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病重的鈞公子
第六十三章 病重的鈞公子 “丫頭,趕緊的,這邊有炭盆子,先來烤烤火,瞧這小手冰的喲,柳絮,去給丁姑娘沏杯熱茶來。” 老夫人招呼著丁小白,并沒急著讓她去給外孫看病,而是先讓她烤火取暖,可見不管多心急,該有的禮儀卻是半點(diǎn)不差。 丫鬟、婆子自然不是擺設(shè),一個把丁小白領(lǐng)到了炭火前,一個去沏茶,余下的就扶著老夫人往里間去了。 “丫頭,烤暖和了就進(jìn)來,老身先去看看我那小外孫兒了?!焙⒆硬≈?,不到萬不得已,老夫人幾乎不錯眼珠地看著。 丁小白也沒客氣,到炭盆邊搓著一雙發(fā)紅的小手,她是有棉手套的人,要不是出于禮節(jié),進(jìn)了二門就摘了手套,她至于凍成這樣么。 借著烤火的工夫,丁小白不著痕跡地把這個屋子打量了一圈,果然是權(quán)貴人家,屋子大就不用說了,屋里奢華精致的擺設(shè),她也就在電視劇里見到過。 不過電視劇里用的都是道具,而她現(xiàn)在看到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哪一件都應(yīng)該價值不菲。 那個看著不起眼的落地插花大梅瓶,恐怕就是什么官窯、汝窯出產(chǎn)的吧?老遠(yuǎn)看著都光澤瑩潤,絕對不會是尋常東西,卻只配在墻角落里呆著。 “老夫人,小的就說讓小的去請人,您還非要親自去,這大冷天兒的,別再把您給凍著了,那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br> 老夫人前腳進(jìn)了里間,里間就響起了說話聲,聲音很輕,似乎是特意壓著的,但因為屋里很安靜,丁小白又耳尖,倒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忍不住挑了挑眉,不會這么巧吧?聽聲音是熟人呢,他怎么會來這里的,還登堂入室了? 耳熟的聲音,讓丁小白好奇地往里間那邊看過去,就看到從里間走出來一個人,這人看到丁小白,立馬就愣住了。 “丁姑娘?怎么是你呀?”來人驚呼出聲,卻發(fā)覺自己叫聲有點(diǎn)大,趕緊抬手捂住了嘴。 張馳駿和秦龍飛同時抬起頭來,兩人都是一臉的意外,“怎么,孫掌柜認(rèn)識丁姑娘?” 來人可不正是鳳鳴酒樓的孫掌柜,“東家,秦公子,丁姑娘跟咱們酒樓有合作,前些日子酒樓的秘制烤麻雀,就是丁姑娘的方子?!?/br> “我今天過來見東家,也是因為丁姑娘又教了后廚兩道菜,都是最適合冬天里吃用的,正想著趁東家在鎮(zhèn)上,請兩位過去嘗嘗菜呢?!?/br> 沒想到張馳駿竟然就是鳳鳴酒樓的東家,那孫掌柜出現(xiàn)在這里也就不奇怪了,這是匯報工作來的。 “沒想到秘方就是丁姑娘的,真是失敬了,之前的失禮之處,還望丁姑娘見諒,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以貌取人了?!?/br> 丁小白這時也已經(jīng)烤暖和了,搓著小手走了過來,“張公子客氣了,沒什么見諒不見諒的,我不是大夫,公子有疑慮很正常。” “我也只是受了秦東家的邀約,過來試一試的,至于能不能真的有效,那也得試過了才知道?!?/br> “丁姑娘是來幫小公子瞧病的?”孫掌柜聽了這話是相當(dāng)?shù)囊馔猓麤]想到秦老夫人去追的人,竟然就是丁家姑娘。 “我哪有資格給人瞧病,不過是因緣際會,趕個巧罷了。”丁小白不可能當(dāng)著孫掌柜,說出草藥的事情來。 秦龍飛趕緊接上話,“可不是么,就是湊巧了,丁姑娘今天去我的炭場談事情,無意中聊到鈞公子的事兒,我就硬把人請了過來?!?/br> 丁小白去秦龍飛的炭場談生意,這事兒孫掌柜是知道的,有秦龍飛出面解釋,他也就識趣地沒有往下深問。 “那一會兒這里忙完,丁姑娘跟我們東家和秦公子一起回酒樓吧,我讓人把飯菜備好,你們?nèi)チ司湍艹陨蠠岷醯摹!?/br> “早都過了飯點(diǎn)兒,丁兄弟、高山你們忙了一上午,肯定都餓了,丁姑娘還有東西留在我那兒呢,正好取走。” 讓孫掌柜這么一提醒,丁小白才想來,做手套的棉花和布料還擱在酒樓呢,怪不得她老覺得忘了點(diǎn)什么事情,這腦子忙得都欠費(fèi)停機(jī)了。 又再摸了摸肚皮,可不是餓了么,丁小白腹誹著,本打算今天早些回家陪弟妹的,結(jié)果事情接二連三,等這邊忙完,趕回家直接都能吃晚飯了。 “怎么,幾位還沒吃飯嗎?是我大意了,我這就讓人去準(zhǔn)備,哪能讓客人餓著呢?!睆埑隍E回身就要叫人。 丁小白趕緊出聲制止,“我先去看看鈞公子吧,孫掌柜的不是說,一會兒回他那兒吃么,就別麻煩家里的?!?/br> 跟在這園子里留飯比起來,丁小白更愿意去酒樓,起碼那里是公開場合,身心都能放松許多。 