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恒’眼見事情將要敗落，急對‘原目標(biāo)’道：“梁總，別信他的話，二十來歲的大學(xué)生仗著有點經(jīng)驗就胡言亂語，我這真跡還埋沒了不成？這位顏先生也是，你剛才出五百四十萬？”

    ‘顏先生’自是點頭配合?！爱?dāng)然，五百四十萬，你要轉(zhuǎn)賬還是支票？”

    許楠玉竊笑，這三人騙子團伙戲可作的真足，可惜今天碰到他這真正的頂極專家的徒弟，注意這騙局成不了。忍著笑上下打量下‘顏先生’，問：“顏先生說師從字畫類頂極專家的高老，還說買這畫給他祝壽，可是我怎么沒見過你？高老的徒弟，劉、唐、宋三位師兄我都見過，還有你說過壽，可是我記得高老的生辰是在八月份呀，我還去祝壽來著，也沒見著你呀。呀，莫非你說是的另一位高老？”許楠玉佯裝好奇，掏出電話作示要求證。

    話說騙子最怕被戳穿，現(xiàn)在有臺階下‘顏先生’立馬點頭：“是是，說的是另一個高老?！?/br>
    許楠玉眼內(nèi)閃過一絲狡黠，狀似無心的說：“全國27位頂極專家，姓高的有三位，一位是我說的字畫類頂極專家，另兩位一位鉆營雜項，一位鉆營家具，可不能稱為字畫類頂極專家。還有，看剛才的照片，明明就是我說的那位字畫類頂極專家嘛，你怎么說話前后矛盾？”許楠玉很無辜的眨巴眼睛，眼神瞄過那張照片，在對方警覺收起來之前一把搶過?！斑@照片真有趣?！笨磁匀艘荒樢苫笏斓溃骸捌鋵嶈b定古畫與鑒定照片的原理差不多。一看畫的整體神韻與布圖，二看神意與意境，三看比例。畫家在動筆之前先會心中構(gòu)圖，構(gòu)圖成功方會動筆，勢盡時休、圖畢筆止，所以每幅完成的畫，在整體的構(gòu)架布局上，都是無可挑剔的；神意和意境，中國水墨畫的兩大構(gòu)成結(jié)構(gòu)，神意要求傳神、飄渺，神真意切，雅俗之輩皆成共賞，意境要求自然、和諧、觀賞之人有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感，當(dāng)然，說的不是‘真實’的身臨其境，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升華到極致，以致讓人癡迷也不無不可；三是比例，構(gòu)圖的比例，圖中事物的比例，人物與事物的比例，還有植被、水中的魚、或行動的馬的馬蹄揚起的高度，都是需要講究和實實際的?！痹S楠玉笑笑，用手指捏起照片，攤開給眾人看?！翱催@張照片，眾位可感覺整體構(gòu)圖有何不脫？”

    一眾看了看搖頭，畢竟他們不是專業(yè)，瞧了就覺的是張普通的照片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在許楠玉眼里可是破洞百出。：“這照片的構(gòu)圖，背景切割的極為凌亂，你們瞧，人物跟周邊間隔區(qū)太過規(guī)矩過于呆板，一點都沒有靈動自然的感覺，如果兩人真是師徒的關(guān)系，那也不應(yīng)該是面對面相握手，而是更為親密點才動；神意和意境，你們看兩人表情，是不是沒有對焦的感覺？‘顏先生’雖然是真看著對面的人，但是你們看他的身高，如果是面對面‘顏先生’的身高要高些，他如果看面前的人那應(yīng)該是稍稍低首才對，可他是用平視，還有這位老先生，他的確是高老呀，是我國27位頂極專家專營字畫類的老專家，你看瞧高老的視線，稍微往上，來，我們按著視線看過去到這里，”許楠玉用筆尖稍稍示意，停到對方的頭頂?！耙粋€慈愛的老人面對你說話的時候，他會笑瞇瞇的看著你的頭頂說話？”這話問的是‘顏先生’，許楠玉滿是狡黠笑意的眼色讓其忽紅忽白，圍觀的看客這會兒也算是弄清楚了，不善的眼神在三人騙子團伙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特別是‘原目標(biāo)’梁總，那眼神幾乎恨不得生吃了三人。

