有鸞鳥,沒有這只瑞獸也會有那只瑞獸,沒有懷璧其罪也會有飛來橫禍……本就是我們?nèi)说募姞?,我們不怪罪魁禍?zhǔn)祝瑓s來怪你,又有什么意思呢……” 最后回答他的是那個部落的首領(lǐng)。他說完就對逄祈行了一個禮,身形逐漸透明。 “非常感謝大人借我們的力量,也非常感謝大人放的那把火。如果早知大人是這樣的存在……當(dāng)初那位國君嚴(yán)刑拷打的時候,我們就認(rèn)了自己是大人你的信徒。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我想說,被認(rèn)為是大人你的信徒,我們很榮幸?!?/br> 那個首領(lǐng)說完,身形徹底消散。 逄祈抬頭,看著他消散的方向,靜靜站了一整晚。 安予年聽他描述完整件事情,沉默良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安慰起這個人。 逄祈揉了揉他的頭,輕舒了一口氣:“事情過去幾十年后,這個小國就覆滅了。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這個小國布置了禾雨同款的陣法,但是最后,這個國家的覆滅,是因為內(nèi)臣叛亂覆滅?!?/br> 逄祈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里沒有絲毫的快意。 不管是因為什么覆滅,不管何時覆滅,死去的人不會活過來,因此增添的新的亡魂也是無辜的。 聽到這里,安予年也覺得造化弄人。 他又翻看了一下前面的內(nèi)容,大概理解為什么李惟益會用這種陶偶來當(dāng)誘餌了。 那人不知道背后的內(nèi)情,拿到這本書,就以為鳳凰確實是信徒吸引來的,所以想借對方的軟肋,來布下陷阱。 至于抽取生命力和在禾雨布置的陣法,也是這本書第九篇章里記載的。雖然前者用的名詞翻譯過來確實是生命力沒錯,不過安予年怎么看,都感覺這個東西和靈源差不多。 “這些古籍,無論是歷朝歷代皇家貴族的,還是沒落門派的,應(yīng)該還有不少流落在外,我有些擔(dān)心,世上不是只有一個李惟益。” 逄祈把之前發(fā)生的事情講述完,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安予年手中的古籍上。 安予年聞言只是苦笑。 逄祈說得也太委婉了,這世上肯定不是只有一個李惟益。 人也好妖怪也好,沒有條件也會創(chuàng)造條件來生事,更何況現(xiàn)在有的是條件呢? “別想那么遠(yuǎn)了,逄祈,你知不知道怎么把靈源、或者說生命力歸還給他們?” . 因為有逄祈在,歸還生命力的過程非常簡單。 那些人被拘禁久了,又一直被迫處于情緒激烈的狀態(tài),被解救之后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對勁,直到所謂的生命力歸還到他們身上,他們才恍然意識到,還是有區(qū)別的。 安予年和逄祈目送著他們?nèi)チ酸t(yī)院,剛準(zhǔn)備回家,手機(jī)就響了起來。 他看著屏幕上的“賀評書”三個大字,頓時有些無奈地接通了電話:“賀哥,這算命也沒有你算得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