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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怕是活不成了在線閱讀 - 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節(jié)閱讀_7

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節(jié)閱讀_7

    自北鎮(zhèn)撫司回了東廠,屁股還沒坐熱,皇帝的傳喚就到了。

    徐泗有點慌,太監(jiān)頭子雖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說到底也是個太監(jiān),得罪了皇帝,屁都不是。

    一時間,什么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伴君如伴虎,與君共事有如與虎謀皮的名言全都一股腦兒的涌進(jìn)腦海。

    盛裝完畢,徐泗忐忑地入了宮。

    一腳踏進(jìn)御書房,一股濃郁的水沉香的氣味撲鼻而來。沉香乃四雅之首,徐泗分析,祁淵大概是個偏向于文治的皇帝。

    “奴才叩見皇上?!毙煦魧W(xué)著江滎的樣子,捏著嗓子匍匐在地上,行跪拜大禮。

    男兒膝下有黃金……徐泗在心里憋屈地想,在封建社會,男兒膝下的不是黃金,是棉花。

    得空,他是得在膝蓋骨那邊墊兩層棉花,這青石板地好硬啊……

    “刺客抓到了?”龍案后男人略顯疲憊的嗓音,隔著偌大的空間輕飄飄傳來。

    皇上沒說平身,徐泗不敢擅自抬頭,只好趴著,甕聲甕氣地答話,“稟皇上,抓到了,眼下正在北鎮(zhèn)撫司接受審訊?!?/br>
    “聽說你今兒個也去了趟北鎮(zhèn)撫司,審得如何了?”

    皇帝就是皇帝,什么事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徐泗在心里嘖嘖兩聲,他前腳剛從牢里回來,后腳就被宣來了御書房。祁淵這皇帝當(dāng)?shù)靡参瘜峜ao心,還得費心監(jiān)視江滎,估計韓炳歡那兒,也有他的眼線。

    “稟皇上,那刺客嘴硬,目前還沒審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毙煦魮?jù)實以答。

    鐺一聲清脆的響音,茶蓋兒落在茶碗上的動靜。

    徐泗下意識地輕顫,不是他想抖,是這副身子在不受神經(jīng)控制地發(fā)抖,大概這就是身體自帶的條件反射。

    下一秒,茶碗就砰地一聲砸在了徐泗腦門兒上。熱茶濺了一臉,他舉起袖子揩了揩,大氣不敢出。

    他收回那句祁淵大概偏向于文治的猜測,這應(yīng)該是個暴君……

    “你說說看,過去多久了?太子至今還在榻上昏迷不醒,兇手抓住了居然還撬不開口。朕養(yǎng)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處?”祁淵一腳踹翻了龍案旁的香爐。

    沉香四溢,熏得人眼睛疼。

    “皇上息怒?!钡罾锖蛑囊桓捎疤O(jiān)跪了一地。

    “皇上,奴才辦事不力是奴才的錯?;噬系凝報w安康要緊,您別氣壞了身子?!币P(guān)頭,徐泗翻著江滎的記憶,盡量把話往圓了說。

    “龍體安康?哼,朕的太子平白無故遇刺,讓朕如何安康?”祁淵的火氣,能把這金碧輝煌的御書房燒成焦土。

    說得多錯的多,徐泗選擇閉嘴。

    祁淵氣得胸脯大起大落,瞥了眼額頭腫了個大包,委屈瑟縮的江滎,怒火下去了一半。重又坐回了案前,捏了捏眉心。

    “朕方才下旨,這件案子,由廠衛(wèi)聯(lián)手調(diào)查。給你們兩個月時間,你與韓愛卿好生配合,案子破不了,兩人都等著提頭來見朕。”

    那敢情好?。⌒煦魞?nèi)心歡呼雀躍,正愁找不到接近目標(biāo)人物的機(jī)會呢,天助我也啊……

    這邊,徐泗連聲應(yīng)下,捂著頭上的大包,喜憂參半地蹦跶回東廠。

    那邊,韓炳歡一臉寒冰地接下圣旨,冷冷地掃了一眼等待打賞的傳旨太監(jiān)。那一眼里飽含嫌惡與鄙棄,嚇得傳旨太監(jiān)連忙收拾收拾期待的神情,屁滾尿流地遁了。

    廠衛(wèi)聯(lián)手?呵,天大的笑話。

    第5章 我只是想有個鳥兒5

    翌日清晨,徐泗飽含革命熱情地起了個大早,浩浩蕩蕩地往北鎮(zhèn)撫司去了。

    甫一踏進(jìn)衙門高高的門檻,徐泗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浮動著的緊張不安的因子,錦衣衛(wèi)們個個面色凝重,腳下生風(fēng),整個官衙里籠罩著一片愁云慘霧。

    直覺是出了大事。

    一回生二回熟,薛瓊又一次攔住了遠(yuǎn)遠(yuǎn)看見他們就繞路走的趙修,“跑什么?廠公有話問你?!?/br>
    趙修倍感無奈,怎么每回倒霉的都是他?明明滿司的錦衣衛(wèi)遍地跑……他實在是對這個陰晴不定的廠公怵得慌,沒等徐泗問話,直接抱拳道:“指揮使大人在堂上,屬下這就給您帶路。”

    喲,小伙子識相。徐泗滿意地點點頭。

    一到堂上,威武肅穆的氛圍令徐泗不自覺地放輕腳步。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正中央石板地上停放的一具尸體,草草蓋著白布,露出一張青白僵硬的臉。

    徐泗驚異挑眉,烈士兄?

    許是他們一行人實在太招搖過市,又或者是徐泗身上那股沁人心脾、雍容華貴的牡丹花香實在令人無法忽略,堂上所有人的視線刷刷刷齊聚到徐泗身上,跟聚光燈似的。

    正上方的梨花木條案上,韓炳歡正襟危坐,面上隱有倦色,眼瞼下一層略顯濃重的灰暗陰影,唇色淺淡。但這并不影響他射向徐泗的目光里裹挾著凌厲的冰刃。

    “早啊?!苯邮艿侥抗鈫柡?,徐泗打了聲招呼。像進(jìn)了自己的東緝事廠一般,隨意地找了個空著的太師椅,慵懶地窩進(jìn)去。

    “江督主來的真是時候?!表n炳歡語氣不大和藹,他食指輕叩桌案,發(fā)出一聲聲低沉刻板的敲擊聲。心虛的人,光是聽著這不疾不徐富有節(jié)奏的聲響,心里都得抖三抖。

    徐泗沒答話,盯著那具尸體看了半晌,道:“死了?”

    “如你所見?!?/br>
    “怎么死的?”

    “督主覺著呢?”韓炳歡似笑非笑地覷著他。

    嘿,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

    “這人是怎么死的,本督主從何得知呢?”徐泗也似笑非笑地回望他,打啞謎誰不會???皮笑rou不笑誰不會啊?

    “唔……在下失禮了,本以為督主能知曉一二……”韓炳歡一句話說了半句,剩下的用來余音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