再加上聽到里間里不時傳出的低低呻吟,她就更不愿意耽擱,什么也沒有治病重要啊,小家伙還在遭罪呢。 丁小白說完就往里間的方向指了指,“我現(xiàn)在能進(jìn)去了嗎?” 張弛駿看緊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丁姑娘請。” 老夫人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見到丁小白進(jìn)了屋,就拉起她的手道,“先吃幾塊點(diǎn)心墊墊吧,別餓壞了。” 丁小白搖了搖頭,“不急,飯晚一點(diǎn)吃有什么的,還是先看看鈞少爺?shù)那闆r要緊。” “那就辛苦丫頭了?!崩戏蛉藸恐⌒“椎氖郑I(lǐng)著她繞過了門口的一座大屏風(fēng),抬頭赫然是一座闊大的床帳。 丁小白快步邁到床前,就見到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孩子,小小的一團(tuán),整個人抱在一起,低聲地哼哼著。 想來是太過虛弱,連哭鬧打滾的力氣都沒有了吧,看著小家伙可憐的模樣,丁小白的鼻子泛起了酸。 眨了眨眼睛,把眼睛里的水霧散去,伸手輕輕地捋了捋小家伙的頭發(fā),“鈞公子,你都哪里疼,能跟我說說嗎?” 小家伙閉著眼睛并不答話,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痛到不想說話,只是哼哼的聲音沒有了。 “真是個懂事兒的小家伙?!边@么難受情況下,知道來了陌生人,還能挺住不呻吟,這心志也是頗為了不得了。 而聽到丁小白管鈞公子叫‘小家伙’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輕挑了下眉,明明她也才七、八歲而已,卻像個小大人似的。 丁小白不是醫(yī)生,望聞問切這些她不都不懂,孩子既然不愿意說話,她也就不逼著他說了。 “老夫人,能麻煩您讓屋里的人出去嗎?”丁小白回頭向老夫人提了個要求,有些秘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屋里已經(jīng)清過一遍了,連家里人都沒留下,哪還有什么人,除了老夫人、張弛駿和秦龍飛,也就剩下些丫頭、婆子,都是平日里得用的。 但老夫人還是明白了丁小白的意思,抬手朝外揮了揮,讓這些侍候的人都下去。 貼身的大丫頭還遲疑著要不要留下,結(jié)果老夫人一個冷厲的眼色,她立馬飛快地退到了屏風(fēng)外。 見屋里沒有閑雜人了,丁小白也知道不能連老夫人和張弛駿也攆出去,床上病著的可是人家的親骨rou。 側(cè)身避開眾人,丁小白伸手進(jìn)懷里,掐了一簇小花出來,二十幾朵小花開成一簇,小小的花球還沒有一顆湯圓大。 “我這里有漂亮的花,鈞公子要不要看一眼,很漂亮的,是你平時沒有見過的花喲?” 半跪在床邊,丁小白把花球舉到鈞公子的鼻子前,希望小家伙能聞到花香,希望他能開心一些。 丁小白其實并不清楚,花香的味道也有著奇妙的功效,就像老夫人聞到了她手帕上的香味,立刻神清氣爽了許多。 對于自己的空間,丁小白還沒有完全的了解,只是單純的知道它很神奇,也許能幫到需要幫助的人。 如她所愿,鈞公子在聞到花的那一刻,‘嗖’地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猶豫地看了一下丁小白,就把鼻尖直接貼在了那一小簇花球上。 秦鈞都不知道自己疼了多少日子,自打有了這個怪病,他就度日如年,可在聞到花香的這一刻,他整個人都松緩了。 不是不疼了,只是好像疼痛不再是唯一讓自己專注的事,他可以分出心神去關(guān)注別的,比如眼前這一族淡雅的小花。 “謝謝jiejie,這花兒可真香?!毙〖一镙p聲地感謝著,聲音里帶著些暗啞,看他表現(xiàn)出的堅強(qiáng),怕是在夜里沒人的時候,才會悄悄地哭吧。 鈞公子抬起小手,看樣子是想把花接過去,可手伸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來。 仿佛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禮,鈞公子羞得小臉兒泛起了一抹久違的血色,怎么可以不問自取,太不應(yīng)該了。 “接著啊,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倍⌒“鬃匀话l(fā)現(xiàn)了小家伙對花的渴望,這算是有作用了吧?起碼因為這花,小家伙對外界有反應(yīng)了。 滿意地抬頭向秦龍飛示意,想告訴他自己的草藥應(yīng)該會有效果,就看到留著一綹小胡子的粗獷男人,瞠目結(jié)舌地愣在當(dāng)?shù)兀鞘莻€什么表情……?