    許楠玉笑笑，收起照片?！叭绻麤]看錯，這張照片是假的，高老對面的人經(jīng)過剪裁換成了這位‘顏先生’，原照片的出處嘛，我要是沒記錯，應(yīng)該是前幾年一個國際上的古文化節(jié)的交流會，高老代表我們中國的字畫類專家與國外字畫類專家的見面交流會，我記得這張原照片是高老與意大利一位碧眼老專家的握手照，因為這是公開的照片，所以流傳的比較廣。”

    假照片、假身份、假真跡，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場騙局了，騙局一被戳穿，騙子就只能落慌而逃，可是梁總身邊的兩個保鏢比他們手腳更快，三兩下就把三人騙子團伙給擰住，順帶賞了兩腳。

    有人叫來古玩街的保衛(wèi)，順帶喊了警察，李泰手腳更快，直接打了上海文化局的局長的電話，局長一聽說有人冒充國內(nèi)頂極專家徒弟的名號設(shè)騙局騙錢，立馬想起一個跨省的古文化騙子團伙，這一想還得了，親自跑來把人提了走，后來經(jīng)過三人的線索順藤摸瓜一鍋端了跨省詐騙團伙，牽出詐騙高達上億的案例，舉國震驚進而掀起一股清掃古玩詐騙風(fēng)，到也是現(xiàn)在兩人沒想到的。

    幾人一起到警察局碌了個簡單的口供，出了門梁總執(zhí)意要請兩吃個飯。推辭不了許楠玉也就應(yīng)了，五人一行直奔附近酒店，開了個十人位的包廂，自稱梁胖子的梁總大大咧咧的把菜單遞給兩人道：“許老弟，李先生，我梁胖子別的什么沒有，就是好客，今天兩位幫了我這么大個忙，別的沒什么說的，也知道兩位瞧不上，就準(zhǔn)備一頓便飯希望兩位不要客氣?！?/br>
    許楠玉也是推辭不了，再加上碌口供時也對梁胖子的為人大有改觀，看著是個暴發(fā)戶，可為人仗義、大方、行事也頗為磊落，還頗有點嫉惡如仇的味道，各種復(fù)雜的性格揉和到一起，交往起來也不覺著討厭。“那既然梁總開了口，那我可不客氣了。”

    “誒，什么梁總，許老弟要當(dāng)我是朋友就叫聲梁胖子，聽著親切?！绷号肿悠鋵嵰膊皇呛芘郑皇枪羌艽?，加上人不是很高又有點現(xiàn)代中年男人的通病，啤酒肚，所以看起來胖些。

    許楠玉到是第一次見讓別人叫自己‘胖子’還聽的這么開心的，笑道：“那可不行，梁總比我大那么多，一聲‘梁胖子’叫出來，我爸媽非得拿雞毛桿子把我攆得跳起來不可，要不這樣吧，你叫我一聲許老弟，那我就厚著臉皮叫你一聲梁老哥了?！?/br>
    “好好，那就叫梁老哥，來看看，許老弟有什么想吃的，這地方我來過幾次，有一個鹵乳豬蹄，那做的一個叫美味！”梁胖子仗著自己自來熟的功底，不一會兒就跟許楠玉聊的熱火朝天，雖然一個是jian商一個是八桿子打不著的古玩鑒賞師，但不防兩人有共同語言，別看梁胖子胖，一幅暴發(fā)戶的模樣，但走過的地方可真是許楠玉拍馬都趕不上的，國內(nèi)國外他連非洲熱帶雨林、亞馬遜河流這些地兒都去過，幽默風(fēng)趣的把行走的過程講一遍，勾引的許楠玉都想飛奔過去玩幾天了，李泰也是，雖然只是聽著極少發(fā)言，但眼眸內(nèi)也是異彩連連。

    吃飯只是次要，聊天才是主要，三人只坐到包廂里從下午五點聊到晚上近十點還意猶未盡的分手離開。

    回到酒店，流個熱水澡除去一身疲憊，許楠玉橫趴在李泰肚子上。“真想去梁胖子說的那些地方去看看，熱帶雨林、亞馬遜河流，呵呵，冒險者的天堂呀！”

