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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卒過河_分節(jié)閱讀_13

    “那倒沒有。他就是說不想守門的舉手?!?/br>
    “……”

    這、這也太惡毒了吧!

    12月24日,如期而至。柯兵穿著英姿颯爽的深藍色隊服,帶著超級專業(yè)的手套,以非?;幽耆A的姿態(tài)倚到了球門立柱上。

    對方果然都很年輕,一個個張揚著青春的氣息,看得柯兵心曠神怡。反觀自己這邊,全是工作例會上的老面孔了。讓柯兵比較意外的是唐堯運動起來那架勢倒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由于是友誼賽,大家都沒防的多緊,但無奈腳法很符合中國國情,所以即使雙方都排出1000陣形,上半場結(jié)束比分也只是3:2。什么單刀赴會世界波,柯兵連影兒都沒看見。

    柯兵這輩子第一次做守門員。要說看著那球呼呼的砸過來,頭皮不發(fā)麻絕對是撒謊。所以十次撲救有九次方向相反是可以理解的,趨利避害的條件反射嘛。

    但大家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柯兵第一百零一次撲反了方向但球仍然很不爭氣的沒進之后,對方10號射手把郁悶發(fā)泄在了球門上。咣當(dāng)一腳,隔著空氣柯兵多能感受到音波的震動。

    “喂,不是你家體育設(shè)施你不心疼是吧。”柯兵燃起了強烈的主人翁意識。

    “哪來那么多話,趕緊開球?!?0號一臉不耐煩。

    這下長得帥也沒用了,柯兵一挑眉:“你這距離我比咱家后衛(wèi)都近,等著越位呢?”

    10號悶悶的退了回去,可嘴沒閑著:“敢情還知道規(guī)則啊,我以為你玩兒躲避球呢?!?/br>
    士可殺不可辱!柯兵覺得自己那小宇宙開始熊熊燃燒!

    于是,下半場的后半段,就看柯兵跟卡恩附身了似的,左撲右擋抬腳出拳儼然把球門變成了金鐘罩鐵布衫。

    眼看著比分成了7:5,時間所剩無幾,對方急了。尤其是10號,柯兵遠遠看著他帶球過來背后似乎有火翼鳥忽隱忽現(xiàn)。以往對方都是采取遠射,這一次,柯兵看架勢是要短兵相接了。嘖,誰怕誰??卤鴮е痔椎膬墒种刂匾粨?,雙腿微屈,看著對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起腳!

    撲!

    飛沙走石,刀光劍影。

    裁判一聲哨響,距離全場結(jié)束還有10分鐘之際,遠洋又完成了一次進攻。

    “柯經(jīng)理是吧,能把你懷里的東西給我嗎?”

    “怎么可能?這是我們的球!別擋著我開球?。 ?/br>
    “球在門里,謝謝。”

    “……”

    柯兵低低頭,抬抬頭,再低低頭,懷里那畫著耐克標(biāo)志的尤物正熠熠生輝。

    “下次把鞋帶系緊點?!?/br>
    “那也禁不住你死拽?!?/br>
    “失禮失禮?!?/br>
    “承讓承讓?!?/br>
    ……

    全場,鴉雀無聲。

    唐堯沖著裁判艱難的做了個手勢,換上財務(wù)部經(jīng)理,然后自己下場走進空曠的更衣室。

    至于唐先生一人窩更衣室里樂了十幾分鐘最后喝水還差點嗆著,就是后話了。

    平安夜,柯兵一戰(zhàn)成名。不光同事,連唐堯看他的眼神都隱隱的閃著別樣光輝。

    “你都笑一禮拜了,不累啊?!笨卤鴽]好氣的白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然后從果盤里拿片西瓜塞進嘴里消火。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笑了?”唐堯拿過泛著熱氣的菊花茶,輕輕抿了一口。

    “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你笑了,沒笑在嘴上,都擱眼睛里呢。”

    唐堯不出聲,端著茶杯轉(zhuǎn)頭望向前方舞臺上正低吟淺唱的歌手??卤l(fā)誓,看見那家伙的肩膀在微微發(fā)抖!得,樂吧樂吧,難得撿一笑話也不容易??卤鴻?quán)當(dāng)自己為人類社會做貢獻了。

