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川聞言便看過來，目光訝然又沮喪。沈父看了看兩人的神情，皺了皺眉，沒再多說，只道：“早點休息吧。”

    沈父沈母要借住一晚，齊宣只得跟沈行川擠一張床。他背對著沈行川，躺在床的最外側(cè)，再往外移一點都能掉下去。

    “你躺那么遠(yuǎn)干什么？”沈行川坐上床，看著齊宣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暢快。

    “我愿意?！饼R宣愛搭不理地回了一句。

    沈行川眉頭皺得更緊，“你睡那么遠(yuǎn)被子不夠蓋?！?/br>
    齊宣噌地坐起來，“誰要跟你蓋一條被子了？這是我房間，讓你躺半張床已經(jīng)夠給面子了。這位合租室友，你是不是也太得寸進(jìn)尺了？”

    沈行川吃了一驚，半天才回過神，“你突然發(fā)的什么脾氣？”

    齊宣扯過被子卷在身上，“突什么然，我脾氣一直這么差，你才發(fā)現(xiàn)么？哦對了，畢竟我們不熟?！彼l(fā)完火，關(guān)了燈倒頭就睡，把沈行川一個人丟在黑暗中。

    可發(fā)火歸發(fā)火，齊宣還是沒真想讓沈行川凍著，躺下后也不由自主地留意著沈行川的動靜。不知過了多久，齊宣隱約聽到沉重的呼吸聲，聽起來好像有些痛苦。他猛地坐起身，打開燈，果然看到沈行川側(cè)躺在一邊，額頭上都是冷汗。

    “沈老師？！”齊宣馬上湊過去，“你手疼嗎？怎么回事，不是已經(jīng)恢復(fù)差不多了？”

    “沒事，”沈行川嗓音有些啞，“你睡吧?！?/br>
    齊宣突然想起，沈行川的手傷了筋骨，就算好了，每到陰冷天也容易疼，今天正好外面下雨。他連忙把被子都裹到沈行川身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著涼的，我給你找止疼藥。”

    沈行川吃了藥，看了眼齊宣，道：“你又不發(fā)脾氣了？”

    齊宣神色一僵，尷尬道：“你管我。”說罷把被子丟給他半邊，挨著他躺下，“蓋嚴(yán)實了，省得半夜凍出毛病來，我還得給你找藥。”

    沈行川看了看他，輕輕拉過被子躺下，留意著不碰到他身體。

    第二天一早，沈行川醒來發(fā)現(xiàn)齊宣已經(jīng)不在了。出了房間，看到父母正在廚房吃飯。

    “齊宣呢？”沈行川上前問。

    “哎喲一起來就找小齊，還說沒談對象？”沈母捏著一個三明治，意味深長地看著沈行川。

    沈行川還是板著張臉一言不發(fā)，沈母討了個沒趣，只得道：“學(xué)校上課去了?！彼f完咬了一口三明治，然后把另外一個擺著三明治的小碟朝沈行川推了推，“喏，你的?！?/br>
    沈行川看了看，“嗯?！?/br>
    “兒子啊，小齊真不是你對象？早上專門給我們做早餐，還囑咐我們看著你吃了……你沒誆我們吧？”沈母捧著三明治，打量著自己兒子，“別說，小齊做飯還真是好吃?！?/br>
    沈行川抿了抿嘴，“真的不是。”

    沈母長嘆一聲，“為什么啊？小伙子長得多好啊，還會做飯，你媽我一眼就看上了，你怎么這么沒眼光哪？還是說，人家沒看上你？昨天看著你對人家用強來著……”

    “我沒有。”沈行川擰著眉頭打斷，“我們也不是那種關(guān)系，你就別多想了。”

    沈母瞅了瞅沈行川，忽然嚴(yán)肅道：“兒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mama不同意啊我跟你說?！?/br>
    “媽……”沈行川重重嘆了一聲，“你都想什么呢……我去洗漱了。”

    “哎，你這臭小子！”

    “行了，”沈父吃完了三明治，終于開口打斷，“年輕人的事你就別插手了?！?/br>
    “你就知道吃！”沈母氣道，“咱兒子都31了，好不容易揀著個兒媳婦，再不管就丟了！也不知道這小子腦子里都想什么呢，這么些年一個對象都不談……”

    “我看差不多要談了?！鄙蚋负攘艘豢诓?。

    沈母眼中登時一亮，“你看出什么了？這小子果然在騙咱倆對不？”

    沈父捧著熱茶，“你就少管點閑事，等著吧。”

    臥室里，沈行川又拿出了少年時和穆宣的合照，盯著穆宣眼角的痣出神。

    他為什么不是你？

    第18章

    沈行川晚上上完課回家，發(fā)現(xiàn)餐桌上空空如也，而齊宣正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自己進(jìn)門也跟沒聽見似的。

    “你沒做飯？”沈行川覺得有點反常。

    “做了?！饼R宣盯著電視頭也沒回。

    沈行川：“……那飯呢？”

    齊宣：“我吃了?！?/br>
    沈行川：“……”

    齊宣忽然從沙發(fā)上爬起來，關(guān)了電視，瞥過來一眼：“我睡了。”然后起身往臥室走。

    “這么早？”沈行川有些訝異，現(xiàn)在明明才8點，平常這時候，齊宣肯定要拉著自己講馬克思。

    齊宣站住，側(cè)首瞥了他一眼，“這位合租室友，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啪嗒一聲，齊宣關(guān)上了臥室門。沈行川一個人回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還有沒有什么食材。這一個月來，三餐都是齊宣在做，早上起床、晚上進(jìn)門都有現(xiàn)成的飯菜擺在面前，他已經(jīng)吃成了習(xí)慣。今天齊宣突然罷了工，沈行川不知胃里空落落，心里也空落落的。而且他不明白，齊宣為什么突然就不給自己做飯了。

    他隨便往鍋里丟了幾樣食材，按照自己過去的做法，煮了兩三分鐘，盛到碗里吃了一口，然后皺起了眉頭。從前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東西這么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