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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怕是活不成了在線閱讀 - 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節(jié)閱讀_29

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節(jié)閱讀_29

    四四在往一條圓鼓鼓大胖蛇的體型不懈發(fā)展的進程中,韓炳歡這邊卻遭遇了瓶頸。五日了,數(shù)據(jù)停在了26%就沒再動彈過,眼看勝利在望,徐泗急得嘴里都出了燎泡。

    這日,濛濛細雨飄了一上午,天氣一差就有點萎的徐泗,慵懶地賴在被窩里,跟2333閑扯淡。

    “你說,怎么就停住了呢?”徐泗舔舔口腔內(nèi)壁的燎泡,嘶了一聲。

    2333,“心結未開?!?/br>
    四個字,簡單粗暴。

    “韓炳歡的心結跟他爸有關,他爸都已經(jīng)掛了這么多年了,墳頭草估計都得一米高,怎么解?”徐泗抱怨,雙腿夾著被子一陣亂滾。

    滾完突然正經(jīng)道,“哈兄,在下能拜托您一件事嗎?”

    系統(tǒng)仿佛愣了兩秒,“徐先生請說。”

    “下一個世界,能給我個鳥兒嗎?”徐泗咬牙切齒,算算時間,他該起床尿尿了。

    蹲著……

    “這是由智能系統(tǒng)隨機抽取,恕我愛莫能助?!?333的總攻音好聽是好聽,就是缺乏感情,像是西裝革履,梳著油光中分,根根發(fā)絲緊貼頭皮的死板男秘書。

    徐泗嘆了口氣,以及其沒有男性尊嚴的姿勢尿完之后,穿衣用膳,抬腳就欲去北鎮(zhèn)撫司報道。

    剛踏出東廠高度直逼膝蓋的門檻,2333突然開口,“善意提醒,今日乃清明?!?/br>
    “清明咋了?”清明放假?錦衣衛(wèi)不上班了?怪不得今兒個陰雨綿綿……原來是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啊。

    這清明下雨跟蕭敬騰開演唱會似得,一逮一個準。

    2333,“……”

    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徐泗皺眉,“哈弟,你逗我玩兒呢吧?現(xiàn)在是秋天,哪兒來的清明?你欺負我大學還沒畢業(yè),讀書少嗎?”

    2333,“這個世界的清明是每年九月初五?!?/br>
    徐泗:“……”怪我,沒有好好研讀這個世界的歷史風俗。

    “目標人物每年清明會去城郊上墳?!?333耐心道。

    “哦?!毙煦袅⒖棠_尖一轉,上了馬車。

    目的地,韓家墳頭。

    這韓家雖然也是官宦世家,卻比不得那些家大業(yè)大的名門望族,他們家雖然世代吃朝廷俸祿,但基本都是些芝麻小官,也就到韓炳歡的父親韓蔚這兒,才勉強爬到了四品官階,可惜還英年早逝。

    而且這個家族吧,不知道受了什么詛咒,還一脈單傳,人丁稀少。想旺都旺不起來,連個墳都氣派不起來。

    照著2333的GPS定位系統(tǒng),徐泗棄了馬車,七拐八拐地彎到了一處小土坡,遠遠地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挺直了腰板,垂手立在細雨中。

    站著望了好一會兒,那人還是紋絲不動。

    “出門不知道下雨嗎?也不帶個傘?!毙煦羿洁煲痪?,撐著暗灰色的油紙傘朝他走去。

    余光瞥過另一邊時,發(fā)現(xiàn)也有個人撐著傘,跟他一樣行著注目禮。那是個中年男子,一聲墨綠色樸素的長衫,眉眼疏淡,五官每一處都寫著濃郁得化不開的哀傷,歲月在他眼角、唇邊、鬢角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卻掩蓋不了他年輕時曾風華正茂的雋秀。

    他緊緊盯著韓炳歡的方向,目光專注而熱烈,仿佛那里埋葬著他畢生的心血。

    這人……徐泗莫名有種“同道中人”之感……

    可能是徐泗的打量太過肆無忌憚,那人察覺到了,扭頭看向這邊,徐泗連忙收回視線,壓下傘沿,輕咳一聲,大步流星地走了。

    “衣衫都濕了。”

    頭頂一片陰影遮蔽了灰蒙蒙的天色,韓炳歡下意識轉頭,看到一張總能輕易撞進他心里的臉。

    “你如何知道此地?”一滴雨水自緊繃的下巴滴落,韓炳歡轉來狐疑的目光。他韓家世代擇墳地,都是隨機選取,只祭拜三代,三代過后,再無瓜葛。

    所以,如果韓炳歡自己不說,自然無人知曉。

    “跟著你來的。”徐泗隨意扯了個謊。

    看出他的敷衍,韓炳歡睫毛輕顫,沒有戳穿他。就他那點三腳貓功夫,想跟蹤錦衣衛(wèi)指揮使而不被發(fā)現(xiàn),等同于……癡人說夢。

    徐泗心大薄情,不大擅長應對這種吊唁家父的傷感氛圍。也不大能理解韓炳歡對自己老爸懷抱著怎樣復雜的感情,因為他自己根本沒老爸,沒法兒設身處地。

    “家父正直清廉,威武不屈,是我平生最為敬仰之人?!表n炳歡食指輕敲腰間繡春刀的刀柄,徐泗知道,這是他糾結煩躁時的標志性動作。

    糾結什么呢?糾結他最尊敬的父親卻喜歡搞太監(jiān)?

    還是說,糾結他自己也步了他父親后塵,也喜歡上搞太監(jiān)?

    唔……想想是挺cao蛋的。

    不過呢,這情情愛愛的事,又有誰能一口咬死呢?該喜歡男的,還是該喜歡女的,這個問題,徐泗以前接受過一位資深出柜人士的洗腦,據(jù)這位仁兄而言,其實人人都有愛上同性的可能,只看他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是什么性別。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是因為一個特定的人,從而確定了自己的性向,而不是因為先確定了自己的性向,再去喜歡相應性別的人。

    徐泗記得他當時現(xiàn)身說法,實力嘲諷了一番,因為他自己就是沒喜歡過別人,卻明確知道自己喜歡的是男人的……那類人。

    那哥兒們拽的跟誰欠他二五八萬似得,丟給他一句:那是因為你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人家。

    徐泗呵了一聲,沒跟他一般見識,心里想,我又不是個傻帽兒,喜歡誰自己能不知道嗎?

    默默地跟著站了不知多久,徐泗撐傘的手已經(jīng)酸麻發(fā)抖,韓炳歡抬頭,自他手中接過傘柄,兩人無言下坡。

    下坡時,徐泗沒見到那個墨綠色的瘦削身影。

    一直走到馬車前,徐泗頓住了,朝韓炳歡眨巴眨巴眼睛。

    韓炳歡挑眉,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躊躇了一陣兒,徐泗突然拉過韓炳歡的手,又原路返回。

    韓炳歡的手泛涼,被徐泗帶著溫暖潮意的掌心包圍,那股熱流自指腹,一路緩緩地隨著血液游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