    李泰瞥他眼任由他壓著，道：“‘冒險者’這身份此生與你無緣。”

    許楠玉癟嘴抬眼橫他?！澳闱撇黄鹑??！?/br>
    “這是事實?！睉{他這身體素質(zhì)，跑非洲那些原始雨林去，純粹就是給那些食人動物送打牙祭的人rou去的。

    其實要說許楠玉的身體素質(zhì)已經(jīng)是夠好的，至少沒病沒痛沒災(zāi)的，可跟李泰或林楚玉那些特種兵比起來，可就差遠了！小胳臂小腿，再加上有點娃娃臉，還真不是走壯碩狂傲的主！許楠玉心里也清楚，只是聽著別人的冒險故事，自己心里也難免心癢而已。

    許楠玉趴在李泰肚子上悶悶的。

    李泰沒管他，只過了十幾分鐘后，把他臥趴的姿勢翻過來讓他仰趴。

    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fā)呆，良久，許楠玉嘆氣?！翱磥磉@次出門要空手而歸了。”

    李泰暗自歪下嘴角，就知道這人還掂記著一個大白天的一無所獲……

    ☆89、滿載而歸一

    作者有話要說：我做了件非常沒腦子的事，拿水洗健盤，還放洗衣粉，然后它就——報消了······我發(fā)誓，我會懷念它的。

    又渡過一個美好的晚上,翌日上午許楠玉扒拉遲到的早餐時，拉到梁胖子電話。

    對方在電話里開門見山問：“許老弟,對黑市拍賣會有沒有興趣？”

    “黑市拍賣會？！”許楠玉放下瓷勺，聽著兩眼冒光?！傲豪细?，絕對有興趣！不過我聽說黑市拍賣會一向極嚴，很難進新人?！?/br>
    梁胖子笑?！斑@是對外人，對熟人還是沒那么難的。昨天就想邀你們的,只是怕空不出名額，趕巧今天有個人臨時退出了騰出了一個位子，所以想問問你們?nèi)ゲ蝗?？?/br>
    “想去是一定的,只是會不會給梁老哥你添麻煩？”許楠玉當(dāng)然想去呀,只是像這些見不得光的黑市拍賣都極為謹慎，梁胖子雖是熟人,但一下子帶進兩個生人，讓人為難可就不好了。

    “怎么會麻煩？相反對我還有利呢，你們是補空缺名額，只要有拍東西彌補了黑市的損失，或許我還能拿到一筆不翡的介紹費。”梁胖子頓下遂笑說：“當(dāng)然是在你們沒給他們?nèi)锹闊┑那闆r下?！焙谑信馁u可是違法的，不說他們所拍的物品的來源，單他們逃稅這一項國稅局都要找他們喝茶，每次偷偷摸摸舉行還不能廣發(fā)邀請信，以致客戶圈子極為有限。而要挖掘一位即安全又能信任，還讓他們嫌錢的客戶，不能靠光明正大的營銷途徑，所以一般都會以圈子帶圈子。

    “不會給梁老哥添麻煩就好?！?/br>
    “不麻煩不麻煩。大概的時間會有晚上十點后，到時候我電話通知你，帶美金現(xiàn)金交易，因為是年底最后一次，好東西怕是不少，許老弟要是方便不防多帶點?！绷号肿邮鞘炜捅容^清楚他們的規(guī)矩，中國人嘛，都有大賺一筆然后回家過年的潛意識。

    “好?！狈畔码娫?，許楠玉早餐也不吃了，胡亂套好衣服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找李泰，找著了說明原因開口就要準(zhǔn)備一千萬的美金。

    李泰一陣無語，放下手提電腦拉過他讓其坐在腿上。

    許楠玉也不扭捏一屁股坐下，反正整個屋子里就他們兩人，不怕別人看見。

    “不需要準(zhǔn)備這么多?！币皇汁h(huán)著他的腰，李泰說。

    “可是梁胖子說有不少好東西呢，對方不收支票又不簽卡，看中了錢不夠怎么辦？”許楠玉挑眉，一個上海之行無所收獲可不像他的作風(fēng)，黑市拍賣不是撿漏，可總比明面上要便宜不少呀，他可打算大肆購買一把呢！那個青花瓷大缸？那是李泰拍的不算。

