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眱蓚€律師異口同聲。

    “哦，程先生很喜歡鋼琴吧，我看你們客廳里就有一架鋼琴呢！”展云微笑著接過話題，揮揮手把那邊彈琴的人叫了過來。

    “我朋友，施郎，大師級鋼琴家?！闭乖埔槐菊?jīng)介紹。

    施瑯？歷史名人啊，秦離微微一笑，多看了兩眼。帥哥一枚，鑒定完畢。

    “此郎非比瑯，施郎，郎君的郎。幸會！”施郎回以一笑，在秦離身邊坐下。

    “程林?！?/br>
    “蘇白?！?/br>
    “程先生蘇先生也很喜歡鋼琴，你們可以多聊聊。”展云說。

    秦離和蘇白對視一眼，無語了。對鋼琴，這兩人完全是門外漢啊，知道的沒準還沒小滿多呢！

    “施先生問你們，覺得他剛剛彈的曲子怎么樣？”穆哲遠在桌子底下踹了蘇白一腳，喚回兩人的注意力。

    “很好聽。”秦離說。

    “叮叮當(dāng)當(dāng)挺熱鬧的?！碧K白說。

    兩個不懂鋼琴的人實話實說，卻沒發(fā)現(xiàn)施郎的臉色已經(jīng)漲紅了。

    “不知兩位喜歡哪位鋼琴師？”施郎聲音冷了八度。

    “程天翔。”秦離說。

    “同上?！碧K白附和。

    程天翔？誰？什么時候出的鋼琴師？施郎苦苦思索。展云滿頭霧水。穆哲遠大驚，他那不通音律的上司什么時候迷上鋼琴這種高雅音樂了?。烤尤贿€知道連施郎都沒聽說過的鋼琴師！

    “呃……”施郎欲言又止。

    “程天翔，我兒子，今年四歲，代表作《兩只老虎》?！鼻仉x解釋。蘇白含笑點頭。

    眾人絕倒。

    “請不要侮辱鋼琴?！笔├珊軕嵟?。鋼琴是他的一切，是他畢生的追求。他不允許兩個門外漢以這種形式侮辱他的驕傲。

    穆哲遠眉頭一跳，眼尖地發(fā)現(xiàn)自家上司已經(jīng)瞇起了眼睛。不好，那是蘇姓狐貍發(fā)怒的前兆。要是蘇頭兒真的火了，他就只能為施大鋼琴家唱一首挽歌了。

    展云見勢不妙，就想迅速岔開話題，可是秦離卻沒給他機會。

    “那我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剛剛聽得不仔細，不如請施先生移步再演奏幾曲可好？只是不知這幾首曲子施先生會不會呢！”秦離微微側(cè)了身子，懶洋洋半靠在蘇白身上。

    “還沒有我不會的曲子?！笔├善沉饲仉x一眼，站起身走向鋼琴。

    “先來個《十面埋伏》吧！”秦離坐在距離鋼琴最近的位子上，笑瞇瞇開口。

    施郎抬起的手頓住了。

    “不行嗎？那就換個《將軍令》，或者《高山流水》？《廣陵散》？《陽關(guān)三疊》？《梅花三弄》總行吧？”秦離扯過蘇白，照舊半靠在那人身上。

    一瞬間，蘇白小心肝狂跳不已。小老板一向是溫和的，也見過被自己氣到炸毛的樣子，但是，這樣犀利卻是第一次見到。滴乖乖，幸虧以前得罪這人不多！蘇白暗自慶幸。

    穆哲遠站在兩人身后，徹底無語了。老大，你點的那些是鋼琴曲嗎？

    “程先生，你是在羞辱我還是在羞辱鋼琴？”施郎死死盯著秦離，恐怕連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行嗎？果真蠻夷之人的樂器配不上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音樂精髓??！”秦離起身，蘇白趕緊跟著起來。

    “施先生，我沒有任何羞辱你的意思，也沒有任何看不起鋼琴的意思。所謂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你追求你的蠻夷音樂，我愛我的傳統(tǒng)瑰寶。我們互不干涉，你這么激動又是何苦？我們不懂鋼琴，難道非得讓我們說出花來才是沒有侮辱你的鋼琴不成？”秦離說完，回頭沖展云笑笑表示抱歉。

    “我是真的不懂音樂，如果你覺得我說你彈得叮叮當(dāng)當(dāng)很熱鬧是在侮辱你，我道歉?！碧K白誠懇致歉，又加一句，“不過，我是真的覺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暮軣狒[，和小滿彈的差不多?！?/br>
    穆哲遠忍不住翻個白眼。老大，你那叫道歉嗎，火上澆油吧！果真狐貍就是狐貍，被豢養(yǎng)了還是狐貍！

    “不如兩位，讓我見識一下你們的傳統(tǒng)音樂精髓??？”施郎惱了。

    穆哲遠一拍額頭，娃，你死定了！

    “展云，我問你，”蘇白上前一步，搶在秦離前面，“這人哪兒來的？”

    展云抬頭看天花板，假裝不在。

    “你們的傳統(tǒng)音樂精髓啊，‘你們的’啊……”秦離微笑。

    “展云聾了，那施先生，請你告訴我，你是哪兒來的外國鬼子？”蘇白語氣平淡。展云繼續(xù)裝聾。

    “蘇白，也有一個可能，國內(nèi)漢jian……”秦離滿臉苦惱，深以為恥。

    穆哲遠嘆氣。跟律師說話要小心啊，要是一不小心說錯話，那就等死吧！早知道姓蘇的足夠刻薄，也知道小老板相當(dāng)刻薄，原來這兩人一起刻薄起來是這樣的珠聯(lián)璧合??！姓施的，你自己保重吧，我不落井下石就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

    施郎口不擇言是肯定的，無心之失也是肯定的，但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正所謂禍從口出。那兩人，一個是玩文字的，另一個也是玩文字的，一個從來不是好人，另一個從來不在好人范疇。碰上這兩個人，施郎，你瞑目吧！

    施郎拂袖而去，展云恨不得抱著柱子撞頭。說來展云這事做得并不厚道，不管怎么說施郎都是他的客人，而他卻沒有一句維護的話，怎么看都不正常，至于個中緣由，那就不清楚了。

    “你們就這么走了？”穆哲遠對兩人的猥瑣程度有了認識。

    “闖了禍不走，等著老板索賠嗎？我去哪兒給他找一個新的鋼琴師來撐場面?。靠偛荒茏屝M來吧！”蘇白看看自家下屬，拉著秦離溜了。

    果真，一如既往的無恥！穆哲遠沖蘇頭兒的背影狠狠豎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