    唐堯這段時間心情大好,柯兵可謂功不可沒。自從英勇飛身抱球鞋事件發(fā)生后,唐堯怎么瞧著柯兵都想樂,看見他瞪眼想樂,看見他挑眉想樂,看見他撇嘴翻白眼也想樂,以前是覺著這家伙臭貧來著,一聽他說話就腦袋疼,如今卻覺得他那聲音抑揚頓挫頗具趣味性,聽多了,倒還挺順耳。當(dāng)然最有特點還屬他咧著嘴大笑的時候,嘴再張點都能看見前一天晚飯了。也不知道是挖著金礦了還是夢見娶媳婦兒了,那叫一陽光燦爛。連帶著,他周圍都跟佛光普照一般,明亮,柔和,溫暖,外加一點傻乎乎。

    當(dāng)然柯兵的功勞還不只這些。

    今天來紫荊堂,也是柯兵安排的,并且約了樊若山。美其名曰感謝上次的幫忙。唐堯清楚記得上次柯兵提出要感謝時樊若山說過回頭電話聯(lián)系。但他們究竟是什么時候聯(lián)系的呢?唐堯不知道。

    自從上次之后,他們倆誰也沒再聊過那個一棵樹吊死的問題,就好像那天晚上的互相揭底壓根兒沒發(fā)生過。可柯兵這次的舉動,讓他隱隱覺得對方似乎在有意識的幫他。好像算準(zhǔn)了他肯定開不了口主動約樊若山。

    唐堯不確定自己想的對不對,柯兵之于他嚴(yán)格講起來,可以算外太空生物了。不過對于這家伙,唐堯的感覺已經(jīng)從最初的看不上,不知不覺變成了……呃……那就勉強看著吧。

    九點半,樊若山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路上出了點事兒。來晚了?!狈羯秸f著把外套脫下來,然后整個人略顯疲憊的靠進沙發(fā)里。

    “路上怎么了?”唐堯略帶關(guān)切的問。

    “一碰瓷的。我那車離他還有半米呢,人就躺地上叫起來了,那叫一慘絕人寰?!狈羯嚼湫Γ旖枪闯龅幕【€都有點驚悚的味道。

    柯兵咽了咽口水:“然后呢,你把他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把他怎么了?”樊若山坐起神來,忽然間興致盎然。

    柯兵想說看你這德行就知道,可話到嘴邊還是給擰成了:“正義必定戰(zhàn)勝邪惡嘛?!?/br>
    樊若山噗的笑出聲來:“我也沒怎么著,就給了他倆選擇,要么他起來讓開我過去,要么他不起來我直接碾過去?!?/br>
    柯兵在心里翻個白眼,到底誰欺負(fù)誰啊。不過這事兒,還真像樊若山能干出來的。

    唐堯一直很安靜,從樊若山到達開始。他不知道說什么,索性不開口。以前他和樊若山單獨見面的時候,也是樊若山問他一句,他才會答上一句。更多的,就是沉默。沉默并不影響樊若山的優(yōu)雅自在,但對于唐堯就很難熬了。所以,他最近開始越來越頻繁的佩服柯兵的自來熟能力,并且產(chǎn)生了想據(jù)為己有的念頭……

    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唐堯覺得和柯兵呆得久了,自己好像也有點秀逗。

    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喝酒聊天快一個鐘頭時,樊若山接到一個電話,然后臉色大變。

    “什么?你現(xiàn)在帶他過來?!我在紫荊堂呢,這地兒他能來嗎!你在哪?我過去找你……今晚就飛?靠,你怎么不把樊霖也打包托運!喂,喂?喂——”

    看著樊若山郁卒的樣子,柯兵忽然對那位敢掛他電話的仁兄好奇起來。

    “我們……要不要先回避?”唐堯忽然開口。

    樊若山勉強笑笑:“沒事兒,等會兒我到門口堵她們。不過可能就要直接回家了,這里……”

    “我們倆就挺好,你先回沒關(guān)系。”

    柯兵覺的唐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忽然有點沙啞。就像某種情緒壓迫在喉嚨那里,吐不出,卻也咽不下。

    柯兵隱約有了些感覺,但不確定。

    二十五分鐘之后,答案終于揭曉。

    樊若山?jīng)]來得及到門口堵人,美女已經(jīng)帶著孩子電光火石間長驅(qū)直入,速度之快仿佛有那么點從天而降的意思。

    “孩子他娘,你還蠻快的嘛。”樊若山一改剛剛接電話時的暴戾,聲音柔得幾乎能擠出一汪水兒。

    “孩子他爹,希望我不在這段時間樊霖能在你的精心呵護下平安成長。就半個月,咱能堅持吧?!泵琅粗裥?,可眼里的威脅絕對明顯。

    “我覺得這個事兒咱是不是可以借一步說話?”樊若山顯然不希望在有孩子的地方進行大人間的對話。語畢大跨步向后廳長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