    “不會，帶四百萬就足夠了?！鼻扑荒槥闃芬?，李泰捏他一把腰笑說：“梁胖子所說的‘好東西’可跟你心中想的‘好東西’，不一樣。”黑市拍賣的物件不可否認是有好東西，可絕對無國寶級的，二級文物都極少，一般拍的都是三級以下的物件，幾百萬人民幣卦頂了，上千萬的都極少。

    許楠玉怔下，了然后摸摸鼻子笑的有點不好意，一聽是神秘的黑市拍賣會又有‘好東西’讓他興奮有點找不著邊了，沒想這么多就以正式的拍賣會來衡量，更沒想過梁胖子所說的‘好東西’與他所想的‘好東西’有所差距。

    “……可是，四百萬會不會太少？”許楠玉眨巴眼睛，討好的說。

    要不是李泰沒翻白眼的習(xí)慣，不然這會兒真會賞他兩個大大的白眼，許楠玉什么都好，就是有點性子不定，時而像個大人時面像個小孩時不時毛躁下時不時又沉穩(wěn)下，再時不時犯點迷糊。李泰瞥眼，許楠玉很狗腿的把整個人送進他懷里，眨巴眼睛仰首瞅著他。

    兩方對視，李泰無聲敗陣，靠背著沙發(fā)把懷中人摟緊些，撥出余特助電話，讓他準(zhǔn)備五百萬美金外加兩個保鏢。

    為了應(yīng)服晚上的活動，兩人都沒出門就呆在房間里，時不時膩歪兩下到也開心，九點半接到梁肥子電話會和后又有專人把他們神神秘秘帶到郊外一棟廢棄的料尾樓里。

    剛到門口就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笑瞇瞇的迎了出來，梁胖子也迎上去，握著手聊了兩句再給三人介紹?！袄蠌?，這是李先生與許先生，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們可是大客戶，”又對兩人介紹對方。“這是老張，是這里的負責(zé)人?！?/br>
    “歡迎兩位?！?/br>
    “你好?！?/br>
    握手問好，閑談兩句隨老張的牽引向里走去，直接到拍賣點。十五個名額包括他們已經(jīng)到了十三位，還差兩位便可開始拍賣，許楠玉很隨意的打量下四周，一間很簡漏的泥磚房，設(shè)施設(shè)備更為簡漏也就幾盞燈，空調(diào)都沒準(zhǔn)備取暖是用最為原始的柴火。

    等三人坐下，老張又去招呼其余人，一看就不是做服務(wù)生料子的粗獷男子送上咖啡跟茶供幾人選擇，三人一致相同的選擇了茶。

    十分鐘后名額到齊，老張站到前臺說了兩句喜吉話便宣布拍賣開始。

    許楠玉頓時精神十足像打了雞血似的盯著前臺。

    “第一件拍品是南宋白玉雕觀音，你們看，大過年的請尊觀音回家即喜氣又吉祥還能保家宅平安。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上前臺來看下?！崩蠌埖脑捯鹋_下一片善意的輕笑，梁胖子更是兩眼冒光，看樣子有勢在必得的決心。

    許楠玉也上前湊了個趣?！安诲e，是件好東西?！?/br>
    剛回到坐位的梁胖子聞言眼神一抽?！霸趺矗吭S老弟也看中了這件？”

    許楠玉差點忍不住笑出來?！拔艺f梁老哥，你不用這么緊張我沒看中。這件觀音取料質(zhì)地上乘，看雕功跟取圖都無可挑剔，梁老哥有興趣，在十五萬美金內(nèi)都是有得賺的?！弊詈筮@句話是小聲說的，確保只有他們?nèi)寺牭健?/br>
    梁胖子當(dāng)下一喜道：“要是拍中了我承許老弟這情，明天務(wù)必賞光吃頓午飯?！?/br>
    許楠玉笑笑沒作聲。白玉雕觀音質(zhì)地上乘取圖美觀，又是件開門的物件寓意也吉祥，老張一宣布競拍開始那叫價聲就是一個接一個的，不到幾分鐘就叫到十萬美金以上，但最后還是梁胖子以十四萬美金的價格拿下了這第一件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