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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陵頓足,回身瞧他一眼,霜七自覺失言,趕緊低頭道:“大人恕罪,屬下知錯了?!?/br> “他們不敢跟阿執(zhí)說話,從來都不是阿執(zhí)的錯。”謝陵如是道:“只不過是怕得罪本官而已。” 霜七聽了,覺得謝陵現(xiàn)在偏袒沈執(zhí)已經(jīng)偏袒得走火入魔了,不管別人說沈執(zhí) 什么,大人就是一概不聽,一概不信,甚至還暗地里打壓對方,就僅僅為了替沈執(zhí)報仇。 他甚至覺得一定是沈執(zhí)給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湯,以至于將大人的心牢牢攥在手里。 沈執(zhí)站在宮門口等著,等得很不耐煩了,見謝陵過來,剛要上前相迎,可又想到什么似的,轉(zhuǎn)身就坐回了馬車?yán)铩?/br> 謝陵估摸著他是為了那三下手板心里委屈了,也不點(diǎn)破,上車之后一句話都不說,故意板著臉閉目養(yǎng)神。 起初沈執(zhí)同他打冷戰(zhàn),離他老遠(yuǎn)坐著,時不時發(fā)出輕微的“哼哼”聲,謝陵仍舊不管他,一直到沈執(zhí)自己沉不住氣了,主動開口道:“好端端的,為什么打我?我今天也沒有惹你生氣!” 謝陵不理他,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沈執(zhí)感覺自己蓄力好久的一拳,直接打在了棉花上,煩躁地揉了揉頭發(fā),湊過去一點(diǎn),又道:“你說話啊,別悶葫蘆啊,我在問你話!” “原來沈公子也會討厭別人悶葫蘆?!敝x陵緩緩睜開眼睛,盯著他似笑非笑道:“我都是跟你學(xué)的。” 沈執(zhí)啞言,更加煩躁起來,心里特別想謝陵哄一哄自己,可又實(shí)在拉不下臉來,于是暗示性地吹了吹左手手心。 結(jié)果謝陵只是盯著他,半分表態(tài)都沒有。沈執(zhí)心里委屈極了,生怕謝陵覺得自己不聽話,突然就不喜歡他了。 于是也不吹手了,主動湊過去,拉著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問:“哥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你不說,我怎么猜得到……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冷落我,我就是笨蛋,大笨蛋……” 他低了低頭,音含哽咽道:“我真的猜不到哥哥在想什么?!?/br> 謝陵道:“我不喜歡你同皇室中人親近,不對,我不喜歡你同任何人有過于親密的舉動。” “什……什么?” “沈公子,如果你耳朵沒毛病的話,應(yīng)該能清晰地聽見我說的每一個字!”謝陵一字一頓,低聲道:“有些話我只說一次,如果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同誰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我一定毫不猶豫地……” “殺了我?” “不,”謝陵伸手扯住他的衣領(lǐng),將人往自己身邊一拉,唇角上揚(yáng)道:“殺了他,然后再好 好收拾你!” 沈執(zhí)一瞬間地睜大了眼睛,不知不覺紅了耳垂,他抿唇,剛要說什么,左手已經(jīng)被謝陵攥了起來,貼在自己的唇上。 “我也不想打你,傷在你身上,我心會痛?!敝x陵親了親沈執(zhí)的手心,又低笑著道:“但想一想,打你也不是為了講道理,解解氣就好了,又覺得挺值的?!?/br> 沈執(zhí):“……” 他萬分郁悶,覺得謝陵此人好不講道理,自己同顧青辭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也沒做別的,謝陵就吃這么大的醋。 那此前謝陵同元瑾離得那么近說話,還滿臉笑容,他也吃醋了啊,也沒有公報私仇。 于是哼了一聲:“我看你就是公報私仇!” “就是公報私仇,怎么,不服氣么?” 謝陵埋頭啃著沈執(zhí)的頸窩,溫?zé)岬暮粑蒙驁?zhí)好癢,剛要躲一下,從旁邊就伸過來一只手,隨意一扯,官服的衣領(lǐng)就松了。 沈執(zhí)作賊心虛一般地捂住衣領(lǐng),耳語道:“哥哥,回去再做罷?我怕……” 謝陵根本不給他怕的機(jī)會,三下兩下將人剝干凈了,沈執(zhí)平時在外不要皮臉,實(shí)際上羞澀得很,在床上從來都放不開,每每情濃之時,也要咬著被角,生怕被人聽見了。 此刻更是羞澀難當(dāng),覺得好像在做一件極壞的事情,將靴子踢掉,整個人蜷縮成一團(tuán),將身下的官服壓得皺巴巴的。 “怎么蜷起來了?像小貓兒一樣,你就這么害怕哥哥么?”謝陵饒有趣味地望著沈執(zhí),單手鉗住他的下巴,勾唇笑道:“抬起臉來,讓哥哥看看?!?/br> “要?dú)⒁獎?,悉聽尊便!別那么多廢話了!” 謝陵好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沈公子這般有骨氣,罷了罷了,皆聽你的罷?!?/br> 僅僅一下,沈執(zhí)的腦子轟隆一聲炸開了,整個人冷汗潸然,也不知是什么鬼體驗,就感覺像是在海浪中顛簸的船只,沒有一刻不是風(fēng)雨飄搖的。 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就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下了,他被逼得面紅耳赤,眼淚汪汪,恨不得哐哐撞大墻,還不得不自己捂住嘴,生怕被別人聽去一星半點(diǎn),往后就沒法做人了。 偏偏謝陵半點(diǎn)都不體恤他的辛苦,照死里折騰,照死里擺弄,把他當(dāng)個玩偶似的, 上上下下,總沒個消停的時候,沈執(zhí)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要瘋了。 想起府中吃河蚌,廚子用刀刃將河蚌切開,露出粉白的蚌rou,還微微翕合著,吐著泡泡,好艱難地求生。 而謝陵的一只手,就仿佛一面刀刃,來回切,來回鑿,將蚌殼打開,肆意欺負(fù)人。 他后悔了,覺得自己不該那么硬氣的,現(xiàn)在軟趴趴的,半點(diǎn)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由謝陵擺布,沒一會兒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連哭都不敢出聲,看起來可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